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過密密麻麻的荊棘花叢,走進了宮殿,穿過了兩邊都是水的長廊,到達摘星樓,看到她一人斜靠在水邊曬太陽,手裡有一本書剛好可以蓋住頭,看起來真是愜意得很,絲毫沒有不久前見到她的那般狼狽模樣。
我小跑過去,蹲在她身邊,我想嚇一下她,她卻忽然悶了一聲:“長生,你來的時候能不能輕點聲,整個宮殿都是你的腳步聲!”
坐在她身邊,我說:“你怎麼知道是我?你都沒看我。”
她拿下了書,看著我的表情真是冷漠得讓人發抖,她說:“我這地方除了你還有誰會來?”
說得也是,她一點都不平易近人,有人想來也不敢來。
她又問:“有事求我?”
我不得不驚歎碧樹她當真是厲害,點頭點得跟個撥浪鼓,說:“你還記得今次我從養屍地裡帶回來那個男人吧,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她坐直了身子,一雙大眼睛狡黠地看了我一眼,說:“雖然你打小就愛撿一些蟲啊鳥啊回家,但撿一個男人回家,倒是頭一回見,你那操勞命國相肯定頭疼極了。”
這也是我頭疼的事,只好在她身邊盤腿坐下,將她袖子一拉:“所以我來找你了!那隻老孔雀身受重傷,我瞧了瞧只得把他安置在你這裡,貪個清淨,國相也不會來找你麻煩。”
我還可以多了來找你的藉口,畢竟,碧樹那麼好看,我從前總是沒將她看夠。
碧樹說:“放我這裡可以,不過你曉得我不會照顧那些個東西,吃喝拉撒什麼的他得自理。”
我說:“他很好養的!”
碧樹又晃著眸子看了我一眼,道:“他會下廚嗎?”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支吾支了半天,道:“他……他喜歡下廚。”
真相總是殘酷的,我估摸著沒多久傾冥一定會因爲他的廚藝被碧樹趕出來,我還是回去囑咐他別下廚了,說:
“可是他傷未好進不得油煙太重的地方,這段時間我每天來給他送飯吧!”
“也可!”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事,問:“碧樹,如果我想要找一個影子,要怎麼找回來?”
她想都沒想就回答我:“既然是影子,那就是白天才會出現,也就是說晚上不可能找得到。你說的情況分兩種,一種是影子自己走失,這種情況還樂觀點。如果是第二種的話……”
“第二種怎麼了?”我問。
她說:“第二種就是那個影子本身就排斥本身的主人自己逃離,這個的話就比較棘手,但如果我是那個影子,斷然是不會在白天出現,而晚上又看不到,這樣的話基本就找不到了。”
我恍然大悟,怎麼就沒想到呢?不過是自己走失還是逃離,我還得回去問問墨疏瀾,走之前還是讚歎了一句,道:
“碧樹你不問我爲什麼會問這麼荒唐的問題?畢竟……”
畢竟影子不見了這種事,說出去真的挺好笑的,沒有幾個人會信。
她換了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些,道:“沒什麼,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瞎猜的,畢竟這事的確是荒唐,我也沒沒信。”
猜得也有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