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兩個字說來簡單, 但是——即使是跡部景熙這樣灑脫的人此時都無法斷定自己一定說得出口;有時候,感情的確很容易左右人的理智。
既然下不了決定,也就只有擱置著, 少見面, 大家, 的確是該都冷靜一下了。
這樣的想法付諸於行動之後就是完全無視手冢國光的一切, 短信不回, 電話也不接;多反覆幾次這樣的舉動,手冢索性也沒有了聯繫。
這個時候,跡部景熙也不算空閒, 這些事也就被丟在一旁了。
“唉!”跡部景熙正在公司的辦公室中對著電腦屏幕嘆氣;雖然事情還沒有解決,但公司的資金鍊倒是“乾淨”了不少, 只是這乾淨也意味著有些地方會出現資金短缺的情況;一一彌補, 也不是個小數字;跡部景熙正想著要怎樣才能過了這一關。
她手中的資金絕對足以彌補這些漏洞, 可是她也不願天命的資金進入跡部財團,這才陷入了一個稍顯困難的局面。
天命所有的資金她是不指望了, 但以她的脾氣也不願向銀行借貸,也略嫌麻煩了一點。
“唉!”再次嘆了口氣,跡部景熙想,她是真的不擅長這些事,要不要惡劣一點, 索性把這個攤子現在就扔給跡部景吾算了?
不過, 雖然從小進行精英教育, 畢竟還是少了些經驗, 把這些丟給跡部景吾, 不是要小看他,而是真的未必會有什麼好辦法。
“真是討厭!”這四個字, 不僅僅是對現在的情況;更是對自己爲何會被“桎梏”的境況感到討厭;從未有過的感情,讓她的腳步就此停下,心中卻又有隱隱不甘;結果煩惱的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叩叩”
“進來。”
“跡部小姐,有一位手冢先生來找你。”不知道爲什麼,在公司跡部景熙並不讓員工稱呼她爲“總經理”,在她看來,她不過是暫代這個位置而已。
“誰?”跡部景熙擡頭,不是沒有聽清楚,只是想要確定到底是哪個姓手冢的。
“他說他叫手冢國光。”秘書的眼中,閃現著一些極力想要隱藏的八卦之意。
“…你讓他上來吧。”雖然沒有想到手冢國光會跑來這裡找她,不過主動找上門了,再沒有反應也就過分了;反正——就當他是來給她調節心情的好了。
“是。”退出去的時候,還是往裡面再看了一眼,想到了來找人的少年,秘書還是不免心中開始八卦了起來。
“找我什麼事?”看著對面的人,跡部景熙淡淡問了一句,頓時覺得這話很耳熟,想起了這是她去找人時某人最先會問的那一句,今天這算不算是——風水輪流轉?
“你…最近很忙?”那麼不直接的方式,很不像跡部景熙所認識的手冢國光,不由擡頭看了一眼,果真在他臉上看見了被隱藏的猶豫之色。
“還好吧。”跡部景熙無所謂地笑著,說忙不忙,說不忙她也天天煩惱著。
“那你...”
“叮鈴鈴。”手冢纔開口,跡部景熙的辦公桌上傳來陣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跡部景熙開始在堆得都是文件和雜物的桌上尋找其了聲音源。
在跡部景熙胡亂翻找的時候手冢卻已經將電話放到了跡部景熙面前,後者擡頭笑笑;“謝啦。”抓過電話,接了起來。
一句日語的招呼之後,跡部景熙加快了語速,說的,沒有一句是手冢能聽懂的;默默在一旁等著,看著跡部景熙不時翻找文件,把已經很亂的辦工作翻得更亂,又不時在便籤條上記錄著什麼,一張又一張;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15分鐘左右;這個電話,似乎終於可以結束了。
掛了電話,跡部景熙微微出了口氣,那些被翻閱過的文件堆積到了一旁,寫過的紙條隨意塞在文件夾裡,擡頭,“對了,你有什麼事?”似乎不準備處理公事。
“我…”今天的手冢,似乎是真的很猶豫;從未見過那麼遲疑的他。
“幹嗎?”跡部景熙感到有些好笑,“你要說的事有那麼爲難嗎?”
“不…”
不過,手冢今天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還是剛剛開口,跡部景熙辦公桌上的電話再次想了起來。
“煩!”跡部景熙不耐地抱怨了一聲,那樣子手冢真擔心她會不會一不開心就把電話給砸了。
“誰?”語氣也沒有之前那一次那麼好了。
不過,這一次手冢至少知道她所用的是德語,不過由於過快的語速依然不能讓旁人聽懂她在說什麼。
在等待的間隙,手冢也在繼續尋找著適合的說辭,但總覺得這件事對跡部景熙來說……
“啪”的一聲拉回了手中的思緒——跡部景熙竟然是真的直接摔了電話,更加把電話線一起拔了。
“你……”
“你先不要說話!”跡部景熙似乎是真的惱火了,擺了擺手讓手冢不要開心,微微嘆了口氣,情緒也終於平復了一些。
微微蹙眉,有些擔心地看著跡部景熙——再怎麼情緒不好,都沒有見過這樣已經可以算“失控”的她。
到底,那個電話講了什麼?
大概十幾秒之後,跡部景熙長出一口氣,歉意地對手冢笑了笑,“抱歉,你的事估計要改天再說了,我現在有些重要的事要處理。”
“沒關係。”手冢現在擔心的卻是跡部景熙的狀態,“你還好嗎?”
