“要幫你叫人嗎?”雖然有些跟不上跡部景熙的思維, 但是手冢顯然已經學會了應對。
如果是前段時間的跡部景熙也許她會大笑而後調侃手冢聰明;可是現在的她只是淡淡勾了一下嘴角,認真點頭;“如果你能叫到有用的人。”
......
手冢微微沉默著,直覺跡部景熙是真的認真的;那也...太...
“開玩笑的。”手冢失神的時候跡部景熙突然揚起一抹燦爛笑容, 拍了拍手冢的肩膀向外走去。
玩笑?怎麼覺得不像呢?
是不是玩笑, 也只有說這話的本人才能知道了。
炸了大樓雖然看似一了百了, 但後續肯定會有更多的事等著她去煩的, 就像……就像……就像她的一句“分手”看似乾淨利落, 卻又帶著些許藕斷絲連的感覺。
什麼亂七八糟的;再想下去她自己都要懷疑一下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雖然今天整個人彷彿混混諤諤的;但好在跡部景熙的觀察力還在,即將離開大樓的時候停下腳步,目光緊盯著一個垃圾桶。
“嘀嗒…嘀嗒…”的聲音似乎瞬間在耳邊無限放大;微微皺眉, 跡部景熙轉身向一個警員招了招手;那人知曉跡部景熙的身份,立刻走上了前, “請問有什麼事?”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就像炸彈計時器開啓的聲音?”跡部景熙微微挑眉, 刻意壓低的聲音倒是像在嚇唬人。
“嗯?”先是楞了一下, 然後彎腰認真聆聽了一下,面色離開變得緊張起來, “請後退。”自己上前一步將跡部景熙攔在了身後。
順勢後退了一小步,但跡部景熙還是保證了自己的視野;只見警員小心翼翼地靠近,輕手輕腳地掀開了垃圾箱的蓋子,湊近看了眼。
只是一眼,臉色兀然更顯凝重, 不由小退一步, 緊張地向自己的夥伴招手。
跡部景熙在心中不斷逼視著——不就是一個正在倒計時還未爆炸的炸彈嘛, 至於怕成這樣嗎?
“景熙, 先出去吧。”手冢顯然也看見了裡面的東西, 按著跡部景熙的肩膀想要將人帶出去;關於拆彈,他們又幫不上忙, 又何必留下添亂呢?
最後瞥了一眼,跡部景熙對於手冢的提議並不表示反對;帶著怪異的神情繞開了忙碌而緊張的警員。
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手冢無奈,“又怎麼了?”還以爲跡部景熙改變了主意想要做些危險舉動。
“你說,炸彈是隻有這一個呢?還是...”跡部景熙的尾音上揚,怎麼聽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一點也不在意這裡是自己公司的所屬大樓。
不過,手冢也覺得跡部景熙所說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只是...
“你也想要幫忙的對嗎?”跡部景熙揚起一抹蠱惑的笑容,“只是一起幫忙找出來怎麼樣?”
只是這樣?
手冢的目光透著明顯的懷疑;可是跡部景熙的真實想法他卻從來沒有猜對過。
“只是找東西,我又拆不來,你還擔心我真不要命了?”跡部景熙不屑地挑眉,這是實話,拆彈這門課程她真的沒有學過;所以,她不會有什麼特別計劃的;死過一次的人是會特別惜命的。
跡部景熙說得認真,手冢卻始終不同意;拉拉跡部景熙的手腕,用著力,沉默著,只顧將人帶走。
看著覆蓋在自己手腕上的修長手指,跡部景熙的眸色暗了暗,突然用力掙脫了開來,收回手,淡漠地說;“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決定了?”轉身,快步向電梯走去。
莫名地楞了一下,立刻轉身再次拉住了跡部景熙,“你到底怎麼了?”突然的情緒變化又是怎麼回事?
