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收回,失敗。
我說:“尚未成婚你便如此吃我便宜,堂堂魔尊尚不如人族的登徒子!”
他不怒反笑:“若不是因爲那陰濁,你我現在早已是夫妻。我就小小吃你一點便宜已是我的風度,你就沒聽說我們魔族喜歡一個姑娘的時候都是直接拉到小樹林裡要了她嗎?”
我趕緊站起來退了幾步,做提防的手勢,卻見他也未過來,挨在石桌上懶懶地看著我,嘴角還泛著淺淺的笑,目光柔和得能將我融化。
也是,若是他存心想對我做什麼,我早就被吃幹抹淨了。
魔尊他,很君子。
我悻悻地走回去坐下,說:“我一直以爲是少傾逗我玩的呢!”
“嗯……”他挑眉看我:“那現在怎麼敢坐回來了?”
我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對他說:“論樣貌,你比我長得好看;論地位,你高高在上遙不可及;論資產,其實我是個窮光蛋……無論從哪一點算來,我們成婚,都是我在佔你便宜。”
“你沒有佔我便宜。”他伸手將我擺弄著的手指抓在了手心,似乎有覺得我的手好看,翻看了幾眼,說:“娶你是我的願望,僅此而已。”
若是幾百年前,有人對我這麼說,我肯定二話不說就對他死心塌地了。
而今我空有少女容顏,在凡塵俗世中游走百年之久,看盡人間世態炎涼,最多的便是愛情,愛情所化成的執念最難以渡化。
我在佛祖座下修心多年,有一門功課便是如何在這些情話面前心如止水不起波瀾,可今日他真好看啊,入耳的話格外動聽。
佛祖說了,用心說出來的話,是最動聽的。
我癡迷地看著他,笑成了一朵花。
他問:“爲什麼笑成這樣?”
我說:“我聽說你會釀酒。”
“閒著無聊的時候釀了許多……”他忽然走過來將我撈起,說:“你傷還未好不許喝酒。”
我說:“已經沒事了。”
“等過幾天。”
“……我把持不住……”
“你是佛門弟子。”這個時候他倒是記得我是佛門弟子了,說要娶我的時候怎麼沒顧及到我的身份?我說:
“不礙事的我就偷偷喝一點。”
說不給就不給,這是墨疏瀾。
不給就偷偷拿,這是晏風花。
他事務繁雜,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我,等他一走,我便從掀開被子起了身,剛巧鶴仙就過來了。
我笑了,道:“一天躺到晚,傷怎麼可能會好!鶴仙,陪我去賞花好嗎?”
鶴仙意外地沒有拒絕。
問了隨行的女官,王宮裡果真有一片大桃林,夕陽西下,也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還沒進桃林,便是鋪天蓋地的桃香。
再往裡走,眼前盡是微醺的紅。
我對隨行的女官說送到這裡就好了,她也覺得這裡是王宮,應該沒什麼問題,留下我和鶴仙就走了,我望著女官離去的背影迷離了一下,鶴仙將已經打好的傘遞給我,說:
“別看了,走遠了。”
我笑嘻嘻的回頭,往桃林深處走,兩個單薄的身影一前一後,周圍盡是女子的嬉笑聲,那是隱藏在桃林裡的桃花妖,只能依靠桃花而存在的小妖精而已。
她們只有花瓣那麼小,喜歡人,卻不敢靠近人,只能躲在枝頭害羞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