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算是有點酣醉了,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本來氣勢洶洶,但是最後打了個嗝,讓人忍不住想笑。
可他做的那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啊,難道我要按照凡人的本子說的那樣,非要感激涕零抱著他過一輩子嗎?
那樣的生活果真是無趣得很啊!
沒錯,也許就是我對羋公子失去了興趣,他真是一點遊戲人間的姿態也沒有了,變得蠻橫又討厭。我轉身扶著無荊回房,不再理他。
將無荊安頓好,我再到樓下,看到羋公子在樓內大發酒瘋,我剛想叫人將他攆出去,繪娘可是讀懂了我的心思,將我攔著不讓我過去,自己上前去處理了。
趴著欄桿看了一會兒樓裡的鬧劇,其實也挺好玩的,正笑著繪娘就走了過來,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那羋公子雖然以前紈絝了些,現在可爲你癡心一片,你爲何不索性跟了他?即便出神再怎麼不好,他也能護你周全,保你一世無憂!”
“一世無憂?”我想了想那些所謂的幸福快樂,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們美其名曰嚮往,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又是誰規定人就應該這樣子生活,是人間正確的活法?每個人就按照那種活法爲生活指標,模仿,最後活得很體面。我光想著這些就覺得可怕,說:“這種生活真是無趣極了。我就喜歡這裡,哪也不去。”
繪娘說:“我開始有點害怕你了,你這樣玩下去,整個國色天香都不夠你玩弄。”
我笑道:“總有一天我也會厭倦這裡的,去別的地方。”
她看起來巴不得我快點走,其實我已經很小心沒把國色天香給玩垮了。
國色天香又熱鬧了一整天,我就坐在樓上的欄桿看著他們鬧,樓上樓下的人已經對我這個樣子司空見慣,大多也沒敢來招惹我,只不過偶爾會有人拿著一壺酒來跟我喝,最後心滿意足地走了。
這個樓裡,有很多他們看不見的東西,最骯髒也是最純潔,白得像雪花一樣美麗,卻也時不時露出驚悚的一面。
可這裡最不差的就是聲音,那些慘叫聲早就被笙歌所掩埋,沒有人知道這座樓地下都掩埋了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身打了個哈欠,國色天香剛要關門,門就被踹開了,力度還挺大,有一邊門都被踹歪了,十幾個黑衣人從樓上跳下去,圍住了要擅闖的人。
那忽如其來的肇事者也不是什麼好角色,沒多久樓下大廳這兩股勢力打成了一團,不斷有人一邊披著衣服一邊散發著不悅的起牀氣,最後發現有熱鬧可以看乾脆就一起趴在走廊看了。有個眼尖一點的看了我這裡一眼,指著我就道:
“在那裡!就是她!”
直到他們把一個人擡了上來,我才恍然,就是衝著我來的。那不是昨天早上被我弄成太監的公子哥嗎?看眼前來找茬的這一家子人,應該有他的老爹和老孃。
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還是有兩個成功躥到了我身邊,想要將我擒住,我隨手往屋檐拋了一條白綾,順著白綾盪到了樓的那一邊,又撇了撇手讓他們過來抓。
我纔剛玩得起興,無荊就醒了,推開門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公子一聲令下就讓人抓無荊,比較近的兩個人很快上前去將他擒住,兩把刀掛在他脖子上,稍微不慎,無荊就沒命了。
我只好停了下來,道:“你們擾壞了我玩遊戲的興致,是要受到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