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寒冬時節, 但氣氛卻火熱,許多年輕人顯得興高采烈;一月的第二個星期一,是所謂的“成人節”, 大禮堂早已聚集了很多人。
當然, 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納悶興奮的。
跡部景吾看著硬跟著來的管家和家庭醫生微微蹙眉, “啊嗯, 你們兩個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來看少爺的成人禮而已。”管家微笑著回答, 面上不露任何破綻。
“就這樣?”即是沒有破綻,跡部景吾也是不怎麼相信的。
“就這樣。”不管跡部景吾是否相信,他們只有這一個說法就是了。
“哼!”跡部景吾冷哼一聲, 隨即走開;暫且就看看他們會做什麼不華麗的事。
等到跡部走開,管家和家庭醫生兩人才敢用只有他們自己能聽見的音量進行交談——
“你說, 小姐怎麼還是沒有回來?”
“你問我我問誰?”
“那她說的, 會不會是真的?”
“退一萬步, 真是實事,可我們要怎麼開口?”
“今天不是纔剛開始嗎?樂觀點!”
“勸說別人之前先把自己給說服了吧。”
“唉。”
……
一直到成人禮結束, 某些人等待的人依舊沒有半點蹤跡;禮堂中的人羣越來越少,三三兩兩;卻有兩個人的目光始終在搜尋著什麼。
兩人的目光最終都落在的大門口,瞳孔微微收縮,似乎看見了令人驚訝的事。
T-Shiet加黑色機車夾克,深藍色鉛筆庫配上高跟鞋;慵懶的姿勢, 蠱惑的笑容;那個“消失”了很多年的人就這樣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歲月給她留下的也許只是更加成熟的風韻。
“嗨, 小景, 好久不見, 有沒有想姐姐啊?”這樣的開場白就像他們不過是有些日子沒見而已;也依舊帶著些許的調侃。
“啊!國光, 好久不見,還是面無表情, 真準備當一輩子的面癱嗎?”沒有要忽視手冢的存在,也沒有什麼尷尬的表現,同樣是曖昧得會讓人誤會的口吻;卻依舊看不清她的心。
“嗯…還有兩位伯伯,辛苦你們忍受小景這麼多年喲。”跡部景熙與認識的人一一打招呼,絲毫沒有自己任性離開那麼多年現在纔回來的歉意;不愧是肆意妄爲的妖女,愧疚、良心這種東西,大概真是不存在了吧?
相較與兩個年輕人複雜的神色,管家與家庭醫生只是鬆了一大口氣,默默退到了一旁——唉!回來就好啊!
“跡部景熙!”孰可忍,孰不可忍!
跡部景吾可以忍受她的一走了之;可以忍受她這麼多年杳無音訊;可以忍受她所有的任性;不過這一臉無所謂的笑容也還是太刺激人了些。
“小景啊,不用那麼大聲,姐姐聽力很好的;所以,不要毀自己形象嘛!”對於已經呈現憤恨狀態的跡部景吾,某個姐姐依然不在意,繼續調侃。
快步上前,還未等跡部景吾再次開口便讓跡部景熙的手機鈴聲給破壞了;後者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看了一眼號碼微微皺眉;接起電話後用的是在場沒有人能聽懂的語言。
匆匆掛了電話,轉身——
“啊嗯,又要去哪裡?”只是還未邁開腳步,肩膀就被人死死按住;用力之大似乎完全不考慮跡部景熙的感受。
跡部景熙完全沒有吃痛的感覺,只是一把拍開了跡部景吾的手,“我回家都不行嗎?”不滿地回瞪自家弟弟,看樣子有些像是在躲避什麼。
“你的確應該回家好好休息!”一道陌生的嗓音在衆人耳邊響起,而其他人則有幸見識一翻跡部景熙當場“變臉”的功夫;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曖昧而又略顯討好的笑容。
上前一步,熟練地攀上來人的肩頭,“親愛的,你怎麼來了?”
……
對於跡部景熙此時表現出來的親暱衆人更多的是覺得——冷!
“一邊站好!”
“哦…”
……
這麼乖巧聽話的人是誰?是他們集體眼花了還是某個人被不乾淨的給附身了?
“不是讓你安分點嗎?怎麼總是不聽話?”來人微微蹙眉,教訓的口吻用得相當自然;“還有,門口的車是你的吧?誰允許你騎車了?”
不是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但也沒有情侶間那種親暱的口吻,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可以如此肆無忌憚教訓跡部景熙的男人到底是誰?
“啊嗯,你是什麼人?”因爲之前男人都是用德語,跡部景吾以同樣的語言問道。
“我是旁邊那個女人的主治醫師。”
......
跡部景熙無力扶額,她都打手勢使眼色了,那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怎麼就認識了一個這麼惡劣的男人呢?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她作惡太多終於要有報應了嗎?
“她又怎麼了?” www★тTk Λn★¢○
“你又怎麼了?”
