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身份證,換好衣服,來到公寓的樓下,李昕羽已經(jīng)等在公寓大廳裡了。
見我走出來,她很高興的說:“木其,吃飯了沒?一起去吃點東西,再去逛街,好不好?”
我摸了摸還是有點痛的胃,搖搖頭:“不要了,胃有些不舒服,你要是餓的話,我陪你去吃。”
李昕羽挽過我的胳膊:“不啦,等逛完了再吃也不遲,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我都著急了。”
我笑笑:“是不是著急去見‘印象雲(yún)南’的小老闆啊?”
李昕羽的臉一紅:“沒有,我,我就是想再去看看有沒有新的飾品,走啦走啦。對了,你的身份證呢,帶了沒?”
我把身份證掏出來:“當(dāng)然帶了,你說很重要的,要抽獎的嘛,我能不帶嗎?”
李昕羽拿過去看了看:“你已經(jīng)辦好新的身份證啦,可惜我的還沒辦呢。我們?nèi)胰嗽瓉淼膽艨诙荚谔柍牵墒乾F(xiàn)在搬去了冰城的呼蘭區(qū),派出所的戶口調(diào)入還沒完全辦妥,所以啊,要換新的身份證,只好再等一陣了。”
“不用著急,反正現(xiàn)在舊的身份證也可以用。我去辦新身份證的時候,還排了好幾天的長隊呢。沒準(zhǔn)你過段時間再辦,會少了很多麻煩喔。”
我剛想把身份證接過來,李昕羽又把手縮了回去,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個遍。
“咦?木其,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今年是23歲啊。”
我點點頭:“對啊。”
“可是,可是你身份證上寫的跟你說的,可是有很大出入的喔,按照你身份證上寫的出生年份,你應(yīng)該24歲了纔對。”
“呵呵,沒錯啦,我確實是23歲。當(dāng)年報戶口的時候,那個民警阿姨太粗心了,不僅把我的名字寫錯,就連出生年份也多寫了一年。我記得,我好像是跟你說過我名字的由來吧。”
李昕羽把身份證塞到我手上:“哦,我想起來了,你說你爸媽本來給你起的名字叫藍(lán)棋,因爲(wèi)管戶籍的民警馬虎了,所以你就成了藍(lán)木其,是吧。”
我和李昕羽一邊說,一邊朝著金太陽索菲亞商城的方向走去。
“誒,木其,像你說的這種事,以前我也遇到過類似的呢。我原來有個中學(xué)同學(xué),她啊,戶口上的年齡和我們是相同的,但實際上,她卻要比我們大兩歲。原來啊,是她的父母在給她報戶口的時候,故意少寫了兩歲。”
我不禁奇怪:“那是爲(wèi)什麼呢?報年齡還有故意報錯的啊。”
““就是嘛,我一開始也覺得奇怪,明明是相同的年紀(jì),可爲(wèi)什麼她看上去,就是要比我們顯得成熟?後來,她跟我們解釋了,我們才明白。因爲(wèi)啊,她的父母20歲就結(jié)婚生了小孩,結(jié)婚的年齡太早了,說出去怕別人會笑話,沒辦法,就只好把她的年齡故意報小了兩歲喔。”
“啊?這樣也行啊。真是沒聽說過,呵呵。”
李昕羽單純的一笑:“木其,你說你父母會不會也是故意的呀。”
我一愣:“故意什麼呀?”
李昕羽很認(rèn)真的分析:“據(jù)我猜測啊,你父母之所以故意這樣做,大概有兩種可能性。”
這個李昕羽還真是會幻想,不過,我就是喜歡她小女孩一樣的天真。
我饒有興趣的歪著頭:“哪兩種可能性呀,說來聽聽。我啊,一會兒就打電話給我老媽,看看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呵呵。”
“恩,第一種呢,就是真的寫錯戶口啦,都是戶籍民警的錯啦。”
“這個啊,我二十多年前就知道了好不好,說點有創(chuàng)意的。”
李昕羽在我身邊轉(zhuǎn)圈踱步:“至於第二種可能呢,就是,你真的是24歲,你父母由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所以,就只好騙你,說你23歲啦。反正小孩子通常對兒時的記憶沒什麼印象啦,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嘍。”
我剛想敲李昕羽的頭,以否定她的“歪理學(xué)說”,忽然,心中猛地一沉。
我在八歲的時候失憶了,而八歲以前的事情,我已經(jīng)忘記了十幾年,我的童年,確切的說,是從八歲那年,我在醫(yī)院醒來之後開始的。小孩子對於年齡界限的問題是很模糊的,父母說自己幾歲,自己就是幾歲,我也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年齡。在醫(yī)院昏迷一個月的事情,也是爸媽說的,可假如,我昏迷了不是一個月,而是一年呢,那麼只有這樣,我在失憶之前是8歲,醒了以後,才能仍然是8歲。
李昕羽這個無意間的問題,居然讓我有種惶恐不安的感覺,是從未經(jīng)歷過的惶恐不安。
她假設(shè)的這一切,會是真的嗎?
我恢復(fù)記憶,靠的是田永文的催眠,那他的催眠,是不是能夠讓我徹徹底底的恢復(fù)記憶?會不會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兩歲半,我就和老媽來到冰城了,那麼,老媽老爸在茶餘飯後,給我講的童年趣事,又是從何而來?這在我已有的童年記憶之中,是完全不存在的啊。
莫非,在我的小時候,真的發(fā)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