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覺得這正是個做好事的機會,特別是當他得知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是市刑警隊隊長時,他倒有幾分猶豫起來。刑警隊隊長官小,威大。加上藍星的老家在農村,那些三姑八嬸的親戚們常爲一些羅裡羅嗦的事情找上門來要他這個不算官的官幫個忙,常常都苦於找不著門路。現在有了,這個年輕人,將來不正是現成可用的麼?難怪人家衙門中混久的人常常是見人面帶三分笑、處事常留一點餘。萬事留條後路,日後好做人哪!藍主席不禁覺得自己做文章做久了,許多人際間的事還沒好好考慮過。
“爸爸,我看你就幫助想想辦法吧!”與童紅鶯談笑得彷彿水乳交融的阿米,在一旁熱情地勸說道。
“好吧,明天我再和文聯其他幾個負責人碰個頭,研究研究。至於我本人,一定會向宣傳部和人事局大力薦舉的。”
韓傲農把得容的創作簡歷交給了藍星,並說什麼時候讓羊得容自己來找他談一次。
照說,這件事情差不多也算是水到渠成了。可是,當藍星把羊得容的事提交市人事局討論時,卻意外地遭到了否定。市人事局將兩名毫無特長的領導親屬調進了市文聯,而最終還是把羊得容安排進了市第一人民醫院。爲了表示對羊得容的一種彌補,市人事局與市衛生局領導商議,將羊得容提拔爲市第一人民醫院皮膚科兼性病專科主任。
後來韓傲農通過其他途徑得知,羊得容在新疆期間幹得並不怎麼樣。但是,他在皮膚病和性病專科方面有祖傳秘方,在新疆期間又找到了一些療效極好的中草藥,並且治好了當地一些重要人物的病。要不是他多多少少幹了些好事,憑他在新疆期間的德行,這次回到綮雲後,不下崗纔怪呢。
6
“難道還會有大牌不成!”傲農在最後的幾張牌裡,抽出一張草花10,
他認爲這張牌完全能控制住局面。
“剛好還有一張皮蛋!”得容甩出一張草花Q,抓住了這10分。不僅如此,他還獲得了出牌權,最後一付副牌“拖拉機”、再加一個小對子,直把傲農那張紅五給拖了下來。
傲農望著得容那雙狡黠的眼睛,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晚上顯然多喝了幾杯,頭腦有些昏沉。可剛纔他似乎記得所有草花Q已經出光了,會不會羊得容這小子耍了什麼花招呢?
電話聲響起。
“傲農,快來接”,童紅鶯道。
“韓隊長,我是小田。剛纔接到洋安派出所電話,通緝犯王老虎在信用社一女工宿舍施暴時被羣衆發現後逃跑。要求馬上派人支援。”
摩托聲、警笛聲,一陣陣穿破了洋安鎮的夜空。
洋安是綮雲市下面的一個集市小鎮,附近稀稀拉拉地點綴著一些村落。就這個鎮本身來說,談不上多少繁榮。事實上,它中不過是個面積大點的村莊而已。像這樣的“鎮”,更多的只是行政上的含義。
當所有的房子都黯淡下去時,信用社大樓總是顯得那樣簇新和高大。信用社職工宿舍就在辦公樓上面,無論是有妻室兒女的,還是暫時光棍一條的,一律享有住房一套。
適才王老虎光臨過的房子,就是信用社大樓四樓靠西面那一套。受害人名叫邵雁。今年二十一歲。兩年前,她從綮雲江中學畢業,並離開父母,來到洋安鎮信用社工作。並不是她不喜歡市城,而是在市城暫時難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現在雖然在洋安,但單位較好,以後調到市城農行系統也比較方便些。
這天晚上,單位裡的人大多回了老家,另外兩個單身漢則在收購站打麻將。邵雁感到無事可做,就去鎮政府打了兩壺水,準備回房間擦身。就在上樓前,她看到前面弄堂口站著
一個乞丐模樣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兇狠可怕,兩眼滴溜溜地望著她,像是要問她要錢,又像是有別的什麼事。
她匆匆上了樓,關上了房門。很快就忘記了那個古怪的乞丐。在衛生間裡,她解去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剩下一條清純純的玉體。她對著鏡子看看自己。一頭烏亮亮、軟綿綿的黑髮,長長地披落在光溜溜、黃嫩嫩的肩頭。那張臉長得好白好白,好嫩好嫩。她的眼睛出奇地大、眼珠出奇地黑,睫毛出奇地長,看人也出奇地含情。世上有一種姑娘,輪廓結構並不盡善盡美,可是由於某一重要的局部或方面生得好,倒也讓人覺得無限地甜心迷人。邵雁就是這種人的典範。當然,她已不止一次地聽到別人誇獎了。現在,周圍什麼人都沒有,只有自己,光溜溜地看著光溜溜的自己。
“嗨!這樣子真能討人喜歡麼?”
看著想著,不覺地就對著鏡子羞羞地笑了。
韓傲農趕到現場時,屋子裡又是一片混亂。他幹了這麼多年警察,可從來沒像這階段這樣一連兩次趕住女人受到性騷擾的現場。他彷彿從那堆雜亂的傢俱衣物和身體的臭味中感覺到了人性的可怖。
邵雁已經送住鎮人民醫院診治。醫生說,邵在受到姦污的同時,生殖器還受到其他物件的襲擊,因而損傷嚴重。身體上的其他部位也有多處傷害。最好是馬上送到市第一人民醫院治療。這也便於她父母照顧她。
站在病牀前負責照顧的,還有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是鎮上修理鐘錶的個體戶,叫洪運生。他對邵雁一直患有相思病,平時常尋機會討好她。
晚上他得知信用社裡的人大多不在,便下決心要去邵雁宿舍裡坐一坐,以圖發展感情。當他走到門口時,卻聽得裡面嘩啦啦的水聲,猜想一定是在洗澡,便又下了樓去,準備待會兒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