兩道聲音,手冢問跡部景熙,跡部景吾問來人。
“我說還是你自己說?”來人微笑著,看向跡部景熙的目光也很溫柔;可越這樣,後者彷彿越受不了。
跡部景熙想都不想搶過了話頭,“騎車的時候不小心摔了,肩上的傷還沒好;結果這個男人就把我當殘廢對待了。”
“就這樣?”跡部景吾明顯就是不太相信這樣的說辭的。
“童叟無欺!”跡部景熙笑得無辜;卻只是讓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自稱是她主治醫生的人。
“雖然是這麼說,但小傷不注意今後也會很麻煩的。”雖然順著跡部景熙的話說了下去,但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卻意味深長地瞥了某個“拋媚眼”的大小姐。
“反正醫生都愛大驚小怪。”跡部景熙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走啦走啦,別在這堵著啊。”
跡部景熙走到來者身邊之後又回頭,“不用管我,我先送他去酒店。”
男子攬過跡部景熙的肩,附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後者微微點頭,擡起目光;“我先走了,晚點會回家的;BYE。”說完,拉著男子就要走。
跡部景熙離開得很輕鬆,也許是裡面的人沒有跟上她的思維;也有可能是打算晚一點再進行“總算賬”。
手冢收回自己的目光,垂下眼瞼,平淡地與跡部景吾告別,獨自離開;好像對跡部景熙的歸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只是,內心真會像表面那麼平靜嗎?該想的,早已想得非常清楚了……
酒店——
跡部景熙似乎反客爲主,直接倒在了柔軟的大牀上,長長地出了口氣;“男人,你差點就害死我了!”
“不是讓你別亂跑嗎?你還要不要命了?傷成什麼樣了竟然還敢騎機車?”男子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跡部景熙,緊鎖眉頭表達著自己的不贊同與無奈。
“我不是爲了趕上我家可愛弟弟的成人禮嘛!”跡部景熙心虛地撇嘴,翻了個身將頭埋在枕頭裡,“幫我看一下,背好痛,大概是傷口裂開了。”然後又理所當然地指使著。
“自作自受。”男人毫不客氣地說著。
“切!你也不想想我受傷是因爲誰?”跡部景熙的聲音從枕頭中傳出,悶悶的。
“我也沒讓你救,多此一舉,讓自己傷上加傷很好玩嗎?看看你自己,渾身上下大概就只有那張臉是完好無損的。”
“哪有那麼誇張嘛,至少腦袋也是好的;而且傷一個總比傷兩個好,還能留個完好的醫生治傷嘛;最最最重要的是我捨不得讓親愛的你受傷啊。”一開始說的漫不經心,到後面卻又變成了曖昧之極的語調;看來真的是本性難移啊。
“少說些讓人誤會的,這些年,還嫌我不夠煩嗎?這次回來,還想繼續當鴕鳥?”
“沒有啊,先看看再說啦。”似乎被戳到了痛腳,跡部景熙越來越心虛。
“看什麼?看他有沒有女朋友?有的話你就什麼也不做?如果事情真的會變成這樣,我會懷疑我認識的景熙是不是被鬼給附身了。”
“可能嗎?本小姐可能那麼不華麗嗎?”對於男人的調侃跡部景熙完全嗤之以鼻。
“你在想什麼?我的事已經完全結束了。”
……
“你到底幫不幫我處理傷口?”沒有接過話頭,跡部景熙側頭沒好氣地白了男人一眼;“你那那句結束說了N多遍了,本小姐記憶力很好的。”
“但願你會一直記得。”無奈地笑笑,打開隨身帶著的藥箱……
身體的極度疲憊讓跡部景熙在被人處理好傷口後就開始昏昏沉沉的;索性繼續霸主了別人的牀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些年,她至少學會了信任;在信任的人身邊,纔會放任自己好好休息。
“醒醒…醒醒…”正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耳邊卻傳來擾人清夢的聲音;煩躁地扯了一下頭髮,從枕頭中擡起頭,怨念地瞪了一眼,“迦葉,你幹嗎?”明知她累得半死了還來吵她?
“酒店好像出了些問題,警方正在疏散人羣。”
“…Was?”半睜著眼,跡部景熙覺得大概是自己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快點起來。”迦葉微笑著搖頭。
“哈…”不雅地打了一個哈欠,跡部景熙掙扎著坐了起來,“好好的,能有什麼事?著火了還是房子要倒了?”
“似乎是出現了所謂的人體炸彈,情緒極度不穩,所以就先疏散酒店人羣了。”
“哈?”跡部景熙扯了扯嘴角,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招誰惹誰了?怎麼一回來就能出事的?
“快起來,難道要我抱你出去嗎?”
“好啊。”跡部景熙順勢曖昧地笑了起來,將身體靠在迦葉身上;“你不嫌我重的話我是沒意見的。”
“起來,別跟我撒嬌!”可是迦葉完全不理會跡部景熙玩什麼,將人推開自己站了起來;“你快點,警察已經來催過三次了。”
“真麻煩…”不滿地抱怨著,披了件外套換上鞋跟著迦葉走了出去;門口,有個警員似乎又準備敲門了;看見兩人出來又急忙催促著。
由於訂房間的時候迦葉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只要了6層的普通客房,所以走下去是件很輕鬆的事;對此,之前跡部景熙還一直譏笑他節約過頭;而現在跡部景熙則以懷疑的目光看著身邊的男人;“喂;你是不是猜到會發生什麼?”
“怎麼會?只是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況萬一停電讓你從頂樓走下來我會心疼的。”迦葉微笑著回答,偶爾在話語間也是會配合一下跡部景熙的曖昧的。
“是嗎?”跡部景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果真心關心我,幹嗎不住我家?”
“不必要的誤會還是不要有的好。”
“切!”
“還有人在裡面嗎?”
“還有兩個。”
“怎麼回事?”
快到門口的時候跡部景熙聽見了一道覺得耳熟的聲音,微微思索著,想起是什麼人之後她也看見了本人。
很顯然,外面指揮的人也看見了跡部景熙,微微楞了一下後露出一個怪異的神色;快步走到跡部景熙面前;“跡部小姐,好久不見,這裡的事應該是和你無關的吧?”一開口,手冢國晴便問得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