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貴人
“無妨,也多虧了外公,否則虧空的銀兩還不知從何處補。”二爺說著又看了眼廳外,吊兒郎當?shù)聂媒鹫蟠筮诌值某瘡d內(nèi)走來,“姐夫呀,你也不喜園子里正唱的戲吧,我?guī)闳プ砑t樓逛逛如何?”
“回二爺,已經(jīng)差不多了。”傅先生停頓片刻又道,“只是那譚員外似乎還藏著些,不過只是小財罷了。”
“傅先生,切莫長他人志氣。”二爺向來不喜這五弟,也從未當一回事,“傅先生,那譚家的產(chǎn)業(yè)可接手了?”
“二爺切莫小看了五公子,他雖無外族,但實力不可小覷。”傅先生好心勸道。
二爺冷哼一聲,頗爲不屑,“他麼?就算握了證據(jù)也成不了事,那密信在他手中已逾月,他不是仍舊未動麼。”
傅先生眼睛眨了眨,又看向了二爺,“五公子一直盯著二爺,二爺還是小心爲妙。”
“切忌不要漏了風聲。”二爺不緊不慢說道,“京中依舊,趁著還未傳至他耳裡先掘著。”
“已在建。”
二爺?shù)蛿垦鄄€,盯著手中那茶水,冷聲後問道:“那山上可開始建造屋舍?”
傅先生行禮過後便繃直了身子,直面坐著的男人,那雙露在外間的鷹眼極爲尖銳,“二爺,進展順利。只是……員外這般大張旗鼓的買山地徒惹了關(guān)注。”
“傅先生回來了。”二爺笑笑,擱在茶幾上的手不時的來回敲打著桌面,“可有進展?”
“二爺。”傅先生恭謹?shù)某诓鑾着砸荒橂S和看著自己的男人行了禮,聲音平淡不夾帶情感。
小廳被嚴守著,無人敢靠近,裘大富臨出門的時候哆嗦的看了眼已經(jīng)踏進門口且渾身黑衣包裹得很嚴實的傅先生。
“那……好。”裘大富會意很快便退出了廳內(nèi)。
二爺聽後,將放在脣邊的茶杯擱置在茶幾上,隨後道:“岳父大人先去招待客人罷。”
“那……”裘大富剛想說話便被一旁的侍衛(wèi)打斷了,“二爺,傅先生回來了。”
“無妨,總會見面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特有的氣壓,貴氣襲人。
“這季縣令滑頭得很,找不出理由強留。”裘大富伏低說著,“您看這……”
“走了?”坐在廳內(nèi)的人說話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好。”季涼說完便告辭離開。
裘大富見季涼確是面有難色,又看了眼已經(jīng)往這邊看的目光,最後也不好強求,“既然大人事忙,便下次吧,過兩日定去縣衙拜訪。”
季涼爲難的看向裘員外,“裘員外這……”
“……”死人?季涼真是醉了,這人編造的理由也太離譜了!
季涼乾笑兩聲心想:我家?guī)煚斂烧f了,那人是危險人物,要遠離。正想著如何拒絕,就聽祝司南插話道:“大人,再不回去要死人了。”
裘員外捋著鬍子笑著,“大人哪裡話。裘某還想介紹一人給大人認識呢,若是縣衙之事不急,不如與裘某進廳內(nèi)說話?”
被喚住的季涼繃直了背,迅速收斂起慌張臉孔,再轉(zhuǎn)身便是一副官家做派,“裘員外哪裡話,壽宴別出心裁又甚爲濃重,且吃得很好。只是縣衙還有事情處理,加之見員外還在飯桌之上,想著不便打擾,所以才……還請員外莫怪。”
飯後,季涼與祝司南打算徑直離開,剛起身走至院門口便聽見身後傳來裘員外的聲音,“大人這就要走?可是裘某招待不週?”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來自某處的目光,回頭看了眼,很快便又轉(zhuǎn)身了,嘴角帶著抹意味不明的笑。
“嗯,聽我的沒錯。”祝司南又瞥了眼那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一眼,手中的動作未停,依舊飛快。
季涼將信將疑,“當真?”
“要是被撞見了,你以後可就沒好日子過了。”祝司南恐嚇著。
“這樣好嗎?”
祝司南低頭睨了眼盤中的瓜仁說道:“待會吃了大蟹,咱們就偷偷走。”
“哦?大身份?”季涼嚇得一哆嗦,緊張的不停的把祝司南剝好的瓜子往自己嘴裡送,還咬得咔咔響。
“你惹不起的人。”祝司南繼續(xù)剝。
“裘員外的女婿是啥身份?”季涼小聲問著一直不斷在剝瓜子吃的祝司南。
季涼不時看向主位,那人究竟是什麼人?她剛纔有注意到翁婿二人小聲說話,那人一直坐直了身子,盯著前方目不斜視,裘員外則身子朝那人傾斜,不時的看著那人的表情說話,有些似在討好。
戲臺子上演的正好。
祝司南又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那男子,又看了眼已經(jīng)離開的莫知暖,輕笑著,這戲的主角們都快出來了?
季涼也未多想,只以爲莫知暖確有急事吧。
莫知暖抹汗,“嗯……不吃了。”說完便朝身後的小廝說了幾句便先離開了。
“誒,你不吃大蟹了?”季涼惋惜。
“咳咳咳……”莫知暖不知怎的又咳嗽了起來,隨後衝著季涼說道:“季涼,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祝司南收回視線,話裡有話,“表面看起來是這樣的。”
“他就是裘家小姐的夫婿?”季涼小聲問道,“看起來挺正直,挺平易近人的呀。”
後面還跟著幾個侍衛(wèi)與丫頭,神色警惕又高傲。
身後跟著一劍眉濃眼,身材強壯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粗劣布衣,手中抱著一把冷硬的長劍,整個人一股肅殺之氣,目不斜視的跟在身後,過往處撞見的人都帶著怯意,紛紛低下頭。
男子長相端正,且頗爲正直,輪廓清晰,帶著一股儒雅溫和的氣息,看起來很平易近人,一身青色華服男子走著不時的衝著一旁的貌美的婦人說話,淺笑著,看著挺賞心悅目的。
走在前方的是一男一女。
很快,又進來了一行人。
耳尖的季涼聽後又下意識的朝那主位上看去,哪裡空置了好幾張上好的黃花梨木雕花鏤空鑲金的椅子,又往臺子右邊的月門看去,果然見裘員外帶著一婦人,身後還跟著吊兒郎當?shù)聂媒鸪瘧蚺_子走了進來。
“誒,別說了,你看裘員外來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哪會?聽說貴人很隨和的。”
“貴人怕是不願與我們這種鄉(xiāng)下人坐在一起吧?”
“咋沒聽說呢,但好像沒看見呢?”
“誒,你有沒有聽說裘員外女兒嫁的貴人也回來了?”
坐在角落裡的季涼悠閒的喝著茶,也不去與誰攀交情,偶有上來阿諛的人也被祝司南陰陽怪氣的趕走了。
大廳外架起的紅色臺子上正唱著重陽賀壽的曲子,頗爲喜慶。臺子前方的主位上還空著,後面的位置上已經(jīng)坐滿了前來恭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