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薇薇安恢復如初,但是對前一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只說毫無記憶。
費爾南德看到她完全沒事兒了,算是放下了心,還是堅持讓她老老實實的在牀上躺了兩天。就在薇薇安被勒令臥牀的時候,亞當派人來請費南去打獵。
不曾想,打獵是假,揹著弓箭騎著馬,亞當直接把費爾南德帶進了一個無人的巨大山洞中。
亞當的男僕在前面舉著火把,在腸道一樣曲折漫長的山洞中走了不知道多久,按照高低的起伏和迴轉,費南推測他們在一路旋轉下行,從山腰出發,這個走法,簡直已經深入地下了。
忽然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火把照亮了一個巨大的空間,男僕嫺熟的引燃了石壁上浸滿油的火線,一瞬間火蛇一樣的盤桓了整個石壁,長條坑一側的石壁火光閃耀,空間的底部佈滿了銀亮的金屬機械,一望無際的戰爭機械隨著火蛇的迅速爬行還在不斷的延展。
費爾南德驚訝的看了一眼亞當,後者得意的笑著,做了一個請自便的手勢。費南可不客氣,直接順著石階走到坑底,擡頭看到火蛇還在不斷向前延伸著,他仔細的端詳起這些機械來,攻城的撞擊設計的非常輕巧,運輸只要分拆成容易運輸的組建即可。還有嶄新的無數戰甲和馬匹的戰甲,這個設計師實在精巧得令人屏息,金屬和棉布間隔縫合的戰甲,輕巧又耐用,這和公國傳統的戰甲比起來份量只有一半而,但是防護作用絲毫沒有減少。這批裝備足以幫助費南在戰場上以少勝多!
不等費爾南德發問,亞當主動開了口:“這些裝備的設計師是大衛.斯托克親王殿下,他從十幾歲開始就展示出武器設計的極高天賦,據我所知,至今他都未曾間斷設計戰爭裝備。斯托克家的行事做派一向低調穩健,所以這些武器的裝配都是在玫瑰山谷完成的。最終的圖紙沒有人見的到,但是發來的訂單設計之奇特,足以引起我的注意。”
亞當擡頭看向地洞遙遠的盡頭,這時火蛇終於停止了行進。“因爲金屬組件鍛造要求很高,公國能夠做出這種要去的工匠並不多,只有銅鐵城的法爾卡斯家族作坊、布魯斯家族作坊和我的鑄劍山能做的出來。我花了幾十年時間,買通了那兩家作坊的很多工匠才弄到全套組建的圖紙,又再無數次失敗之後才拼裝成功著幾十件,然後開始量化生產,存放這個天然的中空山中。”
費爾南德不認爲這筆巨大的財富,亞當竟然會輕易贈與,心裡一邊猜測著亞當的要求,一邊摸索著機械,繼續聽亞當講下去。
“我最癡迷這些武器的時候,是我已故夫人懷著坷垃的時候,連生產時都沒有陪著她身邊。”亞當頓了頓,“這個地方隱秘,只有極個別知道的人,那天她難產,偏巧所有的人都在這裡。當我回到莊園時,坷垃母親的屍體都已經冰冷了。我第一眼見到坷垃,抱起她的時候,她對我咧嘴就笑。”亞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這個小女兒,我從小就寵著她,希望能夠彌補她缺少的母愛,坷垃除了任性些,是個心地善良又單純的好孩子。而我,只是個普通的父親,和你已故父親一樣,唯一的願望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幸福。今天你所見的,就是坷垃的嫁妝。我看得出你對薇薇安殿下情有獨鍾。但是恕我直言,薇薇安畢竟是國王卡洛的前妻,輩分上來說是您的嬸嬸,您終有一日新王登機,她是無法合法的站在您的身邊的。如何選擇,我希望您能慎重考慮。”
亞當的男僕恭順的捧上了一把重劍,劍鞘一眼看去已經知道不同,暗色的劍鞘上銅鏽斑斑,又被打磨出溫亞的光澤。只這柄劍鞘就知道這把重劍問世起碼已有百年。亞當接過劍,從劍鞘中拔出劍刃,此劍無鋒,也沒有白亮的殺氣,取而代之的是斑駁的滄桑,灰白的劍身上不規則的看得出一些歷經大戰的凹凸。當整個劍身都拔出鞘,纔看出它的不同,這柄劍一直有鮮血滲出,血滲得很慢,過半天才從劍尖滴下來一滴。
亞當把劍柄遞給費爾南德,握在手中十分沉重。“試試看”,說吧亞當退開幾步。
費爾南德揮了揮劍,非常合用,他本就力大無比,普通的刀劍到他手中總是嫌輕。這柄重劍倒是十分何意。雙手握住古樸的劍柄揮向山壁,劍刃未接觸到石頭,石頭已經碎成齏粉。一劍下去,不是出現一道劍痕,而是劈出了一個長條的大坑。費爾南德驚訝不已的回頭看向亞當。
“這柄劍叫做:斷獄。相傳是大地守護者在七年戰爭中俘虜了魔族的火魔法師鑄造而成的,鑄劍的材料不是金屬而是深海巨齒滄鯊的牙齒,用不熄之火煅燒了十天,牙齒燒碎,從廢墟里凝結成了一塊沒人說出是什麼的物質,在用鑄劍的方式,鑄成劍的形狀,因爲物質太過堅硬,鑄造的過程中,大地守護者一直在旁使用的碎裂魔法。”亞當踱開了幾步,擡手摸了摸碎成的大坑。“這塊魔物,在成刃的時候,竟然已經可以隨時使用地系法師的碎裂魔法。在七年戰爭中,大地守護者把這柄劍借給一世奧利菲斯大帝使用,所以他才能從天上引下電弧,而自己不被灼傷。因爲那一劍,被稱爲斬斷地獄降臨的一劍,此劍得名斷獄。但是這柄劍是違背了上古魔物巨齒滄鯊和火系魔法師的意志鑄成的,所以從鑄成之日起,一直泣血不止。後來一世大帝認爲不祥,請我的先祖,比著斷獄的樣子,打造了名劍龐貝,替換了斷獄,篡改了歷史,成爲王族佩劍。之後龐貝名留青史,而斷獄籍籍無名。”
費爾南德默默地點了點頭,“您是怎樣得到它的呢?”
“當時一世大帝命令他的侍衛,丟棄這柄劍到靜穆湖中,靜穆湖底機關重重,一旦斷獄沉入湖底就在難現世了,但是那個侍衛也是愛劍之人,用一柄普通的劍替換了斷獄,後來他家道中落,被我先祖高價購得,一見之下,馬上認出了這是名劍斷獄,一直珍藏至今。”亞當微笑的看著費爾南德,“今天,我要將這把劍也作爲坷拉的嫁妝。”說罷把劍鞘也塞進了費爾南德的手中。
費爾南德忽然覺得手中的這柄名劍重似千金,他垂著頭和亞當一起離開石洞時,身後的火光瞬間就熄滅了。他警惕的回頭停下了腳步,沒有水聲,沒有流沙的聲音,這火是怎麼滅的呢,一陣寒意從剛纔暖烘烘的石洞裡衝了出來,激得費南打了個寒顫。
亞當招呼他說地下溼寒,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費南嗯了一聲,提著斷獄跟了上去,一路漫長的山洞走來,他已經想的非常清楚,他需要這些裝備,有了這些裝備他就結結實實的向王位又邁進了一大步!
只是,薇薇安,他的愛,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