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跡部景吾的突然“迴歸”, 各方面都顯得有那麼些混亂了。
某家遊樂場中,跡部景熙一邊玩著投籃遊戲一邊向手冢抱怨,“那個死小孩出現得真是太是時候了;這個時間簡直就是讓大家亂上加亂嘛。”
“你不知道?”手冢疑惑地問了一句, 手上繼續給跡部景熙遞過一個球;爲什麼那麼幼稚的遊戲她還可以玩那麼久呢?她到底有多少不爲人知的一面呢?
“你覺得那死小孩會聽我的?”跡部景熙回頭瞥了手冢一眼, 神情有那麼些鬱悶——如果肯聽她的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而是應該是塵埃落定的時候。
“也是?!?
手冢淡然的兩個字卻遭受了跡部景熙的怒視, “我怎麼覺得你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沒有?!钡降子袥]有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會有一個定論, 但是——在跡部景熙面前這樣的問題是必須否認的;時間越久,會發現跡部景熙其實還是很好“對付”的。
“是嗎。”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轉動著手上的球,“你不玩?”
微微搖頭, 這一個動作又遭到了跡部景熙的嘲諷, “你也太無趣了, 虧你還比我小,難道真準備未老先衰了?”
“是你太幼稚?!笔众5亓艘痪?;可是說完又覺得不太對;雖然這個投籃遊戲的確很幼稚, 但是跡部景熙會是個幼稚的人嗎?
“用詞不當,不會是小學國語不合格吧?”跡部景熙繼續自己的調侃,“我這最多就是童心未泯!”
手冢索性不說話,本來他就比較沉悶,論口才, 怎麼也贏不了跡部景熙的, 說不定, 說越多後果越悲慘。
“唉!說不過就不說話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啊?!笨墒? 就算手冢不開口, 跡部景熙依舊能找到調侃的地方。
“還玩什麼?”幸好,對於跡部景熙的調侃手冢也是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的。
“那個…”伸手一指賽車, “這個總不幼稚了吧?”無辜地望著手冢,大有如果他說“不”就直接滅了他的意思。
看了一眼,擡手扶了一下眼鏡;跡部景熙笑得怪異,“不會是從來沒玩過不會吧?”越想越覺得這是非??赡艿?。
“不可以?”手冢非常平靜地反問著。
“當然可以。”跡部景熙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我不過是想要同情你一下而已?!边@個孩子平時的生活到底有多無聊?
推了一下眼鏡,手冢不接話,其實是覺得這有什麼可值得同情的?全世界沒有玩過這種東西的人那麼多她都要一個個同情一下嗎?
“哼哼!有人在腹誹我哦?!臂E部景熙拋著手上的遊戲代幣,不懷好意地對手冢笑著。
“誰?”淡淡地反問,已經很習慣跡部景熙這樣的笑容了。
“哈哈...”跡部景熙旁若無人地大笑——果然是越來越好玩了;本來的隨意“欺負”是很好玩,現在這種樣子也是相當不錯的。
“嗯?”纔將遊戲代幣放到手冢手心,跡部景熙的手機就開始不斷震動著。
“Hallo?”來電顯示的是海涅斯,說起來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繫了;這次——希望不要給她帶來什麼壞消息。
“What?”跡部景熙覺得自己今天有那麼些烏鴉嘴了;剛想不要是壞消息,某人就送來了一個絕對不算好的消息——她真不該自己咒自己的。
“OK,我知道了,就這樣吧。”掛了電話,跡部景熙深深嘆了口氣。
“發生什麼了?”看著身邊的人,手冢蹙眉問道,印象中,跡部景熙是很少會這樣嘆息的人。
“不玩了,我們現在去醫院?!豹q豫了一下,跡部景熙徑自決定著。
“醫院?你怎麼了?”疑惑中帶著點擔心審視著跡部景熙;可是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沒事?!臂E部景熙不由分說地拉著人就走,“去那個叫福源童在的醫院?!?
“小童?發生什麼事了?”跡部景熙這樣說,手冢越來越疑惑;可是某個人卻依舊什麼也不說。
醫院——
“景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站在病房前,看著皺眉的跡部景熙,手冢按著太陽穴再次追問著。
“你有調查福源童的身份嗎?”跡部景熙還是不回答手冢的問題,揚了揚下巴,若有所思地問。
“爲什麼這樣問?”這下,似乎變成了兩個人的反問時間,只有問題,卻沒有任何的回答。
......
沒有回答,跡部景熙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這個被拋棄的孩子竟然還有著另一個身份,而且還是不低的身份,但是同時對於手冢家的人來說不會是一個好身份;畢竟,黑白在表面上看,永遠都是對立的。原以爲被拋棄是因爲沒有錢治這個孩子的病,現在看來似乎其中的關係複雜了一點;只是,再複雜與她也沒有什麼關係;她不過是在考慮如果她出手,能得到什麼好處?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人,無論什麼狀態,對不同的人總是會有不同的利用價值的。
極端的想法,但是跡部景熙多年來的生活讓她只會有這樣的想法。
一個電話,一個消息,讓她看見了這個她根本不關心的人的利用價值;雖然利用一個小孩很卑鄙,可是——這個世界有誰能說自己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嗎?
