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譚二小姐身死

季涼一聽，顧不得其他，徑直奔向了無患院內。

剛走近到縣衙門口，就聽見縣衙內一片鬧騰，似在喊抓賊。

“……?！奔緵鲟榱巳涿嫞钺嶂皇堑皖^跟著祝司南朝城門走去。

“……”季涼見祝司南依舊不語，臉上的表情不冷不淡的，心中一片涼，很快又聽到他說：“大人身子太弱，若是不養得白白胖胖的，以後端茶送水的活兒幹得動麼？”

這些日子，自己倒是變得奇怪了起來，但，此時並不是好時機。

“……”祝司南倒是愣住了，爲何？

季涼眼暗了一分，看著那被燈火襯得紅紅的燈籠，印得人心也跟著暖了起來，不免使人多了幾絲遐想，深吸了口氣說道：“你爲何對我這般好？”

“無妨，家中太多?！钡暮敛辉谝?。

季涼嘿嘿一笑，心情極好，又想到什麼說道：“謝謝你差人拿來的補藥?！?

祝司南停下，將燈火擱置在路中央，照亮季涼腳下的路，輕聲道：“小心腳下，別又摔著了?！?

小跑的跟上，身後一連串腳踏地的踏踏音。

祝司南別開臉，“沒什麼，快些回去吧?！闭f著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些，季涼很快便落後了些。

“你說什麼？”深埋著腦袋的季涼擡頭回問道。

微愣的祝司南反應過來，手中的柔軟早已經消失，只覺太清瘦了，竟不自覺得說出口：“多補一補纔好。”

好在夜太黑，看不清臉上的顏色。

眼見就要落地，只覺腰間突然受力，然後被扶了起來，季涼抓住祝司南的臂膀，尷尬的起身，結結巴巴的說道：“謝謝……”

季涼望向祝司南被燈火映襯得格外柔和的側臉，看得有些愣神，腳下踢中了石頭也未發現，一個踉蹌便朝地面上撲去，手胡亂抓著一隻手臂，可身子還是往下落去。

“若是不上當怎辦？”

“自然。”季涼點頭，“這一茬事兒還幫咱一大忙。”

“縣衙中可佈置妥當？”祝司南突然問道。

夜風吹著，燈籠裡的燈火忽閃忽閃的，吹得兩人的衣襬翻飛著，是不是的纏繞在一堆，但又很快分開，只是二人皆看著腳下的路，並未注意。

“明日再去瞧瞧，夜裡太暗也看不清個明堂，希望夜裡不會下雨。”季涼跟著走在後方，一深一淺，朝縣城走去。

祝司南手提著竹篾燈籠走在前邊側方，燈光昏黃，剛好能看清腳下的泥濘的小路。

……

“大人，俺就只是路過，發現了這譚二小姐，俺沒殺人……”大爺焦急喊著，卻被蘇秋越拖越遠。

“大爺，跟我去縣衙。”

“是?！?

季涼看了眼蘇秋，又看了眼地上的屍體，點了點頭：“嗯，瞬間將那大爺帶回縣衙，本官稍後回去盤問。”

“大人，屬下去通知譚員外?！碧K秋請纓道。

“大人，這譚二小姐這精心打扮是出城見人的？怎會被害於荒郊野嶺之中？”一旁的範廊可惜的嘆道，“這貌美如花的年紀，怎就沒了……”

“沒了，大人。”怪大爺起身，收拾自己的工具。

季涼將玉扳指包好，遞給一旁的張三，又道：“可還發現什麼？”

怪大爺又看了看譚二小姐的繡花鞋，出聲道：“大人，這鞋子尺寸也與醉紅樓院中的腳印極爲吻合?！?

怪大爺將玉扳指取下後遞給季涼，季涼擰眉看著這枚玉扳指，很快從懷中掏出一張乾淨帕子將玉扳指放在其中，拿著玉扳指對著火光看著，又看著譚二小姐食指處很深的紋路，呵，果然是你麼？

果然，食指上方是帶著一個紅中透著點點綠意的玉扳指，但出奇的是玉扳指上鏤空雕刻著牡丹花，花中點點綠，看起來極爲漂亮。

“大人且看，這夫……譚二小姐的手上有牡丹形狀的戒指?！惫执鬆攲⒆T二小姐塗染了蔻丹的玉手擡了起來，朝向季涼。

聽了驚呼的季涼趕緊上前幾步：“怎麼？”

怪大爺翻著譚二小姐的手腳看了一番後，有些激動的喊道：“大人，你看?！?

“回大人，此處只發現些折斷的枝棍，似兇手或是譚二小姐踩斷的，這整片林子很乾燥，也沒留下腳印?！碧K秋在旁說道。

季涼點頭，看了眼在旁處看其他的祝司南後又問道：“還有何發現？”

“大人，這夫人死了莫約一個時辰，身子還未涼透?！惫执鬆斢职釀又牟弊?，拉扯了衣服發現脖間的瘀痕，“大人，這夫人被一男人先掐住脖子，但痕跡清淺，應該只是嚇唬她，而後又擰斷了她脖子。”說著有左右搖晃了下譚二小姐的脖子，很輕鬆，似只連著皮？

夜風掠過，頗涼，紅葉繽紛落下，飄落在譚二小姐臉上，衣服上。季涼淡看著，死在此處，倒是污了這景色。

晚間看這怪大爺，比白日裡更可怕，季涼只是點頭回應，並未多說，看著似精心打扮的譚二小姐，怎會慘死林中。

怪大爺正在查探，見季涼來了，桀桀聲響：“大人來了。”

季涼與祝司南走近屍體，端看著，真是譚家二小姐。

離溪流不遠的一處落滿葉子的地面上，躺著一副已經漸僵的女子屍體，女子身穿紅色的羅紗裙，面容姣好，梳著婦人髮鬢，上面插著不少金玉飾品。

林中這處天然山澗，溪流兩旁是已經紅了的紅楓樹，葉子飄落在流水中，順流而下。

城南城門外三裡外的山澗中，每人手握一火把，火焰炙熱，襯得林中火紅一片。

蘇秋朝著被布遮蓋住的小櫃子看了幾眼，才慌忙跟了出去，踏入黑夜之中。

季涼急忙將放在桌上的一個木匣子放進書桌下方的小櫃子中，又用暗沉的藍色布料掩蓋住，之後纔跟著衝了出去。

“那大爺說未看清，但模樣像的?！碧K秋答道。

“什麼？”季涼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可確認？”

蘇秋很急，“大人，衙役們已跟著那大爺去了，但，那大爺說死的人像是譚家二小姐！”

“可去查看了？”季涼問道。

蘇秋急急忙忙的跟著李泗跑進了無患院，得了令才進入廂房，“大人，縣衙前院有一大爺擊鼓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