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娘卻笑了,尋了個好的位子坐著任憑我鬧,我說:“這樣啊!我可是聽說你們道家創教的無非爲了修行,修身修心,纔可說道天下,爲的就是救黎民於水火之中。可你看看,如今我們這間國色天香雖然是座青樓,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命,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道袍不過一副皮相,道長此時爲了一身皮相卻放下了我們這些人命,可還能好好修心?那對得起你的師門嗎?”
他的眉眼動了動,似乎在猶豫,擡頭看了我一眼,果真是一雙湖水一樣的眼睛,只一眼,便讓人忘不掉了,仙風道骨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怕是再修個幾年便能成仙了。
若是此時壞了修行,不知道會多可惜。
他猶豫了一下,道:“好。”
好在早上客人少,繪娘也就勉強答應了,自己回樓上睡覺,囑咐我一定要好好“關照”這個小道士。
繪娘一走,我將其他人也打發去幹活了,看著小道士一個人上樓,我就跟在他身後,他本來想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探聞妖氣,不料敲開一個房門的時候,是樓裡的姑娘開門的,她此時衣不蔽體,笑著看那小道士,嚇得小道士轉過身來,眉頭都皺得老緊。
我招呼那姑娘回房,走到他跟前,說:“你在這個時候上門,可不都是這樣嗎?”
他低頭看我,站著比我高一階的臺階上居高臨下,足足比我高了兩個頭,這種高大威武的感覺,果真讓人想將他活活糟蹋了。他問:
“那貧道當何時才方便上門?”
我說:“你知道的,這些客人昨晚可累了一宿,怎麼說也會睡到日曬三竿,也有嗜睡一點的,睡到午後。不過午後一些時候,樓裡可又開張了。若說方便,你若是讓姐姐我高興了,什麼時候都方便啊!”
說罷,我已經上前一步湊到他身邊,他卻輕而易舉地閃開了,轉身走到了我身後,又面對著我,說:“姑娘,人命關天,你要如何才能高興?!”
我笑道:“自然你留下來做我的玩物啊!我玩著玩著自然就高興了!”
他看著我不說話,那靈秀的眼珠子似是在思考,我就當他認真了。
我摳了一下手指甲,吹了吹,不經意地說:“不願意就算了,不願意就滾吧!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好!”我正要轉身上樓,只聽他忽然悶了一句,我回頭,正好與他四目相對,他說:“不過貧道先將樓裡的妖物清除乾淨,請姑娘現在就幫忙一下。”
他說要做一件事的時候,會綻放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延伸,清澈透亮,彷彿一股清流灌入人的心底,那種污穢被洗滌的感覺就是讓人不爽,我反而有些避讓,轉身上樓就踢開了一個房門,對著房間裡一大早就開始發情的一對男女道:
“出來,喝酒!”
那躺在身下的女子看起來很不情願,我只好拋出紅絲帶將那男的直接拖了出來,但這個樣子實在難看得很,就又勾出了一套衣服丟在他身上,道:
“穿上穿上!”
然後我就轉身去了另一間房,整棟樓一間一間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