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不再說話了,她卻有意搭話,已經忘卻了門外還在僵持的兩隊人,對沐容道:“那麼,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麼?”
沐容想了想,只是想起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對他做的舉動,臉轟然滾燙了起來,便打死也說不出口了,沉揚倒以爲她打得太重,臉上的印記更加紅了,道:
“算了,不記得也沒關係,我再告訴你一次就好了,我叫沉揚,沉是誰主沉浮的沉,揚是揚威天下的揚,師父給我取這個名字,是讓我做一個不讓人主宰命運的人。”
他以爲,是沉魚落雁的沉,是水性楊花的楊。
他擡頭,正看見她伸手,將頭上的桃木簪子取了下來,黑髮散落了一肩膀,幾縷髮香落在他鼻間,沁人心田。她將沐容的手撈起來放在掌心,將簪子給了他,說:
“這個不可以丟掉,我還會來找你的。倘若下次我來找你你丟了它的話,這姑娘就沒命了,她中了我的蠱毒,你必須每三日來跟我拿解藥……我等你。”
這根簪子,不過一根普通的老桃木,卻磨得光滑細緻,除了上面雕些精緻的花紋,不加任何修飾,簡單不失韻味。
“沐容。”
“嗯?”不知怎麼的,看著簪子出神,不知不覺地就輕聲回答了她,就跟他平時回答師父一樣,暖了沉揚大半顆心,終還是鼓起了勇氣,道:
“我喜歡你,你是我這十七年來遇到的最喜歡的人。”
這句話興許說得太過於倉促,沐容怎麼都沒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脣瓣已經落入一片冰涼中。這次,她吻得很深入,像是越來越癡迷他的味道了,比看著的還要好吃得多,她一直以爲上次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原來,這次纔是。
她是個貪婪的人,卻很快控制自己停下來,在沐容的詫異中揚起一抹燦爛的笑,他的嘴裡被喂進了一顆藥丸,甜絲絲的,是他身上這毒的解藥。
擡起雙眸,看著她如紅霞般的背影消失在面前。
誰主沉浮的沉,揚威天下的揚,是她的名字。
只是,到了拿藥的時候,沉揚並沒有赴約,只是託一個不認識的人將解藥拿給了沐容的妹妹,同爲安長君弟子的安小予。
安小予說:“哥哥,送藥的老頭說那個叫沉揚的姑娘有句話要帶給你,說這是一個月的解藥,說一個月後去長安見她,否則後果自負。”
“嗯。”他只輕輕回答了一聲,向外走去。
安小予卻纏著不放,跟著他一塊走出去,道:“長安是北周的國都,哥哥,沉揚是北周的人?”她自然是不知道這事的前因後果,因爲那天目睹他和沉揚這事的人,已經被那羣紅衣女子滅口,他被安小予率軍找到的時候,身上餘毒還未清理,當時在原地打坐臉色蒼白。
沐容說:“小予,父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該知道的事不要問麼?”
“切~”安小予卻悠悠然向前走,道:“不就是有了個喜歡的姑娘麼有啥了不起的?不告訴我還不稀罕聽呢!”她撇著嘴忽然向前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在皇宮大聲嚷嚷:“哥哥有喜歡的姑娘啦!師父!哥哥他害上相思病了!師父!哥哥他怕我戳穿他想滅我口!”
看著面前像只兔子一樣穿著軍裝跳來跳去的十六歲的小姑娘,沐容板著一張臉頭痛了半天,好想上去踹她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