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姜恕回來,我和金子已經作出了決定,我們同意去見王嬌。
在看守所的接待室,金子還是有點緊張,我讓她先在那裡等著,我跟她說,我想單獨和王嬌談一談。
相比從前,此時的王嬌顯得十分的瘦弱,可能是流產之後沒調理好身體,臉色也蒼白了許多,美麗早已不復存在。
王嬌的眼睛把我從頭髮到腳趾,橫視了好幾遍,她的眼神直直的,沒有一絲光澤,看得我心裡一個勁兒的發毛,我開始後悔,爲什麼會來見這個心理變態的女人。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個階下囚,而且,還是我害她流產的,雖然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過,孩子是無辜的,儘管我有一點恨她??扇舨皇撬邉澋慕壖馨?,我也用不著遭受皮肉之苦了。
總不能這麼大眼瞪小眼互相看吧,反正她戴著手銬,又不能對我怎麼樣,我先開口也不會吃虧:“王嬌,你在這裡過的好嗎?”
話語一出口,我就後悔得想咬自己的舌頭。這不是明擺著廢話嘛,進了監獄的人,有一個過得好的嗎?
果不其然,王嬌冷笑著:“你還有臉問我過得好不好?你說呢?你不都看到了麼?見到我變成這個樣子,你一定很開心吧,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唉,都是她咎由自取,不過,我心裡還是有點不忍,如果當初她沒有流產,可能今天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我搖搖頭:“我要是開心的話,就不會來看你了。恕呢,他有來過嗎?”
隔著鐵窗,王嬌忽然把臉靠近,放大的面孔讓我感到一陣心悸,她似乎笑得有些詭異。
“藍木其,如果我告訴你,姜恕他經常都會來看我,他甚至還找律師幫我打官司,希望我早點出去陪他,沒有我睡在他旁邊他會寂寞無比,你是不是會覺得很心痛,嗯?”
她爲什麼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心痛?
我笑笑:“你曾經是他的秘書,他來看你、幫你打官司也是應該的啊?!?
王嬌顯然對我的答案並不滿意,煩躁地拍著桌子:“你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假裝的啊,你不是愛姜恕嗎?不是很在乎他的嗎?聽到我說這些,你應該生氣、應該恨我,你爲什麼不生氣?爲什麼不恨我?而且,我告訴你,我告訴你,我的孩子是姜恕的、是姜恕的!這下你該生氣了吧?!你該抓狂了吧?!啊?是不是啊,回答我,是不是啊!”
我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還好有鐵窗在中間攔著,不然,我還真擔心她撲過來掐我的脖子。
剛纔王嬌說什麼?她的孩子是恕的?果真如此嗎?
可是,恕沒有承認過啊。
我戰戰兢兢的想:假如,王嬌的孩子真是恕的,恕會跟我承認、會跟我坦白的吧?
奇怪,聽到王嬌說這些,我竟然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莫非,我早就預料到,她說的一切都是假話?
“王嬌,我知道你愛恕,可是我覺得,那個孩子,應該不是恕的。對嗎?”我試探著說出自己的猜測。
王嬌聽了之後愣了片刻,然後就哈哈大笑。
“你不光長得難看,身材像豬,腦筋也不好使,真不明白姜恕都喜歡你什麼!我呢,跟著姜恕也有好幾年了,一心一意的爲他和公司著想,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不過,我還有一樣,是你永遠也比不上的,就是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哈哈,雖然他被你殺死了,但也好過你從未擁有!你和姜恕上牀的次數也不少了吧,可你們留下過什麼嗎?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因爲你根本不可能跟他生一個健全的孩子!哈哈,所以藍木其,你永遠都是輸家!”
我的心咯噔一下,那個孩子,難道真是姜恕的?
我用懷疑的目光看她:“你知道我和姜恕的關係?你說的都是真的?”
王嬌好像很得意碰觸到了我的軟肋,笑得眼角都擠出了皺紋。
“藍木其,你既然那麼想知道答案,就去問姜恕啊。何必來問我呢,不過我提醒你,真相大白對你來說,也許並不是什麼好事。你還是繼續猜測去吧,不過我肯定,姜恕百分之百不會跟你說實話!”
我有點忍無可忍了,她大老遠的、費那麼大力氣把我叫來,就是爲了要告訴我這些?
終於坐不住了板凳,我站了起來:“王嬌,如果跟我說這些就是你要我來的目的,那麼你已經達到了。還有,過幾天開庭,我會作爲證人出席,指證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慢著!我還沒說完呢,這麼著急就要走?莫非你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我,讓我去找人綁架你?”
我的心頭一緊:難不成幕後黑手另有其人?可若不是王嬌,又會是誰呢?我向來和任何人都無冤無仇,雖然我淘氣了些、口無遮攔了些,但自認爲人緣還不錯啊,是誰要如此的害我?!
“王嬌,主謀真的不是你?”
“蠢貨,說你笨,你還真就是頭腦缺根弦兒。這都是你們的報應,就算這一次被你逃過了,還會有下次、下下次,到最後,你們會知道,來冰城,是你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哈哈……”
王嬌轉身就走了,留下她還沒說完話,讓我愣在原地。
我們?報應?錯誤?
她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