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爲這是有人給他設下的圈套,是有意要把他弄走,他就偏不想走。這時,父母親都來做工作了,罵他是不孝子孫,好好的副隊長不當,還想回來當農民不成!程局長也向羊得容以及他父母解釋了,說這是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選到誰誰就要去,不去是不行的。去了以後,不但工資漲了,而且前途無量。有的人想去還要來找他開後門呢!程局長還說,作爲局裡來說,任何人都要服從組織分配,對於不服從分配、頂著不幹的,局裡將作出紀律處分,直至開除。這可是中央和省市領導私下定的紀律。
在種種壓力下,羊得容只得隨隊奔赴新疆,從此一去就是六年!
那麼,邵紅兵是通過什麼手段使江憶葦突然改變主意要嫁給他的呢?他曾經問過羊得容,羊得容說他至今也弄不清楚爲什麼。看來,韓傲農有必要去找找江憶葦,這背後一定有名堂。
至於邵紅兵這個人,羊得容倒是向他提起過。邵是江憶葦高中同學,一直也垂涎於江的美貌,但江對他毫無好感。直到江憶葦和羊得容戀上以後,兩人深感雙方不在一地工作,來往不便,就努力想調到一塊去。綮雲城是全市的中心,要調動的話,當然是江憶葦調到綮雲城裡來比較好??墒?,羊得容一沒靠山、二沒金錢,他根本無法在權力層打開關係,要想把江憶葦從桃城調到市城來談何容易!
後來,江憶葦自己動起了腦筋。她說她有個同學叫邵紅兵,父親邵大浪當時是市工業局局長,而且即將升任副市長,權力大得很,也許可以幫個忙。羊得容問她與邵紅兵關係如何,江憶葦說邵一直對他有那個想法,只是她一直無意於他。她說,如果她向他提出要幫個忙調工作,相信邵是願意幫忙的。羊得容說,這個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過,可不能讓他佔了便宜喲!江憶葦說,這
是不可能的。果然,江憶葦去找邵紅兵,邵一口答應了,幾個月後,江憶葦就從桃城酒廠調到了市圖書館,那是一份非常清閒的好工作。
在那條獵犬的狂吠聲中,韓傲農來到了那幢瓦紅色的江邊小屋。江憶葦手裡拿著刨子在給一隻大馬鈴薯刨皮;羊得容兩腳架得高高地,正躺在椅子上看那本《凡高傳》;那隻“老汪”呢,從門外急乎乎地尾隨著他進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楞楞地望著韓傲農喘氣。
韓傲農問江憶葦,爲什麼她要在準備嫁給羊得容之前,突然改變主意,竟嫁給了邵紅兵。江憶葦心裡一驚,刨子差點刨破手指。她說,六年前的事情了,她不願意提起。
羊得容插嘴說,我回來後第一次找她就問這事,她硬是不說,真拿她沒辦法。六年來,他不知給她寫了多少信,可她竟說一封都沒收到。
韓傲農問江憶葦,是不是邵紅兵用了什麼手段逼迫。
江憶葦說沒有這回事。她反問,難道這事與喬詩隱失蹤案有關麼?她還用一種責備的語氣怪罪韓傲農,說這麼長時間了,連喬詩隱的一點消息都沒有。還算是優秀警察呢!韓傲農是兩年前被評爲全市優秀警察的,市裡新聞單位曾宣傳過他的事蹟,他也因此當上了隊長。
韓傲農被她說得心裡酸酸地。要是早些時候誰這樣說他,他準會怒火萬丈,可現在不了?,F在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窩囊。何況今天指責他的又是江憶葦,何況江憶葦又是受害人的未婚妻,她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韓傲農只是說了些勸慰的話,就站起來告別了。
“老汪”鼻孔歪著,嘴巴頂著韓傲農的腿跟著出門。羊得容也走了出來,陪他在江邊走了一段路。
羊得容說六年前的那場突變讓他迷惑不解,他肯定邵紅兵是在背地裡搞了什麼鬼,建議
傲農把這件事徹底查清楚。
傲農問得容現在與憶葦的關係,因爲喬詩隱現在還沒找到蹤跡,雖有可能不在人世,但也可能回來,希望他慎重處理關係,不要把事情搞亂了。
得容說這不成問題,現在他和憶葦只是一般的關係,在一起是戀戀舊而已。憶葦也不答應與他有進一步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已經有孕在身,怎麼勸她打掉都不成,她非堅持生下來不可。到時候,這孩子的出生又要成爲全市的一大新聞哩,如果喬詩隱那時還沒回來的話。
傲農問得容現在的工作情況。得容說,皮膚科的工作不太忙,一般的毛病他都懶得親自出馬,他有許多空閒時間寫生和創作。目前,他正著手畫一幅長卷,參加綮雲市的一個畫展。傲農說,好好寫吧,相信你能寫出好東西來的,祝你成功。
兩人就此作別。得容帶著“老汪”回小屋裡去了,傲農沿著綮雲江往回走。此時,清純碧透的綮雲江上,緩緩地升起一道薄薄的霧氣,很快地,江水也變得迷迷朦朦,不再清晰了。
11
讓韓傲農既敬畏又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綮雲市市長邵大浪。他在聽羊得容說起邵大浪與他的前媳婦江憶葦的事後,就一直非常留意收集邵大浪的故事。
其實,要知道邵大浪的傳奇故事並不難。因爲,綮雲市畢竟太小了,畢竟不是中國的某個大都市??梢哉f,綮雲市高層領導的一些故事,只要有第一個人開口捅出來,幾天之內就會傳遍全市。只是,省裡的有關部門不會相信這種傳聞,不會把它當作一回事罷了。
韓傲農曾經聽說過邵大浪與一對母女之間的風流韻事,由於這對母女長得姿色出衆,與邵大浪發生的事是那樣的出奇,被好編故事的綮雲人一加工,現在已經有好多個故事版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