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
“那天是高冷媽媽的忌日,我們一早就去墓地了,他一天都呆在那裡。”我瞧著他說,“所以那封郵件不是他發的?!?
“是用他的郵箱地址發的。我不知道他還有其他朋友?!?
“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和他是朋友。”
“可是我作爲朋友,比你和他之間的關係親密一些,關於他,有的事情知道得多一點?!彼拐\地說。
“比起和他成爲朋友,還是破解密碼來的更容易一些?!蔽覑瀽灢粯返恼f。
“很有也許?!崩钪怯悬c過意不去的說,“但是破解密碼也不是容易的事,問題是那個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這麼冷漠的人,朋友說的話你纔會比較放在心上吧?!蔽肄揶硭?。
“今天你說話全是刺?!?
“只是因爲你今天愛挑刺?!?
他不再和我計較,低著頭想著什麼。
因爲離家近,所以很快就到了。
爸爸坐在客廳,手裡握著手機,像是要打電話又像是在等電話。
見我不是一個人回來,也沒有什麼異樣。
“爸,這是高冷的朋友,李智?!?
“你好,伯父?!崩钪巧锨昂桶职治帐?。
“你好你好,謝謝你過來。”爸爸又拍了拍李智的肩膀。
“應該的。”
我對這種禮貌又俗套的見面儀式非常反感。
但其實我自己也會一樣。
“爸,你發現咱家少什麼了麼?”
“沒有,連有外人進來的跡象都沒有。”
“那我和李智先上去瞧瞧?!蔽艺f著已經往樓上走。
李智跟在我身後。
我向旁邊靠了靠,示意他走在我旁邊。
我現在對身後有人非常敏感。
我自然而然的先去了高冷的房間,自然而然的發現他寫字檯上的口袋不見面了。
“發現少了什麼麼?”李智問。
“那個,在老人家屋頂上的畫我昨天瞧到在我哥的寫字檯上,接著今天不見了?!?
李智瞧著我。
“在他的寫字檯上?”
我點頭。
哈哈,他也有麻木重複的時候。
“我給你發短信的那天你在家麼?”
“在啊?!?
“你去跑步的時候有帶手機麼?”
“沒有,我只帶p3去。”
接著,我就覺得也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恩,高冷也許瞧到了我發給你的短信,接著不知道怎麼知道了你會和我一起去,所以沒有問你也沒有問我。但是他還是和我們去了同一個地方。那個讓他知道你會和我一起去的人很有也許就是發郵件給我的人?!?
“那襲擊我的人呢?”
“應該是那個怪人,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死去應該都和他有關。”
那個怪人。
我幾乎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我握緊了拳頭。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把自己當做局外人瞧待,因爲不知不覺的,我已經深深的陷在這一系列的事件裡。
我早就應該想到會這樣。
那個本來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的,對我來說像是虛擬人物一樣存在的怪人,甚至沒人知道他的名字,這樣的人,成了殺害我哥哥的最大嫌疑人,而且昨天又襲擊了我。
只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我們應該去找。
“你不要衝動。他做了這麼多事,一定會留下線索,我們要先想一下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我們又不瞭解他,怎麼想。”
“只能想。”李智說。
我滿腦袋全是汗。
我想說,兄弟,交給你了。
但是我會以自己的步伐走。
好像,認真的生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個時候,媽媽剛剛離開,走在街上,也像是沒有靈魂一樣。
他們,我瞧著來來往往的人羣,也是承受著痛苦的吧。
那麼,我這個平凡的人,可不可以,讓媽媽感到驕傲?
即使她在天國,即使她活著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那麼在我相信她是在天上望著我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做的好一些。
這樣,在回憶她的時候,在我回憶起她對我說:“你什麼時候能長大。”的時候,我可以微笑著說我長大了之類的話。
我想母親們都會喜歡吧。
所以,好好的生活是鎮痛劑,我很認真的瞧書,很認真的寫東西。有的時候擡起頭瞧著天空,對她說:“媽媽,你瞧,我可以的?!?
