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落下帷幕,青學如願以償得到了冠軍;而其中讓跡部景熙感到奇怪的是練習網球竟然跑去深山老林不說,竟然還練到了失憶,更奇怪的是竟然在比賽中間又恢復了記憶。
就連見慣各類事情的跡部景熙也不由感嘆了一聲。
只是,也在她心中留下了點點疑惑——很多人以後未必會走上職業網球的道路,爲何就要如此執著呢?因爲她做不到,所以更不明白。
對於想不明白的事情,跡部景熙也向來不會執著;也許,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執著”兩個字。
而比賽結束後的第二日,已然成了陰雨天;跡部景熙看著手邊的請帖,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這種宴會,怎麼都是不適合她的;一般她出現在那種場合不過是爲了任務。
此時,跡部景熙甚至在想,有些規律是不是不要打破比較好呢?如此,那她在宴會上做些手腳又如何呢?
“叩叩”。
“進來。”
“大小姐,手冢先生的電話。”管家恭敬地站在門口,卻有些皺眉——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進門時那個顯然陰影中的神情爲什麼會讓人覺得陰冷如毒蛇呢?
“手冢國晴?”跡部景熙轉身,挑眉問了一句。
“是。”管家看著跡部景熙的笑容想,剛纔也許不過是光線的問題,或者他真的眼花了。
“有說是什麼事嗎?”微垂著眼眸,似是在算計著什麼。
“沒有。”
“我知道了。”越過管家,下樓接電話——
掛了電話,跡部景熙輕笑一聲——終究還是露出狐貍尾巴了嗎?爲了自己的女兒被小小的嘲諷了幾句就按耐不住想要教訓一下她了嗎?每一個人,可都是會有致命弱點的!
“大小姐。”
“啊!管家爺爺你不要嚇人好不好?”雖然跡部景熙之前有聽見聲響,但這位管家靠近時的“技巧”絕對是“專業級”的,若是她不裝出被嚇到的樣子纔會惹起他的懷疑。
跡部景熙有些鬱悶,這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是個疑似同行中高手的家庭醫生,現在又來一個似乎水準更高的管家;難不成跡部家的人與她也是同行?太瘋狂了吧?
而且,管家能在走到她兩米以內才被她發現,這身手連她都要讚揚一翻了。
雖然已經沒有了Succuba該有的實力,但那份警惕卻是從未懈怠過的。
不瞭解這兩人的真正身份,即使真的在跡部家工作了幾十年,她依舊覺得——不能全然信之。
看來,她還需要“做功課”。
“小姐說笑了,我怎麼會嚇你呢。不過是小姐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出神沒有注意到而已。”管家“呵呵”一笑,似乎是對跡部景熙的反應感到滿意?
“哦...”繼續演戲,“管家爺爺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是原來的她,家裡多個這樣的人她也無所謂,可是以她現在的實力...所有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無用的啊。
“小姐該準備了,離晚宴的時間差不多了。”指了一下客廳中的擺鐘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有些無奈,那種地方,不僅無聊更骯髒——而且,還要裝作一副高貴光明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倒胃口!
“對了,小景呢?”終於,跡部景熙想起請帖上似乎是兩個人的名字,那麼——要“死”大家一起“死”更好不是嗎?
“少爺在房裡。”
“嗯,你讓他也準備一下。”跡部景熙隨意地吩咐著;獨鬱悶不如衆鬱悶嘛;反正,她也向來是壞心眼的。
“是。”看著跡部景熙毫不掩飾的壞心眼笑容,管家不由爲跡部景吾默哀一下,攤上這麼一個姐姐還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只是,這種強勢的性子前幾年爲何一點也未顯露呢?難道是一場車禍讓她決定改變?
不過,這也不失爲一個好現象;在跡部家工作了那麼多年,看著兩個孩子長大,他如今也只是希望兩個孩子能好好地生活著。
夜晚——
“小景,你不要露出那麼不華麗的表情呀。”即使車速已經超速很多,跡部景熙依然輕鬆地繼續踩油門,然後還能空出一隻手來揉跡部的頭髮。
“啊嗯,到底是誰不華麗?”跡部景屋斜睨身邊的人,似乎——怨氣有些重?
