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我又聽見了這個聲音,回頭看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這個聲音飄飄渺渺,像在夢境裡一樣,怎麼都捉摸不到,似乎有一個人一直在指引我,往該去的地方。
師父?
我回頭,喊了一聲:“師父!是你麼?”
我又天真了,師父已死,這個世上又怎麼還會有他的蹤跡呢?
一路過來,高到膝蓋的草將我的裙角弄溼,我不由得就到了碼頭旁邊上,看著水中心拱起的小島,只簡單一個小島,枝繁葉茂,還依稀能看見一口廢棄的老井。
我又四處看,卻忽然發現清澈見底的水底,竟然有一隻金光閃閃的髮釵。
這隻髮釵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吸引力,我丟下傘,潛入水中,透過微微的光暈往髮釵的方向遊,手剛要碰到髮釵,卻感覺到背後快速劃過一個黑影,可等我回頭看的時候,茫茫的一片水底,什麼也沒有,空曠得竟然有些駭人和冰冷。
我又回神,撿起了髮釵,剛要往上游,腳卻忽然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猛地被往下一拖,我被嗆了一口水,翻了個身,化出匕首,去劃斷了扯著我的東西,那是一團黑乎乎不見底的墨跡般的東西,像是魅一般的存在,只得施了個法,躍出了水面,這才感覺到那股一直在我身邊掙扎的力量,卻不是謝瑾。
這裡原來潛伏著更加厲害的東西,被深深的河水給掩蓋了,我穩定身形站在水面上往下看,卻什麼也看不到,清澈見底的水裡連條魚兒都沒有,微微盪漾。
而後面突襲而來的氣浪讓我轉了個身,差點沒脫開,拋出的桃花瓣根本沒辦法鎖住一個沒有形狀的東西,可我就是能夠感覺到這個東西的攻擊力,似乎……四周全是這種東西,像蟋蟀一樣稀稀疏疏地叫著,明明不是什麼噪聲,卻能吵得人心出奇地煩。
一連幾個攻擊都沒得逞,我就想著不能坐以待斃,便換了個戰略方式,用了風國的陣法,指尖揮舞,將水面定格住,然後將水裡的東西給弄出來,一一消滅乾淨,國相說這種陣法行起來威力大特別適合水裡作戰,就是需要一個緩衝時間,用人族的話簡單說就是讀條……
就在這個緩衝的時間,水裡忽然冒出一股墨色,一把頭髮直接拴住我的腳,再次將我拖入了水裡,周圍一片漆黑,水墨一樣的東西在水裡暈開了一樣將我團團包圍,什麼也看不見,彷彿置身於一場永無天日的禁錮之中,怎麼都掙扎不開,而我也因爲這幾個掙扎又嗆了幾口水,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便開始暈暈乎乎了。
傾冥說得對,我真是弱爆了,連只水鬼都敵不過。
而現在,我連向傾冥求救的辦法都沒有,昏睡之間,只迷迷糊糊覺得有一方落水的聲音,將我攔腰拖起,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空氣的味道,可是卻又一股力量阻止我呼吸,連讓我睜眼睛都不肯。
我胡亂抓了什麼東西,彷彿是一直很溫暖的大手,像師父一樣,我覺得是他回來救我了,便死都不放手了,死死拽著那股安全感,求他
“師父……師父別走,我找不到路!”
好久都沒有動靜,我以爲白佛走了,可又清醒到一定要掐自己一下使自己清醒過來,可還沒掐,就感覺到嘴角溼溼潤潤的一片涼薄貼了上來,我怔了怔,好好聞的味道,彷彿大風國那片花開不敗的花海田的香味,這好像是另一個人的脣,可是這個親吻我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