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幻拍拍我的頭,一邊嘆息一邊安慰:“哥們,不要難過了,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他是你的弟弟,但不表示你不可以愛他啊,愛有很多種的。”
我擦擦眼淚,是啊,樑幻說的對,我和姜恕是姐弟,也好過我們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啊。
我恍然,其實姜恕一直都知道我是他的姐姐,他一直都知道的!他對我的好,他對我的吻,還有他的一舉一動,其實,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他既然知道我是他姐姐,爲什麼還要任由我陷下去,難道他不懂女人的感情一旦投入就會義無反顧了嗎?恕,你害我害的好苦!所以從今後,我不會再對你抱有任何幻想了,因爲,我們根本就沒有結果。
想到這兒,我感覺好輕鬆啊,是這一個月來從未有過的、真正的輕鬆。雖然,雖然心口有點小小的難受、小小的空蕩,但那不要緊,我一定會好的,會的。
我在心裡苦笑,就算我當初真的跑掉,他也不會去法院起訴我,我是他姐姐,他怎麼捨得,他這樣做,只是想把我留在他身邊罷了。可是,他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爲什麼呢?
樑幻聳聳肩:“哥們,打算回家嗎?在田師兄這裡打擾很久了。”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強裝歡笑:“小帥,你看我還行吧,我不想讓老爸老媽擔心。”
樑幻擁著我:“安啦安啦,要是阿姨問起來,我就說是你撞牆撞腫了。”
我衝著田永文說:“永文,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改天我請客吧。”
田永文的表情還是那樣淡淡的:“希望這段找回的記憶不會帶給你太多的悲傷。你也早點回家吧,已經很晚了。”
我答應著,拿起揹包和小帥走出田永文的家門。
再過兩條街就是我一個月未歸的家了,我仍在猶豫著,我該如何面對老媽?
從我小時候住院到現在,老媽的形象一直都是我的榜樣,在外,她是精明能幹的領導,在內,她是賢惠的妻子和溫柔的母親,可是,她怎麼會揹著老爸做出這樣的事呢?老爸,老爸也太可憐了,雖然他現在是太陽大學的教授,卻因爲太正直總是受不到領導的重視,可在我心目中,他永遠都是幽默、明事理、知識淵博的好父親啊。我八歲以前總認爲自己有個弟弟是件很驕傲的事,可到了現在,我沒有一丁點開心的理由,我要不要告訴老媽,我已經恢復記憶了?還是,把這事告訴老爸?二十年來老爸都被矇在鼓裡,這對他不公平!唉,可是,如果告訴了老爸,他接受不了怎麼辦?會和老媽離婚嗎?那麼老媽的名譽和威信……唉,好煩。
不知不覺走到了家的單元樓門口,我使勁晃晃腦袋,不想了,不想了!我不能那麼自私,畢竟,我們三口之家的和睦和團結,不是每個家庭都能做到的。
站在還貼著對聯和福字的防盜門外,我調整了一下心情,努力做個笑臉,和樑幻對視,他用眼神給我鼓勵,我點點頭,表示收到,拿出鑰匙扭開門,走進去便開始恢復我以往的破鑼嗓子:“老爸,老媽,棋子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