“當然是你!”跡部景熙毫不猶豫地接口;“人家請帖上可是寫了你名字的,不要想逃哦。”
“哼!逃?本大爺會做那麼不華麗的事?”跡部景吾嗤笑著反問。
“既然如此,你怨念什麼呢?”面前是一個紅燈,可是跡部景熙看也不看就直接衝了過去。
“本大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不華麗的情緒?”跡部對此嗤之以鼻,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審視了跡部景熙一翻,似乎對她的打扮感到不滿意。
“呲...”輪胎髮出摩擦地面的聲音,跑車以一個漂亮的擺尾停在了某會所的大門口。
兩人同時下車,在進入禮堂前跡部景熙突然拉住跡部景吾,“今天這個議員叫什麼來著?”無辜地眨了眨眼,她向來不喜歡記多餘的事情,不過現在需要記一會。
“本大爺怎麼會知道?”顯然,跡部家的兩個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的區別。
“那算了。”無所謂地笑了笑,反正她記不住一定是因爲那個人太沒存在感;今晚,她也不過是想看看另外一些人的反應而已。
兩人一出現,立刻吸引了衆多的視線。
跡部景熙美則美矣,可是——如此打扮是否太不把住人家放在眼裡了呢?
印花的寬大T-shirt與黑色的鉛筆褲;甚至,連腳上都換成了平底鞋——這副樣子要說她不是故意的還真不會有人相信。
如此,當真是囂張至極了。
不少人開始紛紛猜測起了跡部景熙如此做的目的;也有不少人開始幸災樂禍——如此不將住人放在眼裡的行爲可是會付出代價的;果然還是孩子啊;喜歡意氣用事。
與主人家打過招呼後跡部景熙就直接往角落的位置走;剛纔主人家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氣憤她可沒有看漏;不過,年輕人的意氣用事?用去嘲諷某些人才正合適呀!
一個人靜靜站在角落位置,看著跡部景吾以不耐的眼神應付著各類的人,雖然好像有些對不起他,但是,佛曰:他不入地獄難道還要她入地獄嗎?
盛著紅酒的高腳杯突然出現在眼前,跡部景熙擡頭微微一笑,順手接過酒杯,對於忍足侑士出現在這裡可沒什麼好驚訝的。
“說真的,你還真是一向高調呢。”忍足站到跡部景熙身邊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的裝扮,眼角的餘光掃過那些不時看向這邊的人們。
“高調嗎?”搖晃著杯中的液體,跡部景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作爲一個殺手,她的確是有些高調得過分了。
“跡部小姐,還真巧啊。”另一道聲音打斷了跡部景熙與忍足的交談。
沒有擡頭,輕笑一聲;“嗯,很巧。”纔怪!
“真是別出心裁。”海涅斯對跡部景熙的打扮“讚歎”了一聲便自認很識趣地不充當電燈泡了。
跡部景熙有些無奈;其實,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任何陰謀的,不過是貪圖兩個字罷了——方便!
當然,至於是什麼方面比較方便,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嘖,沒想到冰山也這麼受歡迎啊。”忍足感嘆了一句,似是故意而爲。
擡頭瞥了一眼,跡部景熙依舊還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神情,而思緒,其實早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等到跡部景熙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幹嗎一個個都往她這邊走?
“你這樣的表情該不會是不想看見我們吧?”幸村的聲音帶著笑意,怎麼聽都不過是個玩笑話而已。
但是,這個玩笑話倒是說出了跡部景熙現在的心聲——她想一個人靜靜地......
“有嗎?”不過,這話可有些說不得,跡部景熙也只得用如此的態度來反問了。
“我們應該不至於那麼惹人厭吧?”幸村聰明的每次都是說“我們”,如此,跡部景熙要面對的可就是好幾個人了;雖然,她堅信手冢和真田無論她說什麼也不太會出聲;至於柳生,應該也會保持沉默纔對;而忍足,也許會說些什麼。
“你們說呢?”跡部景熙又將問題扔了回去;當然不會惹人厭,只是她喜歡模棱兩可的回答——看別人的反應來調節心情。
“唉,你這麼說,可是會讓我們緊張的呀。”幸村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嗎?”依舊是反問的語氣與不置可否的笑容,無懈可擊地讓人無力。
“唉!”幸村不由真心嘆息,這樣一個人,真不知該怎麼評價呢。
“喲,這不是跡部家的大小姐嘛。”如此不識趣的聲音,頓時讓他們一同蹙眉;而跡部景熙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有事?”斜靠著牆壁,慵懶地站著,轉動著食指上的戒指;跡部景熙連頭也不擡,全然一副蔑視的囂張樣子很容易惹怒一些人;“該不會...”嗤笑一聲;“是想要本小姐繼續施捨你些什麼吧?”
聽見“施捨”二字來人不由臉色發青,不過卻被強行壓了下去,擺出虛僞的笑容;“跡部小姐說笑了;倒是大小姐你如此打扮,該不會是零花錢不夠吧?”
“哎呀,這都被你知道了。”跡部景熙無奈地嘆息一聲;“小池小姐是想要贊助我嗎?”
聽著她說完這句,旁邊立刻就有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手上的一枚戒指就超過別人整套行頭的價值,她還真說得出這種話?
