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蘇秋

正當季涼想拉著祝司南朝林外逃跑時，幾個黑衣人便朝二人襲來。

此次的黑衣人不同上次在桐花染坊的時候那般偏弱，從出手的乾淨利落可看出比上次的那批人更加精進不少。

祝二自然不甘落後，冰冷麪癱的臉上多了一分興致。

跟著便利落的給了壓制在地面上的幾人一個痛快，隨後便揮劍衝入了黑衣羣中。

“又是這樣的圍困？真沒意思。”祝一冷眼閃過，平凡的青年臉上竟露出一股邪笑來，有些震懾人心。

“公子……”正想說什麼，四周風起，迎風而來的是幾十個黑衣人。

“哦？”接過箭，確認一眼後便丟至一旁，嗤笑著：“看來他也不過如此。”

祝一將這幾人箭簍中的劍拿出全部遞給祝司南，“公子，這些箭並無字跡。”

祝司南自是沒錯過那眸中的狡黠，嘴角輕輕揚起。

“嗯嗯，知道了。”季涼瞇眼回以一笑，又拍拍胸口，提起的心終於放進肚中，還好沒找自己要救命錢。

祝司南看著季涼刷白的臉擰眉，本欲教訓一番，話出了口卻溫柔無比：“下次可不準這般魯莽。”

季涼拍了拍胸口，壓下後怕，看了眼一旁的祝司南，誠心道謝：“謝謝。”

祝一，祝二飛身朝隱匿在林中的偷襲者掠去，很快就將幾個賊迷鼠眼的黑衣人給扔了出來，手中的長劍擱在他們的脖間，威脅著。

快影閃過，射來的長箭已經朝旁邊的樹射去。

懊惱自己爲何這麼勤快，非要來查找譚二小姐死亡線索，好歹也要拉上功夫高強的祝司南呀！

爲了活命，加快腳下的步子，可那聲音怎越來越近？

就算自己跑得再快，也敵不過那射箭的速度呀。

哎呀媽呀！這下完了。

趕緊朝一旁的大樹跑去，腳下剛動，就聽見夾著風聲而來的鐵箭咻咻咻的聲音。

四處看去，沒有人。

季涼不由好氣，正想說話就察覺四周不對勁，安靜得可怕，頸脖處一片發涼。

“大人，你看，這是什麼！”背對著季涼走至溪邊的李泗驚呼著，季涼轉身便看見李泗從河中撿起一塊半月形狀的石塊，語氣中十分驕傲：“大人，看。”

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枯樹枝，在落葉中四處劃拉著，尋著遺落的證據。

到了昨夜發現譚二小姐身死之處，現在已一片乾淨，風早已經將滿地落葉卷的零散。

季涼裹著陸嬸新做的披風，大王巡山的氣派，朝林子中央走去。李泗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十月的山裡天氣，凍人。

季涼早早起了，趁著早霧，又奔去了城南外的殺人現場，隨行的是李泗。

翌日清晨。

“就如你看到的這般……”季涼又朝著祝司南道：“祝師爺，此事就交予你辦了。”

“大人……”在門口愣了許久的張三結結巴巴的張口道：“這……蘇捕頭……”眼神中淨是不信。

“等一下。”季涼有些不忍，“將他歸還給蘇大娘，至於如何說，你們看著辦。”

祝一會意，幾步上前就要拽腳。

“沒有。”祝司南深邃的眸子變得更加幽深，手中的箭在手中打了個旋兒，又看了眼地上的死透的人，衝著祝一道：“扔進亂葬崗。”

前兩次的皆是祝司南處理的。

“前兩次的可有？”季涼問道。

祝一祝二見狀也將地下剩下的箭全部撿了起來，連著直戳眉心的箭也未放過，仔細看著箭尾處，果真都有那三個小字。

祝司南接過鐵箭，就著季涼手指觸過的溫涼繼續摸著，折月殿？江湖中何時有了折月殿？

狐疑的看了眼，將鐵箭遞給一旁的祝司南道：“這是何意？”

折月殿。

細看下，發現幾個小字。

來回摩挲著，察覺箭尾處似有凹凸痕跡。

將那冰冷的箭狠狠的握在手心處，另一隻手小心摩挲著，這是第三次了。

季涼撿起一隻散落在院中的鐵箭，橫握在手中，細看著，連箭羽都是鐵做的，握在手中頗沉重，這些人倒是好本事，荊月國限制鐵塊流通，打鐵鋪等都需去官府申請後纔可去專門供給的地方購買，這些人倒好，十幾只鐵箭隨意丟棄也不心疼。

季涼嗤笑，真的是他。

果真是他。

祝一上前揭開蒙面小賊的面巾，見了此人真容後絲毫不驚訝，然後朝著季涼與祝司南道：“大人，公子，是蘇捕頭。”

“公子……”祝二會意，退至了一旁。

“不用追了。”祝司南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祝二見四下平靜了，掠起便要朝射箭偷襲的人追去。

已見慣風浪的季涼睨了眼地面上的鐵箭，點點頭，啞著聲音道：“還好。”說完又想起了什麼，便見青石板上半躺著的蒙面小偷已經被一箭射中眉心，死了。

“大人，可還好？”祝一率先問道。

祝一祝二齊齊飛身而起，揮動手中長劍幾個旋轉間將鐵箭擋開，有的被長劍折斷，有的則射入了地面石板間的夾縫中。

“陸嬸！”季涼失聲尖叫道。

季涼看著那蒙面小偷一聲未吭，任由祝一來回踢著，正當想要制止之時，從烏黑的夜空中飄來十幾把鐵箭，其中幾隻咻咻咻朝季涼額間射來，陸嬸見狀急忙用身子去遮擋。

剛踏進無患院，便見陸嬸李泗二人冷眼看著院中，又見掛滿了花燈的院中央處祝一正將一個蒙面的小偷當球踢，祝二則手中拿著季涼藏在櫃中的木匣子立在無患樹下冷眼旁觀著。

越是安靜，季涼心越沉，是沒上鉤麼？

後院很安靜，與前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季涼未搭理張三，沿著石子堆砌而成的小道跑向後院，直接奔去了後院。

“大人，這次可多虧了蘇捕頭的辦法，要不然咱也抓不住賊人，不過……大人，咱們中間肯定沒內奸，大家都在呢。”張三又快步跟上季涼。

季涼停了一下，又打算朝後院跑。

張三一臉的炭灰，只露出晶亮的眼與白牙，一臉邀功的朝著季涼喊道：“大人，賊人都抓住了，你不用著急，書房啥都沒丟。”

季涼朝後院奔去的途中遇見了匆忙跑出來的張三。

縣衙書房那邊喧鬧不已，兵戟相碰發出的嗡鳴聲振奮每個衙役骨血中潛在的熱血，舉刀朝偷東西的賊人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