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雕像,我看清楚了上面的圖騰是山神,原來他們是跟山神祈福,是跟在咸陽宮裡面坐著的那位祈福呢。
河伯看著我已經抽出手裡的刀,有些幸災樂禍地退到了一邊,而我已經跳上了那尊石像的肩膀上坐著,紅色衣裳迎風飛揚,太陽還是毒辣辣地曬著我有些不爽,腳下的人卻已經按耐不住了,爲首的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的首領,指著我罵道:
“何人敢在此對我們的山神不敬?”
我將刀柄移置肩膀扛著,對他笑著說:“山神?是能守護你們的神?那我們打個賭,賭我在把你們都殺完的時候,她趕不趕得及來救你們?我猜是來不及,你們呢?”
“你……你你……”大概是我真的褻瀆了他們的神靈,他已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一會兒,已經甩著手中的權杖。
我大致端詳了一下,他那個權杖是個好東西,在上古時候至少是個頭領用靈物打造的驅邪神物,只不過,他太老了,這東西到他手裡他拿不動,發揮不出它的價值來,我腰間的繩子一甩,將那靈物勾了上來,隨手耍了幾把,還真是用得順手。
那個長老真的要被氣死了,一口氣倒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來,我估計他是想罵我。
旁邊的人已經擺好陣勢,一排人備好弓箭已經齊齊對著我的方向,我以爲河伯會說點什麼,誰知道他維持了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擺出了一桌子的花生瓜子核桃,坐在臺階的一旁看熱鬧。
我白了他一眼,四周的亂箭齊發。
那把權杖將亂箭擋了第一波,我說:“準備好了嗎?遊戲要開始咯!”
我從神像上跳了下來,開始挨個地屠戮,這個權杖果真是個神物,見血之後已經像野獸一般散發著靈性,一股力量涌動起來流至我的全身,讓我開始亢奮起來,再也停不下殺戮的雙手,不多時,小鎮上的屍體已經滿地都是。
他們死的死,傷的傷,跑的跑,腳踩在屍體上的時候,連同鞋子都被染紅了,血腥之氣頓時瀰漫了整個小鎮。
我一直覺得,人在不開心的時候,最好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可廝殺過後,我心裡卻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落空感覺,我對河伯道:
“我只不過想找個人陪我玩,可是他們都經不起玩,沒幾下就死了,真沒意思。”
將權杖一收,卻覺得膝蓋上一陣疼的感覺,我低頭一看,是個黃毛小孩,正抱著我的膝蓋咬著,那雙眼睛恨恨得看著我,彷彿要將我吞噬殆盡。
“好仇恨的雙眼啊!”我一直手將他的衣領帶著整個人提起,那雙眼果真不負我的期望尤其憎恨對著我,我說:“這樣,若你能活下來,二十年後我在這裡等你,你來找我報仇,好嗎?”
他掙扎著想逃離我的束縛。
我指著我頭上長出來的被視作怪物的角,笑道:“我的名字,叫山鬼。”
這是個我痛恨卻擺脫不掉的名字,世人都這麼叫我。
將他往山崖那邊一扔,沒有期待中那種摔碎得讓人痛快的聲音,反倒有一股惱人的金光不知從何處而來,一時已將整個地界圍住,河神已經收起了桌子,閃到我身邊保持警惕,說:
“有高手在這附近。”
目光被剛纔我將小孩扔過去的那個方向吸引,一個身影緩緩飄來,他眉目如同遠山一般清挑,身形修長,著一身月白色僧袍飄逸而來,儘管他戴著兜帽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那垂至腳下的銀色長髮,瓔珞盤在腰間盡顯芳華,手上有一串色澤極好的佛珠,分明是佛門弟子。
他手中還抱著那個受驚的小孩,這股拂面而來佛氣讓我很不舒服。
我打了個哈欠強作鎮定,調笑道:“來了一個和尚,是來陪我玩的嗎?”
“放肆。”他已經將小孩放下,一人行上前來,道:“你一人將鎮上數百無辜屠戮,不敬生靈之心實在殘酷無情,還不束手就擒!”
我指著河伯道:“你們佛都說眼看殺戮而不加以阻止反而看得更歡的人相當於助紂爲虐,他不是更可惡?要不然你先抓他吧?”
河伯對我丟了一個白眼,但是下一秒,他已經溜得不見人影。
而我面前的人便是白佛,後來成了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