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坷首先撥通了王明宇的電話:“王主任,您好!”
“你好!小杜?!?
“給您報個到,王主任。我已經上班了,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就行了。”
“沒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小杜,節日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第一次在杭州過五·一,陪朋友到處轉了轉。杭州確實是個好地方。您呢?去哪兒過節啦?”
“嗨!別提了!本來計劃帶著家人去海南的,結果因爲信通集團的網絡出現問題,大量用戶投訴,搞得我哪兒也沒去成,一直在處理這些事情?!?
杜坷給客戶打電話,本來只是走個形式,多個由頭和客戶嘮嘮嗑,拉拉關係。
沒想到,自己隨意一問,竟然引出王明宇一肚子苦水,杜坷只好繼續關心地問道:“怎麼會這樣呢?偏偏在五·一假期出現這種情況。”
“初步判斷,和假期期間的用戶量劇增有關。具體原因,譚勝利他們正在排查,還需要等待他們的結論。”
“這麼嚴重?這麼說,譚主任也在忙活這個事情?”杜坷試探著問道。
“他呀,他比我還頭疼?!闭f起譚勝利,王明宇竟然還有一絲同情,說:“我這邊有客戶投訴,可以把問題直接反饋給集團老總。畢竟,客戶投訴的原因在於網絡質量,這是個客觀問題,沒有我的責任。他就不好辦嘍!他負責的就是網絡維護部,網絡出現問題的第一責任人就是他?!?
“這麼說,譚主任的壓力豈不是很大?”
“那可不是!這幾天,壓力最大的就是他了,幾乎天天都睡不好覺?!?
杜坷估計,譚勝利的情況只會比
王明宇更糟糕。
聯想到譚勝利曾經說過,國家對於通信故障有硬性要求的說法,杜坷覺得,有必要去一趟譚勝利的辦公室: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知道信通集團的情況,做出一個積極配合的姿態;
另一方面,杜坷也想了解一下,信通集團的網絡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尤其是誰家的設備出了問題,以及這些問題對自己的工作有哪些影響。
匆匆來到譚勝利的辦公室前,發現門是半開著的,杜坷敲了敲門,看到譚勝利就在辦公室座位上,然後直接推門進去了。
最近幾個月,通過對譚勝利的拜訪和溝通,杜坷已經把兩人的關係拉近了很多,甚至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所以,杜坷現在拜訪譚勝利,也不再像最開始那樣顯得非常生分了。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一開始,彼此比較生疏,必須要客客氣氣的,這樣纔會顯得有禮貌,尊重對方。可是一旦雙方的關係近到一定程度,一些不必要的客氣就必須減少,從而消除雙方的隔閡感。否則,不僅無法體現出對對方的尊重,還會讓對方覺得彆扭,有壓力。
這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交往的藝術吧,對“度”的把握非常重要。
當然,客戶畢竟是客戶,有些話還是不能說得太直接。
杜坷在譚勝利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關心的口吻問道:“譚主任,聽說這個假期你一直都在忙?”
說起假期期間的事情,譚勝利恨得牙癢癢,卻又非常無奈,說:“是啊!七天的假期,有三個晚上,信通集團的網絡都出現了癱瘓、斷網的情況。剛好又是五·一假期,影響的用戶面非常廣,影響也非常惡劣。”
“是??!我就是聽說這個情況,趕緊過來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地方?”杜坷先把自己的態度擺了出來。
“沒有你們的問題?!弊T勝利說得很肯定,“因爲你們的設備目前主要用在臺
州,而出現問題的地方,主要在杭州的市縣和周邊的湖州、嘉興等地。”
“到底是什麼原因,搞清楚了嗎?”
“問題的表現是,多臺關鍵節點的設備出現癱瘓或乾脆宕機,但是引發這些設備癱瘓和宕機的原因,還在進一步分析?!?
譚勝利不愧是專業人士,即便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還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沒有陷入到“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思維中去。
當然,譚勝利這麼說,也可能有另外一種顧慮:在沒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他不想輕易下結論,畢竟,他的態度對設備廠家來說,可能會產生非常大的影響。
杜坷覺得,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差不多了;該做的姿態,也已經做出來了。既然譚勝利不願意透露更多,自己也不好多問,否則,搞不好只會讓譚勝利產生反感。
於是乎,杜坷閒聊幾句之後,就起身告辭,離開了譚勝利的辦公室。
剛走出譚勝利的辦公室,杜坷就在過道里碰到了馮浩。他正要去給譚勝利彙報。由於一起喝過幾次酒,也唱過幾次歌,馮浩和杜坷的關係不錯。
兩個人見面,寒暄幾句之後,杜坷半調侃地問馮浩:“假期剛過,就找領導彙報工作?”
“可不是嘛?!你聽說了吧?信通集團的網絡,在五一期間出了幾次故障,搞得很多用戶投訴。我們譚主任也被弄得焦頭爛額?,F在,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這些問題弄清楚,每天都要向譚主任彙報進展?!瘪T浩小聲說。
“我知道這個事。剛纔還和譚主任說著呢!怎麼會搞成這樣?”杜坷故意含糊不清說了個半截話,因爲只有這樣說才恰到好處:
一方面,他所知道的情況有限,說得太多,反而會暴露自己對情況的不瞭解;另一方面,他又希望能夠在馮浩面前裝作知道很多的樣子。說不定,馮浩自己就會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