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相養傷的這段期間,我完成了祭司的冊封大典,成功入住祭司宮。日子總要有些變化,一來,離國相府遠了一點,離傾冥又近了點;二來,穿衣服麻煩了點,每天的儀容儀表都不能失了大風國的禮度形象;三來,跟碧樹更是水火不容,她不願意搬出祭司宮,我也趕不走她。
貫日長老一般都是早上來,指導我一些占星之術和大風國陣法的玄妙之處,剩下的還得需我自己領會。
拿不到碧樹的玄武之靈,我試著用師父遺留在我身上的佛力開啓陣法,竟然也是可以的,只不過兩種力量的差別之處還是很大,我需得花時間把它們融合。
入住祭司宮唯一的好處就是到玄武之底見墨疏瀾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了。
墨疏瀾看到我的樣子,還是訝異了一下的,我猜他是覺得看到我又看到了出去的希望。
我用新學的陣法想幫他解去玄武之靈的禁錮,但是失敗了。
接著我又打量了那些貫穿在他身體的鎖鏈,果真是牢牢實實地勾住了他所有的經脈,根本不知道如何拔去。
墨疏瀾說:“我都放棄了。”
我說:“不過一隻海妖而已,你是魔族未來的尊者,當凌駕於九州之巔,怎可輕易放棄?”
他所有的訝異放大到一個有趣的臨界點然後僵住,爲這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增加了不少大風男兒都沒有的英氣。
久久,他纔開口:“爲何?爲何要救我?又爲何將我從絕望的邊緣拉回來?我之於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我笑笑,利用價值這種東西,可能我跟別人也會談談,可唯獨他……我能想到什麼利用價值呢?我說:“條件有一個,出去之後,與神族休戰,維護九州大地萬年和平。”
這回笑的是他,他道:“你一個世外之外的女子,是如何知道神族和九州之事?”
我說:“我是大祭司,可窺得天命,知道神族和九州有何不妥?”
他說:“那又與你何干?”
我說:“我心繫天下蒼生啊。”
換來的是他的皺眉,他說:“不想說便不說。”
以前鶴仙也是這般,我說的明明是實話,卻總是一副我誆了他的樣子,我只好笑了笑,擺出我萬年不曾有的正經,說:
“佛門弟子,度人罷了,不需要什麼回報。”
轉身離去,想同傾冥說點體己話,讓他開導開導我,但是一想到他那身散得差不多了的修爲,就拐道出門了。
本來就是想到街上隨便添點什麼到國相府,卻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間書畫坊,書畫大多是布帛絲絹拿墨汁繪染的,手藝已經傳承千年,若是掛在書房,本來夠雅緻的國相府就更加雅緻了。
裡外看了一圈,都沒有比較不雅緻的,剛要轉身離開,眼角卻瞥見進門左手邊的畫卻不是我進來時的樣子。
畫上是一個姿態婀娜的女子,一般人不注意還真的不曉得,我進門的時候是半睜著眼,可如今,竟是眉開眼笑地看著我。
我招來了老闆,將這幅畫買走了。
這幅畫中另有一番天地,若是放任其流落民間,不曉得嚇死多少人。
我剛出門,迎面而來便是一陣疾風而過,差點將我撞倒,我才曉得那是向前急奔的奴隸,因爲扶了我一把,被忽如其來的利箭刺穿腳,倒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