“...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雖然沒有想到跡部景熙的回答會是如此的,不過卻覺得也許會是一個“反擊”的好機會。
“不!還是算了。”
“其實,你不用客氣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只是不知道一會兒是否還能笑得出來。
“我不是客氣,我是擔心。”跡部景熙換了一個站姿,不過卻更加慵懶;“你都窮成這樣了還能贊助我嗎?我真的很擔心呢。”
“窮成這樣?這樣是指什麼樣?”幸村饒有興致地問著,頗有看好戲的興趣。
“呵。”跡部景熙輕笑一聲,向幸村投去一個算是讚賞的目光繼續說著;“你看她,都窮得要出來賣肉了;你說,我能不擔心嗎?何止是擔心,簡直就是於心不忍!雖然現在肉價飛漲,可是,這還沒一頭豬重又能賣多少錢呢?”末了,頗爲惋惜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憐憫之色。
......
聽了這話的,衆人不由想送跡部景熙幾個字——最毒婦人嘴啊!
臉部的肌肉抽搐著,看得出來,某些人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笑容——人家雖然穿得少了些,但也不要說得如此明顯嘛。
“你...”當然,也有人是被氣到說不出話來了。
“說起來,大概還是豬更值錢吧...”看似自言自語,可是聲音卻偏偏讓很多人聽見;“聽說,前陣子美國還有人去偷豬的啊,不過,偷人倒是沒聽說過。”
言下之意大概就是說某人連豬都不如了。
“跡部景熙!”如今,可不是考驗人的涵養是否好的問題了;對面如此侮辱,還真沒什麼正常人能不憤怒的。
“哎!你不用叫那麼大聲,我聽得見啊。”小池的“驚聲尖叫”引來了不少的目光,再對比她對面揚著嫵媚笑容的跡部景熙;瞬時,不少人在心中對這個人開始減分。
“跡部景熙,你會爲你的話付出代價的!”雖然放低的音量,不過因爲已經引起了關注,這句話也就不僅僅是他們幾個人聽見了。
“代價?什麼代價?難道這年頭連自由言論的權利都沒有了嗎?”跡部景熙卻突然換上了一副無辜的表情,果然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而她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有人覺得她是故意讓別人聽見的。
“這是怎麼了?你們在談什麼?似乎還挺起勁的呀。”身爲今晚的主人家,當然不會希望在自己的宴會上出什麼事;而作爲小池家的好友,最終針對的依然也只會是跡部景熙。
“她...”
“我們在談物價飛昇的問題。”跡部景熙彷彿沒有聽見小池已經開口似的,笑瞇瞇地說著;“還有最近美國出現偷豬的現象;真是挺搞笑的呢。”
“的確是這樣。”幸村微笑著附和;其他人也表示贊同;形勢這種東西,他們還是會看的。
“沒想到你們還會對這些事感興趣。”無意義地感嘆一句,“那你們慢聊。”礙於這裡所有人的身份,他當然是想要幫忙也無力幫忙的。
“沒關係,您忙您的。”跡部景熙微笑著,說實話,她倒是希望他能留下,多個人給她罵,有什麼不好的?
“你們盡興。”
“好的。”的確,跡部景熙罵得倒是還算盡興。
“跡部景熙,你會爲此付出代價的!”扔下這非常沒創意的話小池憤然走遠。
“誰會付出代價請還言之過早呢。”在小池走遠後跡部景熙才低地說了一句。
“啪啪...”耳邊有掌聲響起,對上手冢國晴看不出情緒的臉龐;“跡部小姐當真好口才,不過如此一來,你的危險就更大了。”
“危險與收益向來是成正比的,沒有付出,怎麼會有獲得呢?”跡部景熙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對了,不用派SP跟著我的。”順便,先堵了手冢國晴的路再說。
“那麼,生死由命吧!”
跡部景熙眨了眨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手冢國晴竟然能頂著這麼一張連講冷笑話;“好,生死由命!”不由輕笑起來,原來——面無表情的好處就是講冷笑話一定會成功。
臨走時,手冢國晴與手冢國光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父子之間才能理解的目光;後者在回頭之後便發現了跡部景熙充滿興致地目光;“吶,手冢,我發現了;你父親竟然比你更可愛耶!”
......
手冢是真的有翻白眼的衝動了;爲什麼任何人到了她眼裡,都變得可愛了呢?
“對了,你們誰有看見小景?”某個無良的姐姐似乎終於想起了被自己忽略太久的弟弟了。
“跡部嗎?好像和某個美女一起去後面的花園了。”
“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他了。”曖昧地笑了笑,目光掃過會場中的衆人,有些像是在尋找獵物似的。
不知,今晚是否還會有人倒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