“景熙,到底有什麼事?”跡部景熙長時間的沉默讓手冢有些頭疼;什麼也不說,算怎麼回事呢?
“因爲有人跟我說福源童的身份很有趣?!臂E部景熙又恢復了那種懶散又帶著蠱惑氣息的笑容,身體歪斜著靠在一邊的牆上。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有些痛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這樣的啞謎太無趣,微微蹙眉顯示著手冢的耐心似乎正在一點一點下降。
嘴脣張張合合,雖然聽見了全部的字句,可是手冢竟然發現自己的反應似乎變得遲鈍了;一下子還未理解全部的意思。
“幹嗎?傻了?”跡部景熙的手在手冢面前晃了晃,笑得促狹。
“你怎麼知道這些?”不懷疑跡部景熙所說內容的可信度,她沒有必要杜撰一個不認識之人的身份;可是,明明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爲什麼會知道這些呢?
“不是我要知道,只是正好有人要告訴我而已。”跡部景熙無辜地聳了聳肩。
“那麼,爲什麼突然有人要告訴你這件事?”雖然福源童的身份讓手冢微微皺眉,可是畢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總還是要救治的。
“當然是有人在找這個孩子了?!臂E部景熙沒好氣地白了手冢一眼——怎麼今天的思維那麼遲鈍?被誰附身了不成?
“爲什麼突然要找?”手冢微微蹙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不過也只有兩種可能而已?!臂E部景熙無所謂地笑著,“第一,良心發現,第二,爲了利益;就看你想要選哪個了?!逼鋵?,說第一點的時候跡部景熙是非常想笑的;有這種可能嗎?
手冢沒有接話,的確是太可能是第一種。
側頭看一眼跡部景熙,“爲什麼你突然要來醫院?”這件事,她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爲什麼之前要那麼聰匆忙來醫院呢?
......
跡部景熙彷彿沒有聽見手冢的問題似的,一個人直愣愣地看著病房大門,偶爾眨一下眼睛,沒有人可以從她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麼。
這點,會讓人的感覺變得不好——前一刻以爲了解了她,而這一刻她又彷彿在告訴你,你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說,真的就不會有人知道一切嗎?
不過,跡部景熙纔沒空理會手冢的想法,她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她跑來醫院幹嗎?就算是要觀察福源童是否值得她投資,也不用那個時候拖著手冢一起來吧?
這樣看來只有一個可能了——她神經錯亂了!
“唉!”跡部景熙無奈地看著手冢重重嘆了口氣,“是啊,我幹嗎跑醫院呢?”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沒有答案,這樣反問,當然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的。
手冢突然有些想笑,其實有時候跡部景熙也很可愛!
“大概神經錯亂了!”跡部景熙低嘆了一聲,站直了身體,拉住手冢的手腕,“走了,去吃飯!”
“啊。”因爲經常會來探視,手冢也就沒有再進病房,對於跡部景熙的提議完全沒有意見,嘴角似乎有那麼些上揚——第一次見到她會做出那麼沒頭沒腦的舉動。
“你要是這個時候笑的話後果自負?!弊旖沁€未來得及再上揚一點,耳邊就傳來了淡淡的“威脅”,似乎還有那麼些關節活動的聲音發出。
只是這句沒有什麼威脅性的威脅意外地讓手冢是真的很想笑了。
“你...”
“抱歉...”跡部景熙剛想要說什麼,自己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接了電話的跡部景熙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只是眉頭卻越皺越緊,“現在方便見面嗎?”而且,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看;這樣明顯的不悅之色,也不常見。
掛了電話,跡部景熙無奈地對手冢攤了攤手,“有急事,先走了?!?
“??!開車小心。”跡部景熙的那副表情不會讓人懷疑她說的有急事是騙人的。
不過,也不能算是騙人——原本那個不會開車的肇事司機的家屬是答應要翻案的;可是,這個電話卻突然說不幹了。
被收買了?被威脅了?
不管是哪一樣,她都不會讓那些人得逞的——既然他們要玩陰的,她就不介意動用一些Succuba的慣用手段來解決一些事情的!
車子在某一幢大樓門口停下,正好堵到了一個拖著大行李箱行色匆匆的男子;“談談?”跡部景熙笑得一派和煦,只是微瞇的眼眸卻透露著些許危險。
“跡部小姐,不好意思,我趕時間?!蹦凶由裆行┗艔垼笥彝婚W想要離開。
“沒關係,佔用一點點時間而已。”跡部景熙帶著迷人的笑容緩緩靠近,開心地感受到男子身體的極度僵硬,“談談?”依舊笑得那麼魅惑人心。
“...是。”明明已經是深秋,但在一瞬間額頭卻冒出了汗珠;腰間的是......
“多謝配合。”跡部景熙微微揚頭,笑著,笑意卻不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