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裘金身死
返身雙手奉上:“二爺,請看。”
“大人可介意?”二爺說完後便衝著吳明打了個手勢,便見吳明朝著裘金所在牀走去,四處翻著,很快便在枕頭下翻找到一封書信。
季涼的心驀地提到了嗓子眼,眼前這人可不似表面那般隨和,也不說話,只是警惕的看著二爺。
話音剛落,那侍衛便被拉走,不知去往何處。
“住手。”二爺衝著吳明擺了擺手,“大人可是世子的人,你敢對大人不敬?拖下去。”
“大膽!”一侍衛厲喝著,“敢對二爺不敬,找死。”說著就要揮刀相向。
“不行。”季涼拒絕,聲色俱厲,“但此地是梧桐縣,我是父母官,不牢這位公子勞心。”
“我來負責,如何?”被稱作二爺的人玩味的看著季涼帶著怒意的臉,後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衝著那抱劍的男子說道:“吳明,幫季大人查看查看,莫要漏了線索。”
裘員外臉色一變,都很快又恢復過來,沉著臉探頭看向牀上的裘金。
季涼擰眉,冷聲喝道:“裘員外這是何意?未經本官允許不得入內,若是破壞了證據抓不住兇手,這責任誰來負?”
來勢洶洶。
人從樓梯處走了出來,只見那裘家女婿,身後又是抱劍的冷麪男人,後面還有裘員外等人。
腳聲漸近。
十幾隻眼都盯著樓梯口,等著那人上來。
腳步聲響起,季涼眉緊鎖著,聽著這腳步聲便覺得來者不善。
“大人……”劉武緊張的聲音在樓梯下響起,還未說完便聽見被踢開的聲音。
衙役們都怔住了,第一次見季大人臉色如此不愉,都小心翼翼的低頭幹活,生怕觸到了大人的雷區。
“那還去問,怵在這兒作甚?”季涼冷聲道,復又轉身看向旁處。
“怪大爺推測是裘金喝醉了酒,被灌時還沉醉著,便無反應。”蘇秋解釋道:“至於屋內有無他人,屬下還未盤問,只是裘家的小廝早間來請裘公子起牀才發現裘公子渾身已冰涼。”
季涼頷首,又看了眼雜亂無章的牀,還有睡得一臉祥和的裘金,“只他一人?他被人灌毒藥也這般開心?”
“大人,來了。”蘇秋立刻上前將季涼引到牀邊,指著牀上的裘金說道:“大人,據怪大爺推斷,裘金死於寅時左右,是被人灌了加了毒藥的茶水而死。”說完又指著裘金嘴角留下的一些粉末,已經茶水流淌過的痕跡,“這地面上摔破的茶杯上也沾滿了同種粉末。”
怪大爺穿著白色麻布做成的衣服,在閣內四處看著,拿著夾子夾著桌上的一些細小發現。
季涼麪無表情的看著只穿著裡衣的裘金呈大字型躺在牀上,七竅留著黑血,臉也青黑。
閣樓中一片酒氣,以及一片粉色,粉色的地毯,粉色的桌面,粉色的牀,粉色的簾子……
“回大人話,怪大爺剛進去片刻,只是看出裘公子是中毒而亡。”衙役領著季涼上了閣樓。
季涼雖不喜裘家人,可現下仍是同情不已,“裘員外不妨現在一旁坐會兒,待本官查驗過後,員外便可見一見。”說完便跟隨著衙役進了房門,“怪大爺可看出什麼?”
