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尋了大半個夢中世界才找到了柏言,我一路跟墨疏瀾解釋,這畫中世界其實也是一面鏡子,暗中強迫畫中事物面對自己的內心,他內心最渴望什麼,也許在這裡就能看到。
也就是說,大多數人都是因爲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纔會被困在這畫中,放下執念的鬼靈出了迷仙引後大多去了梵境皈依佛門。
果真是師父打造的東西,就連他不在這世上了,也能爲佛門做貢獻,這便是他生死一線都在做的事。
這纔想起來,我扭頭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墨疏瀾說:“你那個朋友放我進來的。”
出去我絕對打死他!我撇了撇嘴,道:“他是我的奴隸。”
他挑眉:“你對待奴隸的方式很特別。”
我剛想說是的,卻不經意間瞥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長久待在佛門讓我學會了坦率,我琢磨著他的臉半天,道: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不曉得是被我說中了還是被這畫中的佛氣所控讓他的魔氣壓抑得難受,我依稀能看到,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微微的紅暈,這分明是凡間裡新婚夫婦纔會難得一見的羞澀。他眉眼低垂,道:
“你我本就是即將成婚之人,我不能吃醋嗎?”
很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
“你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我笑著轉身,看到了柏言,他站在第二道城牆的那棵古樹下面,望著頭頂的飄動的紅色祈福帶有些茫然。周遭人來人往,都是來祈福的人。
不多時,公主就來了,她穿的是公主的盛裝,似乎是剛從朝堂上下來就已經直奔這裡了,一切都很端莊,只是她額角的小汗足可證明她是小跑而來的。
柏言向她走過去,行了個君臣之禮,他不知道,在他低頭的時候,公主的眉頭緊皺,她說:
“柏言,本宮讓你送的生辰禮,便是你的心願,寫下來給我。祈福樹面前,撒謊沒有任何意義。”
柏言低頭,去領了一條絲帶,將願望寫完的時候,發現公主也在寫,他眼角剛瞥過去,公主好像早就意識到了什麼,將身子一偏,籤子收進了懷裡。
柏言說:“你也有願望?”
公主點頭:“是人都會有願望。”
柏言說:“你的願望,無非就是國泰民安。”
公主笑道:“這你都能猜到?”
柏言將自己的籤子直接丟給了她就轉身離開了,順便丟了一句:“你的願望很難猜嗎?”
公主攤開籤子,上面寫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的眉頭又緊皺了起來,心中似是五味雜陳,將籤子繫好鈴鐺,拋了好幾次都沒拋到樹上,最後她將沉重的華服外袍褪去又扔了幾次才扔了上去。
墨疏瀾說:“郎有情妾有意,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這兩人最後還是沒在一塊?”
我點頭說:“要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墨疏瀾說:“裝得過頭,人死了還知道後悔,尚可以補過……”說到這的時候,他忽然怔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反而別過頭來看我,語氣反而溫柔了許多,說:
“我又何嘗不是,等你死了纔來找你。”
我撓撓頭:“我不記得我生前認識你……你是不是記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