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熙回家的時候, 還是在門口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微微嘆息一聲,停下了腳步。
大概一米左右的距離,不遠, 但當一條鴻溝卻是足夠了。——就像是她與他之前總是會有鴻溝一樣, 那是無法消抹的距離。
手冢往前一步, 走到跡部景熙的面前, 後者卻是小退半步, “有什麼事嗎?”淡漠地問著。
“爲什麼要說分手?”手冢開門見山地問。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跡部景熙微微移開了目光,“或者你也可以理解爲我玩夠了。”肆無忌憚的人其實也並不是會對所有的事情都膽大妄爲的;總要有某個方面有所保留的,不然早該瘋了;而跡部景熙也許恰恰就是感情方面而已。
手冢緊鎖眉頭, “你到底怎麼了?”那樣的回答當然不會讓任何人相信的。
“沒什麼,玩夠了無聊的愛情遊戲而已。”跡部景熙側過頭, 上揚的嘴角讓人看上去像一道嘲諷的弧度。
“你...”手冢一時語塞, 兀然想到更多的時候跡部景熙用的總是“玩”這個字眼, 而且——也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
“應該沒有事了吧?”這一次,換成了跡部景熙走近手冢, 突然伸手正了一下他的衣領,淡淡笑著,“好孩子還是早點回家吧,免得有人擔心你被拐走喲。”順勢拍了拍手冢的肩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入了大門。
笑容隱沒在黑暗中, 有時候謊言比真話讓容易讓人相信也更簡單——既然這樣, 那就讓他這樣理解吧!反正, 她本來就是個壞女人。
在門口站了一會, 手冢說不出此時現在是怎樣的心情, 反正是從未有過的感受。
之前的一切對她而言真的只是一場遊戲嗎?
這個說法,手冢並不相信;只是, 也許他們都需要時間來思考而已。
不過錯誤的決定往往都是在一瞬間形成的,這個思考的時間又會持續多久呢?
三天後,跡部財團大樓——
看著突然找上門來的手冢國晴,跡部景熙漫不經心地笑著,“總監大人難道是來找本小姐喝咖啡的?你好像不會那麼悠閒吧?”
可是,手冢國晴卻只是看著跡部景熙不說話;後者也不著急,維持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今天來,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片刻後,手冢國晴率先開口;難得的低姿態,語氣誠懇。
“什麼事?”微微挑眉,跡部景熙靜待下文。
“你知不知道安田背後的那個人是誰?”一向凌厲的目光此時看來也有那麼些疲憊。
“什麼意思?”跡部景熙微微歪頭,心中有些明瞭,只是還是當作了不明白的樣子。
“他的事情我們已經證實了,正在被審問,而他的女兒安田雅至今已久下落不明;正因爲這樣,他至今都不開口。”手冢國晴說這些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著跡部景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懷疑什麼。
“爲什麼那麼肯定我會知道什麼?”跡部景熙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反正下落不明的不是跡部景吾,她有什麼可擔心的?
“直覺。”
“是嗎。”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不過,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
“難道你想要看著一個無辜的人遇害?”言辭突然變得嚴厲起來;跡部景熙這種對於自己無關的一切都漠視的態度總是會讓手冢國晴皺眉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跡部景熙依舊是無所謂的態度;無辜?也許,可是是否無辜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世上那麼多無辜的人,難道她要一一去關心?
“雖然這個人也許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但你在正好遇上了,而且也就一句話的事情,爲什麼不肯說呢?”
“真的是一句話那麼簡單嗎?”跡部景熙卻突然冷笑一聲,“如果真的是那麼簡單的事,安田佑典會不開口?”
“你有恨他的理由,可是不要將恨延續到無辜的下一輩。”
跡部景熙繼續冷笑,不愧是父子,說辭都那麼一致。
“雖然你說得很肯定,不過很可惜,他身後的那個人我的確不知道;我和小景想要查的不過是當年那場車禍的真相而不是安田佑典這個人的過往。”跡部景熙一臉無辜又愛莫能助的樣子。
……
手冢國晴靜靜看著跡部景熙,突然拉開椅子微微頷首,“那麼,打擾了。”
目送手冢國晴離開,跡部景熙嘲諷地笑了笑——肯定?他能肯定什麼?這招對她是不會有用的!他肯定,她比他還肯定——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想要和她玩,她當然會很樂意奉陪的——就不知道作爲警察的手冢國晴玩不玩得起。
估計,是玩不起的吧?他們所在意的事情根本完全不同。
“叮鈴鈴…”電話鈴聲打斷了跡部景熙的思緒;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號碼被隱藏,微微蹙眉,卻還是接了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麼,掛了電話後跡部景熙就拿了車鑰匙離開了公司——似乎她與手冢家的人有些說不清了,父親剛離開,這會兒爺爺又來了。
不過,跡部景熙還是決定赴約——那個老爺子也算個梟雄式的人物了,想法倒是沒有另外兩個“迂腐”;只是,他也不過是比另外的兩人經歷得多了些,他們纔是同類人,與她無關。
道場——
約定的地點依舊是上一次去過的那個道場,跡部景熙到達的時候手冢國一還是那副危襟正坐的樣子靜靜等待著。
“打擾了。”跡部景熙徑直走進了道場,隨意地在手冢國一對面坐下,撥弄了一下發尾,懶散地笑著,“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如今的局面已經是一片混亂,我也只是想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手冢國一擡頭微微審視著跡部景熙的神情。
“什麼樣的結果?”跡部景熙重複著那個問題,依舊是散漫的笑容,卻又帶著點自嘲,“我這個人有個很大的缺點呢。”
“什麼?”
