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趕緊搖頭,肯定回答道:“沒有。”
“所以……從未告訴過旁人?”季涼又問道。
“是。”衙役嚇得急忙應(yīng)聲,“小的那日在城門巡邏,駱大人直接出了城門,小的喊了幾聲都沒回應(yīng),小的有些擔(dān)心,便跟了上去,見大人去了廟裡一會兒便出來了。”衙役說著有些尷尬,“被大人抓了個正著,大人讓小的不準(zhǔn)與旁人說的。”
“說!”季涼喝道。
“我……我……可……”急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季涼冷哼一聲威脅道:“你可知你若是不說,你家大人便得不昭雪,你忍心麼?你還好意思說駱大人對你最好了麼?”
“小的我……”衙役顧左言他,“小的不知……”
季涼一聽,不由擰眉:“你怎知道的?”
衙役說著,“大人那段時間常常一個人去城外小月山下的荒廟。”
“何處奇怪?”季涼追問道。
衙役苦想了會兒,才說道:“季大人這般說,小的的確發(fā)現(xiàn)駱大人那段時間有些奇怪。”
“駱大人出事前可有什麼異常?”季涼想著眼前的衙役是駱大人帶回來的,平日常伺候駱大人屋內(nèi)洗漱,想必是知曉一些外人不知的事情。
當(dāng)真最信任麼?會不會真是縣衙中的人謀害的?季涼只覺腦中更亂了。
衙役幾乎沒停頓,便答道:“很好,大人最信任徐師爺了。”
“那可知駱大人與徐師爺他們關(guān)係如何?”
“回大人,徐師爺是與駱大人一同來的青松縣,至於以前便不知道了,之事聽說徐師爺是駱大人家中幫忙尋的。簫捕頭一直都在縣衙當(dāng)捕快的。”衙役小聲說道。
“那對縣衙之事定很瞭解了。”季涼似自言自語,很快看向眼前這個臉脹得通紅的少年衙役,“可知駱縣令與徐師爺,簫捕頭是何時開始共事的?”
“是的,大人。”衙役點頭。
“莫急。”季涼輕聲說著,讓人不自覺的去相信,“你說你到縣衙半年了?”
季涼自然是知道這些的,早在到輕鬆縣第二日便清楚個大致了,只是到現(xiàn)在,越發(fā)不清楚究竟誰說的真話而已。
衙役說話時,有些急,見季涼不信,都急的快哭出來。
衙役趕緊點頭,“駱大人對誰都很好,半年前將小的帶回縣衙做個臨時衙役,小的很感謝大人的。”
季涼瞧著衙役一臉急切的解釋,“哦?聽你這般說來駱大人對你是有恩惠的?”
“不是的不是的。”衙役慌忙搖頭,雙眼清亮誠摯,“大人是好人,對小的,對大家都很好。”
季涼繼續(xù)追問,“爲(wèi)何緊張?難道駱縣令待人不夠仁厚?”
衙役搖頭,“小的只是……只是緊張……”
季涼笑笑,“怎的,很怕本官?”
“大人,有……有何吩咐。”衙役緊張得發(fā)顫。
突然想到什麼便又叫住了已經(jīng)走至門口的衙役,“站住。”
“謝季大人。”衙役慌忙說完,便準(zhǔn)備退下。
季涼看了眼桌面上被浸溼的只是白色的宣紙,遂平和說道:“無妨,沒事便下去吧。”
衙役手忙腳亂的扯出袖子去擦拭桌面,又慌忙說著,“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衙役見季涼脾氣似乎不好,於是手腳慌亂的將擱置在書桌上的茶杯撞倒,水灑了一桌。
此時青松縣的衙役將季涼早前要的文卷送了進來。
季涼聽了範(fàn)廊這連續(xù)兩日查來的結(jié)果後有些慌神,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又一日。
目前按這些衙役的手段,也只能查出些皮毛了。江州府那三人……怕是得等到祝師爺回來再說了。
“本官知道,再細(xì)緻查探一番,總有共通之處的。”季涼篤定,眸光深遠(yuǎn)。
範(fàn)廊不解,“大人?你是懷疑……?可是,他們已經(jīng)死了……”
範(fàn)廊看著季涼不時擰眉,不時兩眼放精光,心裡一上一下的。只見季涼緩緩擡起頭,兩眼冒精光,說道:“範(fàn)廊,你去調(diào)查一番賀員外與蔡鏢頭以前的作爲(wèi)與平日都與誰交際,越隱晦越好。”
關(guān)鍵在於老狼山!
腦中一片糊,可該如何解呢?
三人的身份看起來沒有任何關(guān)係,可爲(wèi)何會出現(xiàn)在紙上?還是說駱大人才是主謀?
三人分別是江州府官吏,其中陸林是河運督查使。
季涼翻來覆去看著,果然在邸報的角落處找到三個在縣內(nèi)未尋找的人,陸林,郝涵,葉生。
很快便從一堆邸報中找出了江州府的邸報。
“是。”
季涼眉眼蹙得很緊,朝著範(fàn)廊道:“將江州府這三月的邸報找出來。”
“城東蔡鏢頭臘月裡走鏢,半路上遇到山賊,也死了。”範(fàn)廊越說越瞧著季涼的臉色越加難看,說到最後聲音放得尤爲(wèi)輕。
季涼心中一涼,“那城東蔡鏢頭呢?”
“大人,那賀員外於十一月裡便染了惡疾死了。”範(fàn)廊急急解釋道:“這倆日大人忙,屬下便在縣城中打聽了一番,據(jù)說一夜之間便病的不省人事,第二日夜裡便撒手人寰了。”
季涼也未點明,問道:“怎麼了?”
“賀員外?大人說的可是城南賀員外?”範(fàn)廊確認(rèn)道。
見狀,季涼便猜出了幾分,笑曰:“我只是想拜訪一下賀員外……”
“……”範(fàn)廊以爲(wèi)季涼想著如在梧桐縣一般敲詐員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大人……這可不好。”
季涼微微一笑,“看看縣城商戶,想著拜訪一番。”
範(fàn)廊小跑著走了進來,見季涼窩在角落裡,好奇:“大人這是在幹什麼?”
“我在裡面。”季涼揚聲道。
是範(fàn)廊。
門口傳來了輕喚聲,“大人。”
只是……
若真是這樣,倒也驗證了找不到的原因。
繼續(xù)翻找著剩下的三個人名,找遍了都沒又發(fā)現(xiàn),難道不是青松縣人?
爲(wèi)何駱縣令得出名字中有這二人?究竟是什麼人?
城東蔡鏢頭,開鏢局生意,走南闖北,頗有威望。
城南賀員外,家中做酒樓生意,京中還有本家撐腰,在輕鬆縣一向耀武揚威。
好在分的比較細(xì),季涼很快便在一堆堆的文書中找到了縣城中的商戶登記。
書房後方的偏廳裡堆滿了書與案卷,其中包括縣誌、稅書、百姓人名造冊等。
說完便直接去了書房。
季涼點頭,“我要去前方縣衙書房一下。”
“大人……”陸嬸自然聽見了房中的動靜,小心試探著問道。
將木盒重新放回地板下,手中捏著那幾個謄寫下來的名字,出了廂房門。
駱縣令,你究竟是害人害己,還是遭了周遭人的道?
季涼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