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的月盈之日,位居九重天上的卯日星君來掐指一算,對著我的命格搗騰著手指算了半天,算出了一個好日子。
我扯著昴日星君的鬍子道:“你唬我看不懂陰陽五行嗎?這明明是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兇之日。”
“放開放開……”昴日星君嗷嗷叫:“那也只能怪你命格太奇怪,這樣的命格,老朽我掐指一算,真正的良辰吉日在五百年以後,可魔尊他肯定等不了啊!我就想幹脆來個以兇克兇,沒準能破了你的命格!”
雖然有點道理,但是我怎麼覺得他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婚期還是定了下來。
我第二次換上了魔族送來的紅嫁衣,一身華麗拖得我直不起身子,在鶴仙的陪同下上了花轎。
一路上又是熟悉的百花香,鶴仙跟我說著這一路的風景,像個老媽子一樣囑咐這囑咐那裡,就快到魔域入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
花轎被迫停了下來,我被顛了一下,整個腦袋撞在了花轎上,起來一個很大的包。
這種感覺怎麼有點熟悉?
還沒等我查看我的傷勢,鶴仙已經撩開轎子衝了進來,拽著我的衣服就跑:“快跑,陰濁他……”
我知道,陰濁又來了。
信了昴日星君的邪。
“乖乖……連續攪了我兩場婚禮。”我沒顧上看他,直接往反方向跑。
陰濁這回沒有多跟魔族派來的護衛多糾纏,沒多久便追上了我,在蒼山的小樹林裡,站在我逃跑去向的一根樹枝上,腳尖點著樹枝,九條尾巴張揚地飛舞。
鶴仙護在我前面,已經亮出了他之前的暴戾,背影對我悶悶吐了一句:“先走。”
想著鶴仙還能拖延他一下,我只好換另一個方向跑,確忽然被一個荊棘叢勾住了大紅袍,怎麼扯都扯不回來,我只好把大紅袍給脫了沒命地跑。
但沒多久,陰濁已經堵在了我的前方。
剛想著以鶴仙的實力,應該能拖一會兒,不至於他這麼快就追上來,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罵道:
“居然用了分形。”
陰濁殺氣凜凜,嘴角有一抹冷漠而邪魅的笑,道:“山鬼,今天是你的死期了,活著對你來說,也不是這麼好不是嗎?”
我已經祭出了漫山遍野的桃花,一邊提防著他的靠近,一邊希望鶴仙能夠看到,儘快擺脫那個分身趕過來救我,儘量和他說話,尋得一線生機。我說:
“你知道我這幾百年爲什麼一直跑嗎?”
他說:“沒有人不怕死。”
我說:“山神同我融爲一體之後,她的意念凝聚在我體內,告訴我,若是我死了,你便會發現山神並不能活過來,這個真相殘忍得還不如讓你抱著一線希望一路追殺我!”
所以山神臨死之前告訴他,殺了我,她便能復活。然後她心中的意念又指使我,見到陰濁,只管跑就是了。
他說:“即便是有一絲希望,我便不會放棄。”
我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有一些憤怒,無形中有一股氣流向我衝來,好在桃花瓣幫我看見了這股氣流,我及時躲開了。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你敢說我誤殺了她,不是因爲你從中作梗?”
我說:“這只是定數。”
這本就是他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