“大人,我們何時可以進去看……看我兒?”裘員外同樣眼眶微紅,聲音也有些發顫,不時的看向廂房內上閣樓的螺旋式樣的木質樓梯。
季涼寬慰著:“裘夫人勿急,本官定會查過水落石出。”
“大人,你可得爲我兒做主啊。”裘夫人聽見季涼來了,立馬在丫鬟的攙扶下哭訴著,不斷用絹子擦著眼眶,“大人,爲我兒做主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讓讓,大人來了。”在前邊領路的衙役大聲嚷嚷著,開出一條道來。
廂房外的臺階下,圍著幾圈人,裡邊有看戲的丫鬟小廝,還有裘員外,以及那裘家閨女。
季涼繞過假山雕石,走至那閣樓下,房門大開著,門口站著幾個衙役,真攔著欲衝進去的裘夫人。
這閣樓便是昨夜裘金歇息的地方。
季涼自邁進醉紅樓大門的那剎那,背心就莫名的發涼,硬著頭皮跟著前方領路的衙役往前走,穿過豔麗的遊廊,再過幾道月門,便到了一處環湖而建的閣樓。
醉紅樓已經被包圍得嚴實,無人進出,只有忙碌的衙役跑上跑下。
季涼擰眉,看了眼門外後又狐疑的看向祝司南,只見他無聲說了什麼後便起身離開。
祝司南看著季涼欲言,立即打斷了:“先去裘府,其他事情容後再說。”
“是,祝師爺。”範廊與衙役齊聲退下。
自己是太過和善了麼?季涼蹙眉,剛想說話便被祝司南打斷了,“你們先下去,我有事與大人說。”
“是大人。”衙役被溫和的季涼這麼猛地一質問,斬釘截鐵的回道。cad3;
呵!季涼竟不知自己的話比一個捕頭的話還來的輕,冷聲道:“究竟是誰給你發月銀?”
衙役自然聽出季涼話裡的火氣,但還是結結巴巴道:“可蘇捕頭說……”
冷冷開口:“本官不想去。”
衙役只以爲季涼未聽清,再次開口道:“裘員外他們指明要大人前去,蘇捕頭讓屬下回來請大人前去一趟。”
“什麼?”季涼麪有不爽,她又不是仵作衙役,沒必要親力親爲吧?
衙役弓著身,說著,“回大人,裘員外他們指明要大人前去。”
“何事?”季涼微有不爽的看向這跑得額角冒汗的衙役:“不是與蘇捕頭去了裘府嗎?”
話音剛落,門外便又傳來衙役的聲音:“見過大人。”
“不去不去。”季涼有預感,今日不宜出門。
“那大人今兒不去了?”範廊小心試探問著。
季涼眉心緊蹙,白皙纖細的雙手捂住那漂亮的臉,還不是揉揉左眼,良久後才說道:“我覺得今日不宜出門,左眼狂跳,肯定沒好事。”
“既然這般,大人咱們去看看也無妨。”祝司南說得很勉強,大有逼急了撂攤子走人。
“回師爺,小廝只慌張嚷著他家公子被人害死在了廂房中,並未說其他。”範廊一五一十回著。
範廊見季涼也無主意,便又看向另一旁的祝師爺,嘴微動了動,未來的及說什麼,便聽見祝司南已開了口:“小廝可有說死於何?”
季涼微涼的手也緊了緊,這裘家可不似往日面臨的小案子。
“大人,裘家公子夜裡死在了醉紅樓。”範廊緊張得嚥了咽喉,“蘇捕頭帶著衙役已先一步隨報信的小廝去了醉紅樓。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季涼瞬間從漫不經心的狀態中撤出,坐直了身子,慌忙問道:“什麼?”
範廊小喘著粗氣,臉上還掛著未來得及撤去的驚愕,結結巴巴的說道:“大人……裘家公子昨夜死了!”
“怎麼?”季涼有氣無力的看著一臉驚愕的範廊,並未給多大反應。
“那……”祝司南還未說完就聽見範廊的匆忙跑著進來的急促的喊聲:“大人,大事不好了……”
季涼見有人願意聽,遂繼續說道:“我想問來著,可……陸嬸吧,對我也挺好的,要說害自己可從未有過。我就是有一點害怕。”
祝司南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扇子,“噢。”
季涼未覺有何不對便搖頭,右手想要去抓自己的摺扇,發現扇子並未擱置在桌上,只得無比煩躁的說道:“沒問。”
祝司南瞧著季涼那有些陰鬱的臉,料想昨夜沒得到想要的結果,遂問道:“小涼子,沒問出來?”
嗯,除去季涼拿著抑鬱的臉的話,確實是祥和一片。
縣衙書房中,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