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荊五
“喲,這麼快?”華貴馬車的帷幔被一隻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一身穿紅色錦袍的男人,長得比女人要漂亮,卻無女人的柔軟,紅豔的脣襯得整張臉更加妖冶魅惑,漂亮的桃花眼眨動的每個瞬間都似在引誘。
“爺,梧桐縣衙到了。”
沒過多久。
清秀小子想著,趕緊搖頭將祝三的影子甩去,好嚇人!
祝三?一旁的清秀小子腦中浮現出一個面癱的臉,聒噪的嘴,狠毒的性子,斂財的心性……。多人的結合體。
“有祝三。”
“祝二,你離了京城,京城怎麼辦?”馬車中的貴公子似沒記性一般,又插科打諢起來。
“我沒有。”祝二坐在馬車架子上一動不動。
“爺,有沒有事兒?”一旁的清秀小子趕緊問道,又衝著祝二吼道:“祝二哥,你別拿話噎我家公子可行?”
荊五公子似正在喝茶,被祝二這話嗆得至咳嗽,“咳咳咳……”
“若是五公子一定要看,請先備好銀兩,還有上次的一百萬兩還未送去通寶銀號,逾期一月,利息十萬白銀。”祝二面無表情的說道。
“嘖嘖嘖……這祝摳門的毛病還沒改?爺要是真想要,你防得住麼?”馬車內又傳來聲音。
“公子囑咐不能與五公子瞧,瞧一眼十萬兩,若是你不付錢,那便是小的付。”被換做祝二的人一本正經答道,冰塊臉上毫無一絲表情。
此時馬車內傳來妖嬈蠱惑的男聲,“祝二,你抱著那木匣子已經好幾日了,就不能讓爺瞧瞧?”
旁邊駕馬車的是一個長得頗爲清秀的少年,背上同樣揹著一把劍,不時的嚷嚷幾句,也不管一旁的人應不應聲。
馬車車架上坐著一個手抱木匣子的面癱冰塊男人,男人一聲黑衣如侍衛一般揹著劍,一句話也不說。
離梧桐縣二十里外的官道上,一輛三匹健壯大馬拉著的喜慶妖嬈的馬車,馬車四周的帷幔皆是上等的紅色絲綢製成,上方用金線繡著浴火重生的鳳凰,馬車噠噠的朝梧桐縣駕去。
“媛媛,本殿說得可是事實,沒人能抵得過你,我的寶貝……”
姬夫人嬌羞似的躲進了荊善己的懷裡,“殿下,你這般說,那姐姐們可是會嫉妒的。”
荊善己聞言,挑眉笑了起來,抓過姬夫人柔軟的手道:“媛媛真是本殿的解語花。”
“不是,只是爹孃最近因家弟的事情有些煩悶,季縣令也還未將兇手抓住,人家就想著若是殿下能督促季大人,興許他會快些尋出兇手的。”姬夫人討好的替荊善己揉著肩,“這季大人也真是的,又愛貪財,辦事也不牢靠,聽爹說他的官也是買來的。殿下,就不能罷了他的縣官?換一個厲害的?”
“怎的,不多陪陪岳父岳母?”
姬夫人邁著蓮步走到荊善己身旁,身軟如蛇般的依附在他身上,吐著雪紅蔻丹的手不是在胸口處繞過:“殿下,咱們何時回京呀?”
荊善己又掛上了笑意,衝著已經進門的裘大小姐道:“媛媛怎過來了?”
“那……”吳明還想說什麼,員外便傳來了裘家大小姐,即是二皇子府中姬夫人的妖媚的聲音,“殿下,在麼?”
“呵,爲我那閒的發慌的五弟找些事兒也是不錯的。”荊善己陰笑起來,早已沒了往日溫潤模樣。
“還未回。”吳明又忐忑說道:“殿下,這北雨人生性狡詐,咱們真要與之合作?”
荊善己擰眉,這消息過了這麼久纔到,究竟是誰搗的鬼,是他?還是他?想著不由陰鬱起來:“傅先生遞出去的信可有迴音?”
“殿下,還有密信說皇上不止派了一人前來梧桐縣,殿下,咱們……”吳明說道。
“什麼?他來了?”荊善己搖晃著搖椅,難道是皇上發覺派來的欽差已經使用法子逼回去了?
吳明斂下詫異,點頭:“五殿下來梧桐縣了。”
荊善己放下手中的茶盞,見吳明眼中閃過的詫異遂問道:“還有?”
“上面說,皇上身體大不如前段日子,幾處秘密之地已被發現,已快速轉移不曾留下線索,丞相大人問殿下何時歸去?”
“念。”
傳信的白鴿撲哧的飛落在半掩的窗臺上,吳明上前取下信鴿腳上的箋子,“二爺,京中來信。”
“多謝傅爺提點。”黑衣人大聲道,見傅先生消失不見後便回了那深坑處大聲吼道:“大家給我利索一點,每日誰要是沒挖出五斤金塊,老子這刀子可不是割草的!”
“二爺這幾日便會來此處查看,你自己掂量著,對了,二爺這些日子火氣甚重,。”傅先生說完便朝洞外走去。
“這……小的知錯。”黑衣人趕緊說道。
傅先生點頭:“那這管事要不也換個人做做?”
傅先生在一旁看了一眼便又朝外走去,一個與其他人穿著不一樣的黑衣人追了上來,“傅爺,這半月已挖出上百斤金塊,鐵塊上千金,已經全數運出。但二爺給的要求似乎……太多了,小的已經讓人連夜挖,可還是不夠呀,還請傅爺幫忙求個情。”
說完便朝隧道深處去了,幾轉幾繞之後便道了一處點著火把的地方,昏暗的燈光四處照射著中央處一個巨大的深坑中,坑附近站著許多手拿弓箭長刀的黑衣人來回走著,坑裡裸著背的人們忙碌的,揮動著鏟子不斷挖著,一旁的升降的梯子不斷的下降著……
沒走幾步,傅先生便停住了腳步,轉身便將手中的長劍刺入了那人腹中,人倒地之後,朝著黑暗的空氣中厲聲道:“拖出去!”
進入罅隙後又走了幾步,再轉彎進入挖好的隧道中,黑暗,一片黑暗。
這人欣喜的跟上,未瞧見守在罅隙口的黑衣人眼中閃過的同情。
“自然。”傅先生點頭,便徑直朝那罅隙進去。
“當真可以?”這人眼中閃過激動,平日能進那罅隙的皆是傅爺貼身信任之人,若是能進去,那必能得大任。
傅先生衝著一旁的押送的人揚了揚手,示意先行離開,復又看向剛纔問話的人,“可與我進去看看?”
“傅爺,這裡面都裝的是何物?”負責押送的人疑惑,朝著一旁負手的傅先生問道,“這般沉甸甸,二爺又這般重視,難道?”
隱蔽的罅隙中,有黑衣人不時的從裡面擡出一箱一箱的沉甸甸的貨物出來,全部擺放在已經套好的馬車上,沿著已經開闢出來的小道往山外走去。
再往裡的山中,一片寂靜,偶有驚掠而過的鳥也被鐵箭射下,落入潺潺溪流之中,最後落入他人口腹之中。
雜草叢生的老狼山上已經建起了一個宅院,硃紅大門,樓欄閣宇,只是無人入住。
山中鬱鬱蔥蔥,不見蕭瑟,山中深處溪流潺潺,繞著山谷深處流至山外。
十月裡,寒風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