“放手!”側身冷然地瞥了手冢一眼沉聲道。
“不放又怎樣?”手冢對於跡部景熙的態度有些生氣;先是單方面說分手,然後開始一系列的漠視;而今天一開始態度緩和,甚至又變得曖昧起來;如今這又算什麼呢?
手冢國光不明白,可是跡部景熙自己何嘗又明白過?她何時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情緒那麼失控過?這種失控的感覺只會讓她感覺煩躁,覺得是自己“修煉”不到家;氣惱的,也只會是自己。
再次用力掙脫,“手冢國光,你不是我的誰,本小姐的事你少管!”煩躁情緒縈繞,說出的也只會是傷人之語。
減小了力量,然後鬆手,後退一步;既然別人說到了這份上,再自作多情就是沒有必要的事了。
“叮”的一聲,電梯大門打開,跡部景熙果斷地走了進去;轉身,在門合上的短暫幾秒鐘冷冷地看著手冢;其實,她只是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而已;像她這樣的人,某些方面總是會有些“缺陷”的;但卻又是完全不自知的。
人的性格,的確是會經常造成太多的——悲劇?
不去想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煩了?
樓上,正好有供她發泄的人!
總經理辦公室——
“你怎麼又上來了?”談判沒有任何進展的時候看見跡部景熙竟然又自己跑了回來手冢國晴當然是不會給好臉色愈好口氣的。
對此,跡部景熙彷彿沒有聽見似的,環視一圈,只有三個人;微微挑眉,“怎麼,安田佑典沒有上來過嗎?”
“你說什麼?”手冢國晴的臉色更陰沉了,緊緊盯著跡部景熙,當然知道後者不會在這種時候開無謂的玩笑,那麼……
“看來,你們是沒有看見安田佑典了。”答非所問,跡部景熙的神色透露著些許惋惜,“看來,看守所的守衛也不怎麼樣嘛。”
“你在哪裡見到的?”已經顧不得跡部景熙的態度,事態正朝著更不受控制的方面發展著。
“一樓大廳。”跡部景熙不在意地笑笑;饒有興致地看著安田雅在聽見自己父親名字時的驚喜;不過,跡部景熙向來不喜歡讓人高興太久的,“他這算不算畏罪潛逃?到時,大概會罪加一等的吧?”
“會不會罪加一等已經無所謂了,今天來當然有更重要的事。”門口突然出來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安田佑典!
“的確很重要。”跡部景熙走了幾步,輕輕一躍,坐到了辦公桌上;“因爲,你們想要我的命嘛!”
“那你還上來?”手冢國晴怒視在他看來根本就是在添亂的跡部景熙。
“我好奇,他們想怎麼殺我。”跡部景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安田佑典,你應該不至於恨我致死的;而且,你很惜命的。”
“可是,和我女兒的命相比,什麼都不重要的。”拿下帽子,安田佑典頗有些玉石俱焚的意圖。
“也就是說,你殺了我,他便放了安田雅對嗎?”跡部景熙掃過安田雅複雜而又略顯緊張的神色,微微挑眉,“女人向來瘋狂,讓你女兒給我陪葬的方法是有很多的;不…是讓很多很多人給我陪葬!”綁架安田雅原來不是威脅她,而是威脅安田佑典來殺了她…他只有一個女兒,的確有可能瘋狂一把。
他們,這次賭對了!
……
“你做了什麼?”也許是跡部景熙的語氣太過於森然,手冢國晴也有了不祥的預感。
“所有的門都打不開了。”手冢國光突然闖進了辦公室,滿頭大汗;說完這一句便將目光投向了依舊滿不在乎的跡部景熙;“樓下還有炸彈,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
“你瘋了嗎?”
“瘋了又怎樣呢?一個人死太寂寞,本小姐不過是找些人在黃泉路上作個伴。”辦公桌上正好有一個打火機,跡部景熙拿在手裡不斷變化著玩法,全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你冷靜點!”
