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吸氣……緩緩呼氣……1……2……3……好……藍木其,醒過來吧!”
“?。 蔽医泻爸犻_眼睛,發現自己還坐在沙發椅上,心裡的驚恐稍稍得到一絲緩解,但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額頭上的汗珠不住的滑落,手腳冰涼!
我抓住田永文:“永文!我剛纔看到的都是真的嗎?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是不是?。俊?
田永文點點頭:“恩,姜恕是這樣跟我說的,我只是把他看到的一切,又在你的記憶中重現了一次。”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山山,不,是李援朝,就因爲我親眼見到他殺了人,後來又告訴了媽媽,所以,所以,他就要殺我滅口??墒牵斔兂衫钤臅r候,不是仍然還有山山的意識存在嗎?爲什麼他要如此的狠心呢?”
田永文拉開了窗簾,一道不是很強烈的陽光,照在了我的臉上,雖然皮膚上暖暖的,可是心裡卻寒冷到極點。
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永文,你一早就知道山山的事,是嗎?”
田永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點點頭。
我有些氣憤:“那姜恕告訴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報警?或者勸姜恕報警?爲什麼不用你的催眠術,讓山山控制住李援朝?”
“木其,你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如果真的那麼容易的話,我想現在李援朝已經不存在了吧。其實,我來到瑞秀之後,一直在定期的給張鳳山實施催眠治療,可是,你也看到了,效果明顯嗎?當李援朝出現的時候,張鳳山就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所以,他是不可能控制自己的,唯一能控制他的,就只有李援朝?!?
我還是不理解:“去報個案,真的有那麼難嗎?你們都知道真相,卻一再的隱瞞,這是知情不報!好!你和姜恕都不去,我去!我現在就去!”
田永文攔住了我:“報案也要講究真憑實據,公安機關不會隨便亂抓人的。你想去報警,那好,我問你,你有證據證明張鳳山做了非法的事嗎?你有證據能證明張鳳山殺人或者他曾害過你嗎?一切都只是你的回憶、你的猜測而已,這些能夠作爲證據嗎?”
我著急的叫道:“可是,這麼多年來,姜恕一直呆在山山,不,是李援朝的身邊,那不是件很危險嗎?況且,姜恕還管李援朝叫叔叔,李援朝做犯法的事,一定會拖姜恕下水的。最可氣的是,姜恕還一直維護李援朝,即使他知道李援朝做過什麼,他還是包庇他、維護他,甚至,不顧身邊最親近的人的安危!姜恕這麼做,他到底能得到什麼好處?。 ?
田永文嘆了口氣:“你以爲姜恕是這種是非不分的人嗎?那你,真的是太不瞭解他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隱忍著,還不是爲了家人的安危。他和你一樣,也很捨不得張鳳山,可如果縱容李援朝一錯再錯,就會給這個社會帶來更多的麻煩??山∵€是下不了決心,畢竟張鳳山救過他,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他,所以,大義滅親也是需要足夠勇氣的。”
田永文看著窗外,沒再說話。
我聽了他說的這些,卻感到非常意外。
一直以來,我都以爲姜恕和田永文是勢不兩立的情敵,可沒想到,最瞭解姜恕的,不是我這個姐姐,而是從沒和姜恕有過深交的田永文。
那麼,姜恕真的是有苦衷的嗎?
腹部有點痛,可能是剛纔受到情緒波動的影響,再加上被催眠的緣故。
我盯著田永文的背影出了神,瞎想著,以後這孩子長大了,會不會跟田永文一樣的聰明?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永文,張鳳山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媽媽的麼?那李援朝又爲什麼會是同性戀?而且,他的對象還是雲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那,姜恕豈不是左右爲難?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叔叔,他到底會偏向誰多一些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只有李援朝才明白他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撇了撇嘴:“你不是心理醫生嗎?揣測別人的心理,可是你的強項,怎麼現在卻不靈了?”
田永文還是一直望著窗外沒回頭,卻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只想知道,我在乎的人,心裡是怎麼想的。如果失去了所在乎的人,心理醫生這個職業,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