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在姜恕的牀上躺了一整夜,眼淚,也流了一整夜,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傷心真的會使自己痛不欲生。
天色已經大亮,樑幻還在等著我做早餐,恕呢,會回來嗎?
我在浴室用冷水把眼睛洗了半天,才顯得沒那麼腫了,恩,還好,若是樑幻問起來,我還沒編好怎麼回答呢。
意大利麪很久沒做了,那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樑幻經常偷偷的跑到我們寢室,纏著我做給他吃,這個哥們,可真是充分驗證了“民以食爲天”的定義。
我推門想叫樑幻起牀,發現牀上空空的,這傢伙跑到哪兒去了?我怎麼一點都沒察覺?
牀頭的大揹包還在,上面有張字條:“哥們,我去晨練,不打擾你和姜總休息了,早飯別管我,我自己解決之後就直接去面試,我可不想揹負電燈泡的罵名。”末了還畫個笑臉。
唉,真拿他沒辦法,還電燈泡咧,什麼跟什麼啊,他還真以爲我和姜恕……鬱悶,還總說是好哥們咧,居然一點也不瞭解我。
在廚房對著一大鍋意大利麪發呆,只有我一個人,可怎麼吃得完啊。
有鑰匙扭動的聲音,一定是姜恕!
我忙跑出去看,走進客廳的除了姜恕,還有一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
咦?姜恕的輪廓和他好像啊,莫非他是……姜恕的父親?可是同時,毫無理由的,一股熟悉感也隨之油然而生。
沒等我開口,姜恕一臉輕鬆的笑容,上前握住我的手:“小藍,你醒啦,真對不起,昨天晚上惹你生氣了,丟下你是我的不對,你也不用擔心我,我昨晚在爸爸那裡住的。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的頭頂頓時飄著一羣問號,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我使勁縮手想掙脫他,但姜恕的力道不容我退後。
“小藍,這是我父親。”
我微微鞠身:“恩,那個,那個,你好。”
真是的,這麼一個叱吒商界的風雲人物突然的就出現在我面前,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到底該怎麼稱呼他啊。
姜雲翔用疑慮的目光盯著我,還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你就是小寬的女朋友?我,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
我憨憨一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見過。但是我去年夏天應聘的學校是瑞秀中學,可能,可能真的見過吧。”
姜雲翔點點頭:“恩,小寬,你眼光不錯,文文靜靜,看著滿老實的,是個好孩子。”
我強忍著笑,憋的可真難受。我文靜?還老實?見面不到一分鐘就能看出來我是好孩子?要是被樑幻知道了,還不一定怎麼笑話我呢。
姜雲翔隨後坐上沙發,又似領導一般的招呼我們:“來啊孩子,別站著了。對了,你的同學呢?昨天小寬跟我承認錯誤,說你帶一個老同學回家做客,還是男同學,小寬一時吃醋,纔跟你鬧了彆扭。孩子,小寬從小就是很任性,你別往心裡去啊。”
原來如此!姜恕也很會撒謊嘛!看來這謊扯的還挺圓。
我假裝臉紅:“恩,我同學有事出去了。那個什麼,我去倒杯水吧。”
“既然小寬這麼喜歡你,看來他這次是真心的,你呀,以後就和金子一樣,叫我姜伯吧。小寬現在終於肯安下心來交女朋友,我就放心了。”
到廚房倒了一杯白水,遞給姜雲翔:“姜伯,你和恕一定沒吃早飯吧,我做了意大利麪。”
姜雲翔拿著水杯,面容和藹可親:“小寬叫你小藍是吧,這是你的小名嗎?”
我擺手:“不是啦,我叫藍木其,恕非要叫我小藍,其實從小到大我的家人和朋友都是叫我棋子的。”
“砰”的一聲響,嚇了我一大跳,水杯掉在地上摔個粉碎,姜雲翔的臉色慘白,左手捂住胸口,右手顫巍巍的指著我:“你,你,你是……”
姜恕嘴角似有得意的淺笑,稍縱即逝,他攙過姜雲翔:“爸,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再吃早飯,嗯?”
姜雲翔還是異常驚詫地緊盯著我:“你,你真的是,你是……”
咦?他到底想說什麼啊。
姜恕輕哼了聲,貌似甜蜜的對我說:“小藍,等我一下,我送爸爸上樓休息,馬上過來陪你吃早餐。一定要等我喔。”
他把“一定要等我”幾個字咬得特別重,他是怎麼了,是故意說給姜雲翔聽的嗎?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姜恕,他的所作所爲越來越讓我猜不透了,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被命運緊緊的拴在一起了。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我好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