“安啦,我沒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反正跡部景熙本就是有什麼也會說沒事的逞強之人。
“我先走了,你自己當心。”瞭解跡部景熙的性格,也知多說無異,手冢只好先告辭。
“嗯。”微笑著點頭,又若無其事地將電話線給安裝了上去。
等到手冢離開,跡部景熙的目光變得冷冽起來——這些老不死的這些年其他的事沒做,倒是跟很多和他們一樣人打下了良好的關係;這個時候,竟然都開始落井下石來了。
不過,要是這樣就能被威脅到,她就不是Succuba了!
撤出合作資金又怎麼樣?大小姐又不是沒有錢;也不是沒有“乾淨”的錢,大不了,先去“洗一洗”好了。
還未完全想好計劃,思緒又被電話鈴聲打斷了,無奈地嘆息一聲,結果發現卻不是座機,向旁邊瞥了一眼,才發現是自己的手機,而來電顯示竟然是手冢國晴。
微微挑眉——是那麼快就找到了證據,還是找到了反駁她的證據呢?
“嗯哼,什麼事?”
“爲什麼?”竟然是要她現在去警局,聽口氣似乎是有急事,可是爲什麼是要她去警局,而不是警察來公司呢?還真準備一直“大牌”下去了?
只是,手冢國晴似乎還真打算“大牌”到底了,就是不說什麼事,只是讓跡部景熙快點去警局。
雖然只能聽見波瀾不驚的聲音,但跡部景熙去總覺得自己從中感受到了擔心與極力隱藏——到底會是什麼事?
撇了撇嘴,去就去,難道還真直接把她關起來不成?怕他?
掛了電話,看著桌上堆得亂七八糟的文件,眨了眨眼,卻是不準備去理會了,收拾包,把玩著鑰匙,直接離開了公司。
東京警視廳——
跡部景熙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來這個地方了;說起來挺諷刺的,她這個無惡不作的殺手現在竟然能這麼自如地進出這裡,而且警員對待她的態度偶爾還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獻媚;這要是被道上的人知道了,也許會成爲一段“佳話”。
似乎已經關照過了,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手冢國晴的辦公室——一副等待良久,和他兒子一樣欲言又止的樣子。
今天這是怎麼了?今天難道是手冢家的什麼重要日子,父子倆人都是這表情?莫名其妙的!
“到底有什麼事?”跡部景熙略顯無奈地問;她向來是不喜歡猶豫不決的樣子的;好事、壞事暫時也都會成定局的,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坐下吧。”擡頭看著跡部景熙,後者感覺他是在審視她的心情——超奇怪的感覺;還是說今天手冢家的兩人都被其他人給附身了?
“到底是什麼事?”跡部景熙故意往後退了一點,表示這樣的他讓她覺得很詭異。
“你今天什麼時候見過跡部景吾?”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她有沒有見到自己的弟弟和他有什麼關係?
“早上出門前見過。”乖乖回答的跡部景熙心中冒出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希望...她的預感這次不要那麼準了。
“之後,他有聯繫過你嗎?”還是沒有進入正題。
“你還是直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吧。”拉開椅子坐下,跡部景熙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猜測著纔是最難受的。
點了點頭,“跡部景吾有可能被綁架了。”
......
跡部景熙的反應不大,似乎是在沉思——什麼叫有可能被綁架?爲什麼警察說話還帶語氣詞的?
“能否告訴我,這個可能算什麼意思?”
沒有馬上回答跡部景熙的問題,而是按下了一個內線電話叫了一個人進來。
“總監,你找我?”進來的是一個還算年輕的警員,看服裝——怎麼是交警隊的?
“想說什麼,你們倒是乾脆一點好不好?知不知道浪費本小姐的時間就是浪費很多人的工資?”跡部景熙今天的心情當然不能算好,這麼磨蹭她不毒舌一下都覺得會對不起自己的。
手冢國晴依舊淡定,年輕警員似乎有被跡部景熙的氣場給冷到一下;快速解釋著,早完事,早離開!
因爲一起交通事故而察看某一路段的監控錄像,正好就看見了跡部景吾與人爭執之後似乎被強行帶上車的一幕;而這個警員,看了上次的新聞發佈會,正好認出了是跡部景吾;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竟然彙報了。
手冢國晴之後當然也看了監控錄像;不過把跡部景熙叫來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似乎運氣還挺好的。——跡部景熙的想法還是挺樂觀的。能在接到綁匪電話前知道事情,不是運氣是什麼?
“這件事,都還沒有定論,把我找來是想怎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一味著急是沒用的;跡部景熙在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想著各種對策。
“不管你同意與否,SP還是會跟在你身邊的,直到事情完全解決。”
“無所謂。”
答應得太快,反而更容易讓人起疑。
“不過SP跟不跟是你們的事,不要妨礙我就可以了。”跡部景熙無所謂地笑著,“我可以走了嗎?”
“現在告訴你,不是希望你亂來。”手冢國晴嚴厲地告誡著。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對此跡部景熙並不作答。
“告辭了。”跡部景熙微笑著離開,轉身的瞬間勾勒出一抹冷冽的弧度;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狗急跳牆?
會讓他們知道,有了心的妖女會比無心的妖女更恐怖的。
那些人,就請靜待她的報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