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沉揚逃走的絕好機會，卻被他這個有意思的舉動給吸引住了，轉過身來趁他不注意，將沐容給定住了。

“沒見過女色嗎……”她笑了。走到沐容面前來，發現這樣快捷的身手，竟然是個長得極好的年輕人，不過十七八歲，剛脫離稚氣。她手不自覺就攀上了他的臉頰，似乎很迷戀這樣的感覺，說：“你叫什麼名字？”

“……”

“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沐容。”北周最年輕的將軍，蘭陵王的義子，今天剛好是他守夜，這樣的身手，這樣的年紀，她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只是今天見到，她很詫異，當前所有的不懈，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好俊的人。

原本應有的殺戮，全都變爲了一抹笑容，和她平時的笑都不一樣，就像冬雪掩埋的大地上，勉強擠出的一絲嫩黃的青草，堅韌地見到了初春第一抹陽光那般愉悅。

沐容久經沙場，從未與女子這邊親近，蘭陵王曾經同他說，女人妖媚乃是世上一毒，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惡毒，中毒了，便再也無法自拔了。

他也目睹過，蘭陵王因爲得不到的女子而肝腸寸斷，每每想起，都只能在城樓上一人飲酒醉，所以沐容也覺得女人的確是種很危險的生物，如今面前這個女人，該是他見過的最美的一個，同時，應當也是最毒的一個，今天大意，落到了她手裡，只有認栽的份。

她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少年，面對她的美色，竟然在連頭都不能撇向一邊的情況下，將眼睛閉上，似乎是送死的樣子。

是啊，面對這樣的殺手，落了下風不就是等死的份了？

沉揚卻覺得好笑得緊，笑得更加燦爛了。

“記住了，我叫沉揚。”說罷，便一步向前，一手摟住他的腰，踮起腳尖湊了上去，一絲冰涼感覺，沐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竟然近在咫尺，用嘴巴咬了他的脣瓣，只是輕輕點了一下，他便覺得整個人變了個模樣，身體更加僵硬麻木了，身體裡似乎有一股暖流向上涌。

他覺得，他已經中毒了。

他也不知道這個毒跟他師父說的那個毒到底是什麼毒，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麼關係，會不會死不知道，只見他師父每每在孤寂清冷的夜，一個人爬上牆頭心痛不已，他就覺得這種毒很厲害，厲害得他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爲被點了穴的原因纔會導致全身麻痛動彈不得。

罷了，沉揚退後一步，看到他呆滯的表情，似乎十分滿意，笑得六顆牙齒露了出來，十分好看，他看得似乎臉上有點燙，幸虧手腳都被定住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沉揚一手握住他的手，將手裡的人頭塞給他，說：“既然你這麼想要這顆人頭，就送給你好啦。我還會來找你的！”

她似乎有些捨不得，還想繼續戲弄他的，不過官兵已經在她看到的地方涌來，爲了看他倒退著走了幾步，剛要轉身的時候，差點撞上了身後的柱子上，她拍了拍柱子，又回頭看了沐容一眼，輕輕一躍，躍上了牆頭飛走了。

她從未覺得如此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