“別人說明了要你的命,要怎麼冷靜?”跡部景熙無辜的卻有肆意地笑了起來。
“別人要你的命你就死給他看嗎?這可不像我所認識的跡部景熙。”手冢國晴有那麼些後悔,應該讓人把她強行帶離的;這段時間的假象果然還是讓自己也跟著被迷惑了嗎?
“我當然不會死給別人看的;只不過,我比較喜歡做最壞的打算而已。”跡部景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上的打火機不時發出一些聲音,讓人更覺煩躁。
“安田,把槍放下!”看見安田佑典把槍對準了跡部景熙,可是想要阻止的人始終都遲了一步,只能換作一聲冷喝。
“景熙,你不要衝動。”不知何時,跡部景熙的手上也多了一把□□,槍口對準的卻是——安田雅!
“讓你女兒給我陪葬怎麼樣?然後,你在牢裡痛苦又絕望地度過餘生?”輕蔑的笑容,平靜的口吻,蠱惑的臉龐;跡部景熙的選擇從來都只會是——惡魔!
“跡部景熙!”
“不用叫那麼大聲,本小姐沒聾。”只是一手持槍,另一手依舊把玩著打火機,跡部景熙笑得燦爛。
“哈哈哈…你們就一起死吧!”
“呵呵,小池信安,你放心,你不會茍活的;而且…”略顯神秘地一笑,“你那八歲的私生子,會在黃泉路上與你團聚的!”
“…什麼意思?”原本瘋狂大笑的人不由僵硬了身體,直愣愣地瞪著跡部景熙。
“你今年59,而那個孩子才8歲,看來你算得上老來得子了;就不知道你女兒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弟弟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在你死後派人把那個孩子也殺瞭然後獨吞財產呢?”跡部景熙笑得好不歡樂,她最喜歡的就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反正,她是無惡不作的妖女嘛!
“跡部景熙...”咬牙切齒,當真到了現在他依舊低估了這個不到雙十年華的少女;跡部家當年到底是怎麼培養的?
“那麼多人陪葬,縱然真命絕,本小姐也未必有什麼遺憾了。”嘴上這麼說,可心底跡部景熙可不想死;也絕對不會認爲這樣的場面就能要了她的命。
即使她現在空有各種理論,身體未必跟得上思維;她也不會讓自己死在這種地方的;用她可愛的弟弟的話說——太不華麗!
狀若瘋狂,但跡部景熙也許是這裡所有人中最冷靜;當然,也是最冷漠的一個。
手冢國晴一個頭兩個大,他是在跟一羣瘋子談判嗎?他看,瘋子都比他們要好談多了!一個個,自以爲是,胡亂添亂;弄得一片混亂很好玩嗎?
“你們…”
“整裝大樓二十一個炸彈,但是隻有三個是真的。”跡部景熙卻完全不給手冢國晴說話的機會。
“那又怎樣?”手冢國晴狠狠瞪了跡部景熙一眼,每次添亂的怎麼總是她?和她有仇嗎?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惹麻煩的能力竟然能厲害到這種程度的。
“爆炸的力量是不足以炸燬整座大樓的;能否活下來,全憑實力!”跡部景熙燦爛一笑,“所以,要死的絕對不會是本小姐。”輕蔑而帶著絕對自信。
“哈哈哈…這種事誰知道了呢?”當然,有人是不會讓跡部景熙得意下去的;冷嘲熱諷總是免不了的。
“夠了!”手冢國晴突然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神情異常——肅穆!“跡部景熙,你還想添亂到什麼時候?吧槍放下!”
“手冢總監,話怎麼能這麼說呢?”跡部景熙嗤笑一聲,“爲什麼是我放下槍而不是安田佑典放下槍呢?”
“安田...”
“你不用說了,今天,總有一個要死的。”安田佑典瞥了手冢國晴一眼,說得堅定。
“你...”
“不是一個,也許是三個也說不定的。”跡部景熙笑得詭秘,態度卻有傲慢而惡劣,目光毫不猶豫地掃過了某三個人。
一片混亂的局面,可是跡部景熙似乎決定要讓此亂上加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