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坷急得團團轉,信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助和絕望。
又是一天的無功而返,杜坷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辦公室,整個人被無形的壓力折磨得狼狽不堪,卻剛好在門口碰見王晴。
看到杜坷蓬頭垢面的樣子,清瘦了許多,王晴禁不住心疼起來,關心地問道:“杜哥,你怎麼了?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
“沒事,項目出了點意外。”
“意外?什麼意外?”
“哎!一言難盡,不說了!”
王晴知道杜坷不想讓她跟著煩心,可是她卻禁不住要關心杜坷。
雖然兩個人並沒有正式確定戀愛關係,但那天晚上的一吻定情,已經讓她認定了杜坷。
王晴纏著杜坷說:“走,下班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去吧。”
看著王晴含情脈脈的眼睛,杜坷心裡感到一陣暖流。
難得她在這個時候對自己不離不棄,相比於其他同事的冷眼旁觀,甚至冷嘲熱諷,杜坷突然覺得自己虧欠王晴得太多。
自己算他媽什麼玩意兒呀?工作上的事情搞不定,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好幾天都沒有關心過了。
再說了,即使因爲這個項目被公司處分,甚至被開除,也要給王晴一個交代吧?杜坷決定放下工作,找個地方和王晴好好談談心。
兩個人找了一家相對安靜的餐廳坐了下來。
杜坷雖然不想拿工作上的事情讓王晴心煩,可是說著說著,話題又繞到了項目上來。突然間,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涼感又襲上心頭。
杜坷最終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感慨說:“晴,你不知道,這個社會有他媽多變態,有多難混!作爲銷售,你永遠都要給客戶當孫子。可即便如此,當
爺的還未必買你的帳,因爲想當孫子的太多、太多……”
看到杜坷憔悴不堪的樣子,王晴感到錐心般的刺痛。她一邊安慰著杜坷,一邊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杜坷最終喝得爛醉如泥。王晴攙扶著把他送回去之後,才急忙趕回家。回到家中,王晴沒有任何猶豫,就開口向父親王衛國提出了她的請求:“爸,有一個事情,我想請您出面幫個忙。”
“怎麼了?閨女,遇到什麼麻煩了?還要說請我幫忙?”
“求求您了,爸,我有一個同事,項目上遇到了麻煩,您能不能找廖叔叔說說呀?”
原來,王晴的父親王衛國和信通集團的總經理廖凱竟然是戰友。
二十多年前,兩個人曾經在同一個連隊當通信兵。王衛國平時喜歡鑽研,給連隊的通信工作提了不少的改進建議,私下裡也愛搞些小發明。當時,王衛國是班長,廖凱是王衛國班裡的一名普通戰士。
由於兩個人的老鄉關係,忠厚善良的王衛國對廖凱一直非常照顧,廖凱對王衛國也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直到一次意外發生,王衛國和廖凱徹底分道揚鑣,兩個人的人生之路也就此呈現天壤之別。
在一次連隊的通信搶險任務中,眼看著一塊從山坡上滾下來的石塊就要砸在廖凱身上,王衛國不顧個人安危,奮力推開了廖凱,自己卻被壓在石塊之下,並就此落下左腿終身殘疾。
當然,這並不是造成王衛國和廖凱分道揚鑣的根本原因。
關鍵在於,王衛國被送往醫院救治之後,廖凱作爲當時兵齡最長的士兵,指揮了接下來的搶險任務。搶險任務之後,廖凱在給連隊遞交的任務報告中,對於王衛國被石塊砸中的真實原因隻字未提。
不僅如此,在王衛國住院期間,廖凱
還將王衛國平時的一些發明,以自己的名義整理上報給了連隊,並被連隊授予三等功。
傷愈後的王衛國已經不適合再呆在連隊,於是就轉業回到了地方,並被分配到信通集團的前身,浙江省通信局。
兩年後,廖凱也轉業回到地方,同樣被分配到浙江省通信局。由於當時的通信局特別缺乏轉業人才,廖凱憑藉著部隊打下的技術基礎以及三等功的榮譽,很快被通信局推薦到了南京郵電學院深造,然後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王衛國由於左腿殘疾,很難得到發展的機會,又因爲身體的原因,幾年前已經辦理了內退。
最初幾年,廖凱曾經多次找到王衛國,希望能夠向他解釋自己的苦衷,得到王衛國的原諒,可是王衛國根本不願意再聽廖凱的任何解釋。
直到廖凱從南京郵電學院學成回來之後,被任命爲當時的通信處副處長,兩個人的地位懸殊越來越大,廖凱也不願意再放下就架子求得王衛國的原諒,從此之後再沒有更多的交往。
可是冤家路窄,雖然兩家大人因爲這段事情結下樑子,但是兩家的孩子卻在一起玩得非常要好。這就是王晴和廖峰。
因爲廖凱的原因,王衛國曾經反對過王晴和廖峰的交往,可是生性倔強的王晴怎麼都理解不了自己的父親,並認爲父輩的恩怨不應該影響到下一代的感情,於是私底下一直和廖峰保持著聯繫。
對於王晴私底下和廖峰來往,王衛國並非不知情。爲了給女兒自己選擇的自由,王衛國裝作什麼也沒看見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上一次廖峰迴國,王晴在廖峰和父親之前選擇了父親。
王衛國也敏銳地覺察到女兒與廖峰之間的關係變化,心中更加認定廖凱父子都不是什麼好人,心中的仇恨再次被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