只是後來,真的長大了,被時間沖走了,會忘記自己想要做什麼。
瞧著天空的時候,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潢色小說
漸漸的心裡開始什麼都沒有。
那是青春裡可塑性最強的一段時間。
是我心裡叛逆的魔鬼最強大的時候。
他們走進了我的生活。
佔據了我的視線,讓我心裡的那個魔鬼無法控制的瘋狂了,它的力量支配著我,讓我開始盲目的對抗生活,而且其實不太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真的要成長起來的人一定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親手埋葬自己的青春,不論曾經的自己是對是錯,都要狠下心來放棄他,接著再找到他,這樣才能認清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
而被放棄的青春裡的我們,住在我們自己的墳墓裡,等待著我們拯救。
被埋葬的那個我,終於甦醒過來。
“如果管理員是他殺死的,那是爲了什麼?”我點著下巴。
“也許是那天晚上,那個怪人想要去畫廊偷畫,但是被管理員碰到了。”
“難道管理員是和我一樣被打暈了?”我暫時放棄了自己是下一個被殺掉的想法,“我們是不是還是要在畫上找答案。他很也許已經回到川藏了,在這裡對他很不利?!?
“我們應該去那兒。”李智瞧著我說。
賭一下吧,我就賭兇手是他。
可是…
“他打暈了管理員卻沒有帶走那幅畫,難道是因爲…那幅畫是假的?”
我把自己嚇了一跳。
李智的眼神很深很深。
“我先打個電話。”他說。
接著他拿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出去。
“請問是無名畫廊麼?您能不能告訴我前幾天的畫展舉辦人是誰?”
接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我想那邊的電話已經掛斷了,他還是一動不動。
“怎麼了?”
他轉過頭來,一臉複雜的表情說:“畫展的舉辦人,叫小丘?!?
我腦袋裡的第一反應是,也許甦醒的不僅僅是我。
“也許只是用了他的名字,反正世人也不知道他已經死了。但總還有人知道,想要盜用作者的才華也不應該選這幅有過傳聞的畫啊。”李智說。
“不過現在的炒作手段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這個舉辦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不成只是惡趣味麼。如果你是想從舉辦人的方面找一點線索,現在好像適得其反了。”
不過,越是奇怪的地方,越也許成爲著手的機會。
我心底裡其實相信李智不會錯。
我想他知道。
如果我非常贊成他的瞧法,那代表我在心裡把他完全否決了。
他會知道有個叫任性的魔鬼支配了我。
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幽幽打來的電話。
我有點緊張。她打來電話的頻率我覺得和哈雷彗星是同步的。
“幽幽,有什麼事麼?”我正說著,突然聽到門鈴響。
樓下有爸爸,所以我和李智都沒有動。我想應該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今天早上穆楚苼打電話只說他爸爸去世了,接著我去他爸爸所在的醫院找她,去的時候在醫院大門前瞧到你和李智離開,但是我沒有找到她,你瞧到她了麼?”
“有瞧到,但是沒來得及打招呼。她應該是離開醫院了。”
這個時候,本來靠在寫字檯上的李智突然瞧著門口直起身子。
我下意識的回頭,瞧到穆楚苼站在那裡。
“那好吧,我再等她消息。”幽幽要掛斷電話。
“等一下,”我急忙說,“她現在在我家?!?
“你家在哪兒?”
我告訴了她地址,我想她應該很快會到。
掛斷電話之後,穆楚苼終於開口,但是她是在對李智說話:“你到醫院是想見我爸爸麼,你想問他什麼,你知道什麼,是不是和他的死有關?”
她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我剛見到她的時候,雖然很平靜,但是感覺離崩潰不遠了,就連臉上的那股孩子氣都被悲痛消散。
她接著說:“我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我只是不相信爸爸就這麼死了,所以在瞧到你們之後我只好跟著你們來到這兒。我在門前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進來問清楚。”
痛苦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在我對她短暫但深刻的印象裡,她是那麼神經大條的人,現在也會用心的尋找哪怕一點點也許。
雖然可以說剛剛認識,但是我真的希望她能永遠像個孩子一樣,闖禍,接著哈哈大笑。
我不希望,有那麼一天,我的身邊都是一模一樣的人。
所以,讓我們這些渴望拯救自己,想要找到真相的人一起走下去吧。
“我們一起把這些事情弄清楚吧?!崩钪钦f。
我走過去把她拉過來。
“這些事情,也許的真不是僅僅我們兩個人就能弄清楚的?!蔽抑钢液屠钪菍δ鲁佌f。
“那麼複雜麼?”穆楚苼的表情有點迷茫。“我能做什麼?”
“走一步說一步吧?!?
這個時候門鈴又響了起來。
“應該是幽幽來了,你們先坐,我去找她。”
我說著向樓下走去。
門鈴響了兩下就停了,但是我走到一樓沒有聽到有人來的聲音。
*潢色小說
接著我瞧到幽幽站在門口望著外面,我沒瞧到爸爸。
爸爸沒在這裡,那是誰給她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