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不可能實現而且還可能被衆鬼架在油鍋上,我抖了抖,拖著他開了門。
門外竟然還站了兩隻不知名的鬼,塊頭還蠻大的,還沒等我說話,它們就已經風一樣撲了過來,我一腳一個,轉了一個圈,又踹開一個,在它們大喊大叫之前飛出兩片花瓣,然後跟我身上的重物一起摔倒在地,看起來他摔得不輕,我誠懇地道了個歉,又將他扶起來,往另一邊走。
所以說,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本來順著捷徑可以很快到達河邊,屆時渡人必定會停留在那裡接我們,可是爲了躲開那些不必要的打鬥,我拐進了一些不認識的小道,然後就迷路了。旁邊的男子已經醒來,我沒好意思說我救人會迷路這件事,怕引起他不必要的驚恐,就裝作鎮定地將他放下說要歇一下,那麼重,我真的需要歇一歇,順便重新規劃一下路線。
男子終於說話了,道:“姑娘,你爲何要救我?”
我說:“我不是要救你,我是想問問你,爲什麼謝瑾要殺你?還有追著謝瑾的那個老孔雀去哪裡了?”
這還不是什麼大問題,那男人一聽就哭了起來,他一哭就特別沉,我實在是背不起來了,而後面的衆鬼像瘋了一樣涌上來,看著冥河就在眼前,我揹著他一咬牙,跳了下去。
水紋就是水裡的路,四通八達,熟悉了這些紋路,你能輕而易舉在別的地方,反之,你將寸步難行。那是河伯告訴我的,如今他不在身邊,我只能順著記憶,在水上的迷宮裡穿插。
爲了防止唐解意飄走,我將他的袖子綁在我腰上,帶著他遊進了另一道迷宮的門,看到了一條不知什麼時候的老沉船,上面已經長滿了水草和青苔,船身斷成了兩截,上面的瓷器散落在地上,泥土掩蓋了它們的光滑,而船的旁邊,擺著一口梨木棺材,上面拴著幾條厚厚的鐵鏈。
我們從上面游過去,只是看過了一眼,又進了另一座迷宮。再攤開差點被我丟棄又急急忙忙撿回來的地圖,地圖已經被水沖刷掉了血跡,依稀能夠看出路線,果然,地圖不可貌相的,雖然醜了點,卻如實描繪了酆都和水底城的輪廓,我擡頭看,雖然水面就在頭頂,可就是衝不破那層無形的牆,到水面上去,若是一個不能再水裡呼吸的人,一定會慌亂而導致沒有呼吸然後猝死,許多水鬼就是利用水底迷宮作亂,將落入水裡的人困住,即使是再熟悉水性的人也逃不出去。
正當我恍惚的時候,我發現謝瑾已經看見我們了,就在我們對面,她似乎想掙脫那層介質直接衝到我們面前來,而這個迷宮的出口什麼時候被打開我也不知道,只好又帶著唐解意順著水流往下流漂,水流得很快,而謝瑾也很快,在我們上放,對著我們狂抓卻又抓不到,張大了眼睛狠狠地瞪著我們。
而不久,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甩掉她了,一旦被水鬼纏上,除非她死,否則就是我們死……呸,這是三隻鬼之間的較量。
我也驚歎,往日那隻乖巧呆萌的水鬼,爲什麼忽然這樣對我們張牙舞爪的?我覺得應該不是我的問題,難道是唐解意?這似乎有太多的謎題,可能需要找到傾冥才能解釋清楚。到了下一個迷宮的入口,我又帶著唐解意轉了個身,然後扭轉謝瑾那道迷宮的門,也就那一轉身,人就不見了。
這得需要特別的走位技巧。
再順著水流而漂,也不知道到了哪裡,總之速度很快,看著水面天光微微而至,我知道,這一路的奔波先暫時告一段落了,找到迷宮的出口,爬出了水面,我已經累垮了,趴在岸邊休息,全身溼漉漉的,早晨的空氣又有點冷,在水裡泡了一夜,我的皮膚有些水腫了,都有點脫節的現象。
隨手化出一把傘丟給那隻鬼魂,說:“我沒有力氣了,你自求多福。”傘可以助他避開陽光,我費了大半夜,就只救出了一個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