“貪得無厭!”
......
“每個人都是有貪慾的,可是凡事也都過猶不及。”手冢國一雖然沉默了一下,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表現出來,淡淡地告誡著跡部景熙。
“其實,也可以換一種說法的。”看跡部景熙的態度就知道,剛纔的話她是完全沒有聽進去的。
“你說。”手冢國一拿起一旁的茶杯小抿了一口,順勢也給跡部景熙倒了一杯。
晃動著茶杯,跡部景熙低頭輕笑,“作爲一個商人,當然是利益至上的!”
“如果超越底線,就不應該了。”
“可是,我並沒有啊。”跡部景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向來是很強的。
“是嗎。”意味深長地瞥了跡部景熙一眼,手冢國一隨即又沉默了下來。
“找我來,就是要說這個嗎?”略顯無聊地把玩著杯子,跡部景熙揚著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手冢國一;有些問題,是要適當地保持沉默的。
“是也不是。”手冢國一緩緩放下了杯子,輕嘆一聲,“沒想到佑典真的會做出那樣的事。”
“手冢老先生,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人感慨的。”跡部景熙冷笑一聲。
“所有的罪孽都會有報應的;可是,不要把仇恨延續。”
……
原來,這一家子都是一樣的;她本來就不該奢望警察的思想能有多開放的!
“仇恨這種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有的;而且,一向也只有別人恨我的份。”跡部景熙微微挑眉,嘲諷地笑著;略顯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也該告辭了!”
“人生是你的,希望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慎重考慮,不要在最後感到悔恨。”手冢國一似乎也有些無奈,只是依舊用長輩的身份告誡著;其實,他是真的欣賞跡部景熙,不希望她因爲一些小事而誤了自己。
“人生是我的,我當然會讓它精彩下去的。”跡部景熙覺得真沒什麼可說的邊徑自站了起來,“那麼,告辭了。”微微躬身,然後轉身離開。
“唉!”看著跡部景熙離開的身影手冢國一微微嘆息一聲;他欣賞跡部景熙的個性,可是再往下可就......
走出道場的跡部景熙微微嘆息一聲——她就不該認識任何姓手冢的人!或者說,她不該與警察有任何關係的;這不是自找麻煩嗎?自己給自己創造不自在嗎?
有些走神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看著屏幕上那個陌生的號碼跡部景熙微微皺眉,按下接聽鍵,“哪位?”
“安田佑典的律師找我做什麼?我不喜歡庭外和解這種事,我們還是直接在法庭上見就好了。”聽著對方的自報家門,跡部景熙不屑地說著。
“談什麼?我不覺與他有什麼可談的。”不管電話那端的人說什麼,跡部景熙還是那堅定的鄙夷態度;不過倒是還有耐心聽著對方的話。
等到對方說完,跡部景熙的態度還是沒有改變,“我不想和他談任何事情。”這一句之後,跡部景熙就掛了電話,“無聊!”不屑地冷笑一聲,跡部景熙想——爲什麼這些人總喜歡的低估她呢?
安田佑典會想談什麼呢?要用情報換取誰的安全?
可是,爲什麼他就不想想她會不會需要他的情報?他更應該想想她已經查到了哪一步。
就算對他身後的勢力她一無所知,她也不會願意答應他任何事情以換取情報的。
跡部景熙已經決定——凡事,還是靠自己的好!
之後,跡部景熙便打電話向海涅斯詢問了一下他的進展;沉吟了一下,“儘快結束吧,也該做些正事了。”跡部景熙淡淡吩咐著,垂下的目光似乎顯得有些疲憊。
得到了對方的回答後跡部景熙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我要去英國一趟,這裡的事你幫我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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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問的可不能問。”雖然是笑著,可是卻沒有任何溫度;跡部景熙掛了電話順勢取下了SM卡扔進了垃圾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