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正式冊封大典還有一些時日,剛好可以好好養傷,看起來暗道後面更是殺機重重,要不然怎麼會把一向不輕易出手的國相弄成這個樣子。
我一邊替他上藥膏一邊思考,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國相大人,傾冥他受傷了,在鎖眉樓那種地方……”
“不行。”我還沒說完,他便知道我要說什麼。他接著說:“即便是隻孔雀,那也是隻公孔雀。”
我說:“他六根清淨,我們只是革命友誼。”
他不再理我,我塗藥的時候下手就重了點,弄得他疼得“吱”了一聲。
面對這種情況,我只得煽情一點,語氣弱了下來,說:“當年我顛沛流離孤苦伶仃的時候,是他把我撿回了梵境。”
“顛沛……流離?你死了之後,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嗎?”他的眉頭緊皺,靜靜注視著我,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給我的感覺特別熟悉,卻又不曉得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他。
我乾笑了兩聲,可能國相他上鉤了,我頓時收住得意,說:“是啊,我在餓鬼道做惡鬼的奴隸做了上百年。”
“餓鬼道……”換來的是他的沉默,我只覺得周圍像冰山一樣冷,嚇得我連呼吸都忘了。
誆國相是一件要命的事,整個過程所謂驚心動魄。
我用食指戳了戳國相,他回過神來,收住了所有的表情,如同平日裡那般高冷,說:
“若是這樣的大恩,我的確不該如此對他,祭司殿那邊可算清淨,左右你以後也是要搬進去的,不如先讓他住在那裡。”
意思就是,在我們成親之前,我見到傾冥很難就對了。
將他身上的傷口都塗上一遍,給他穿上了衣服,新送來的衣服有蘭草的薰香味,我們這個樣子卻像極了人間夫妻早起,妻子在給丈夫整理妝容,國相貌似樂在其中,但是墨疏瀾知道我在這裡有這麼一段風流債,估計會氣吐血。
國相說:“我在跟你說話,你在笑什麼?”
我說:“我在笑我自己呢。”
“說說。”他好像挺感興趣。
我說:“從前遊歷的時候遇到的一個亡國世子,叫談謬兮,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正在殉國,想著這麼純潔的心畢竟少見,便騙去賣給了東山長狐,如今他的魂魄還在南海神尼的十里桃林等我回去,有一年我去那裡吃桃子,看見了桃樹下掛著漫天的紅紙鶴,我就知道我惹了桃花債。”
他眉眼中有些笑意,問:“所以你一直不敢回南海桃林?”
我點頭。
他又問:“那紅紙鶴又代表了什麼?”
我說:“我那時候誆他,說只要他每天折一隻紙鶴,等到紙鶴掛滿天桃林的時候,我就回來。”
聽完,他簡單做了個評價:“自作孽不可活。”
我補充了一個重點:“傾冥最無辜,談謬兮以爲他是我的男寵,便下個毒想將他毒死,那時候傾冥可是掉了一身孔雀毛。自此以後,他就特別敬重我身邊的……嗯……男人。”
國相說:“你說了大半天,意思不就是說傾冥是個實打實的佛,讓我不要對他有什麼敵意?”
國相不愧爲國相,情商如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