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逗了,從剛纔到現在你瞧到一個人影了麼,爲了拍我們蹲點到現在我們是多大的魅力。”穆楚苼輕鬆的說著,眼睛卻緊緊地盯著我瞧的地方。
也許真的沒有必要較真吧,我瞧了瞧幽幽,她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周圍沒有任何人,我們路過了剛纔有光閃過的人工灌木叢,也沒瞧到一個人影。
就在我們以爲沒什麼事情的時候,突然什麼液體灑在我們身背後,溫熱的,我們瞧了一眼彼此衣服上猙獰的紅色,向後瞧去,一個背光的人影緩緩地倒了在了地上。
就在我聽到啪的一聲人影倒地的時候,一聲極其恐怖的尖叫聲響起來,就好像見到厲鬼一般,接著我瞧到幽幽像被厲鬼附身了一樣抓著自己的頭髮蹲在了地上,最後承受不住什麼似的坐在了冰冷的路上。
她渾身劇烈的顫抖。
我也一樣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但是對我來講最大的刺激是一直以來在我的生活中死水一般存在的幽幽此刻瀕臨崩潰的樣子,真的讓我一動不能動。
“血,,,是血,,,”幽幽的聲音也在顫抖,她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長長的頭髮也被抓在手裡胡亂的撕扯。
穆楚苼蹲下身,我以爲她會阻止她接著好生安慰,卻見她迅速的幫幽幽脫下沾血的外套,接著拉過她用力的甩了一個耳光。
無論是什麼情況,我都不能在室友被甩耳光的時候無動於衷的站在一旁。我沒有任何思考的拽開穆楚苼。
“你幹嘛!”我的聲音很沙啞,回過身抱住了幽幽。
我承認一直以來我都不瞭解她,我只是像睡在寢室分給我的那張牀上一樣理所應當的和她生活在一個房間,好像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其實我們也不用表現的像什麼一樣,就算我們情同手足,也不用瞧起來像連體嬰兒似的。
也許就是因爲我們都不是善於表達的人,也許就是因爲這樣的共同點,我們之間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你怎麼樣了?”我問幽幽。
幽幽緊握著拳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住了顫抖。
“我沒事了。”她的聲音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慢慢的站起來,不動聲色的脫離了我的攙扶。
這是我所熟悉的她,是我不瞭解的她。
我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終於知道爲什麼存活於世的人們總是沒有安全感,所有人都開始向一個方向發展,漸漸拒絕一切肢體接觸。
我們獨立了,我們很孤獨。
死亡是如此平常的一件事。我們三個不知爲何都冷冷的瞧著面前已經毫*潢色小說無掙扎了的身體,在這個學校的我和幽幽都知道他是誰。
“報警吧。”我說著拿出了手機。
“等一下。”幽幽按住了我的手。
“嗯?”
幽幽瞧著我們面前應該已經是一具屍體的男生,又慢慢的鬆了手。
於是我舉起手機,腦子突然有一瞬間的空白,我是應該打110還是120?
幽幽已經走近了男生,用手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他的鼻息。
我也小心的向前走了幾步,注意力卻被男生身旁的手機吸引過去,屏幕亮著,我俯下身子,瞧到手機屏幕上是一條還未編輯完的短信:
“你知道什麼叫痛苦”
突然聽到穆楚苼的聲音:“你好,我和朋友在路上走突然有個男生不知道是自殺還是被謀殺了,也不知道死沒死,你們能快點過來麼?我們在···”
不知道爲什麼,我對謀殺前面的被字感覺特別難過。但是下一秒又覺得其實有一種感覺比難過更強烈。
現在以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的這個男孩是我們學校裡藝術系美術專業的一朵奇葩,如果對這個人或多或少有些瞭解,都會覺得被字用在他身上實在是再彆扭不過的事情。
每一所學校裡都有獨來獨往的人,他們永遠把別人隔離在自己的世界之外,這樣的人也許偏偏又最不覺得寂寞。
有很多人是不需要夥伴的,他們中的有些人還是會像別人一樣開玩笑的說著“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這樣的話,在心裡也覺得那不過是一個玩笑,但是一些人永遠都不會用“我的朋友”這樣的詞彙,也許本人也無法忍受自己虛僞到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