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血雨腥風的夜
傳文傳累了,我這麼說,你們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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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後站著是十幾個長相各異的少年齊聲道。
祝一一臉素色,垂首盯著深不見底的深坑,沉聲道:“去,沿河尋找公子。”
最後又是哐當聲落入深水中的聲音傳回至洞內。
迴音,響著。
飛起旋身將四周的人解決掉後的祝一,飛身落在深坑旁,朝著深不見底的深坑大喊道:“公子……”
在鐵籠門闔上的剎那間,祝司南一個飛身別躍入了鐵籠中,與鐵籠一起往下方落去。
鐵籠門,吱扭著打開,很快又闔上朝下方落下去。
鐵鎖成功被削掉,與鐵籠一起往下面深不見底的坑中掉去。
祝司南,提劍運氣飛身掠起,長劍揮舞著將鐵籠上的巨大鐵鎖削去,鐵鎖與寒光凜凜的寶劍相接,撞擊處嚇人火光。
身上的白衣沾染了血跡,像一朵朵紅梅,盛開在一月尾。
鐵籠掉落的那一剎那,祝司南將身邊最後一人解決掉,手中的長劍上血淋淋地,不斷往下方滴著,落入泥土地裡。
窒息著。
這一眼落在祝司南眼裡,心被生生扯得痛。
鐵籠快速掉落,季涼覺得自己身子也騰空了,偏頭看向洞中的祝司南,眼裡帶著永別的意味。
這裡,是自己的終點麼?
季涼懊惱,自己怎這般一無是處,不夠強,不夠厲害,除了像小強一樣堅強活著,便再無優點。
頂上拉扯著鐵籠的鎖鏈開始快速往下降,加速度的巨大沖擊讓季涼倏地清醒起來,雙眸睜大,下方的鐵栓雖鬆動了,卻依舊沒有脫落的痕跡。
季涼昏昏沉沉地,趴在牢籠中,拉住鐵籠的鐵索已經被熔得開始滴液,發出莫名嚇人的聲音。
洞內越來越沉悶,連著呼吸也不順暢起來。
黑衣人倒了一片。
地洞內,血腥一片。
……。
荊善己一臉猩紅,拿著長劍便朝迷霧殺手刺去……。
外間喧擾一片,刀劍相接,血染一地。
“什麼……”跪地的大臣裡幾聲齊出……
又有侍衛衝了進來,大喊著:“殿下,不好了,東郭丞相府,廖大人、邱大人、魏大人、韓大人……遭血洗了……”
“……”
又有侍衛慌忙衝了進來,朝著荊善己小聲說道:“殿下,五殿下帶人將皇城圍了起來,禁衛軍也反了……京城外十萬大軍以及將軍被祝王府隱衛控制住,無法支援。”
太傅微瞇著眼,冒著精光,今夜是打算將不臣服的大臣們打殺?
監守在大殿外的禁衛軍們魚貫而入,將大臣,殺手包圍起來。
荊善己見狀,衝著吳明道:“將這刺客拿下,殺無赦個!”
旁人看了哪還有不明的道理。
德公公雙腿打顫,哆哆嗦嗦地將明黃的聖旨打開,看著上方的內容,嚇得臉刷白,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荊善己伸手就要去搶奪,迷霧殺手的長劍咻的一下便擱在了荊善己前方,擋住前方的路,“殿下急什麼,然後德公公好生念著。”
“什麼?”東郭瑤,荊善己,衆大臣都驚呆了。
迷霧殺手將錦盒打開,最上方是一卷摺疊起來的明黃色的絹布。修長白皙的手將絹布拿起,甩了幾下便將絹布丟在了一旁地德公公頭上,清了清嗓子,清冷說道:“念!”
屏息,等著,卻忘了這人是個江湖殺手。
衆人眼朝錦盒看去,等著見證玉璽。
迷霧殺手點頭,一雙如水溫潤的眼,多了銳利。
“不管如何,玉璽還在不是麼?”東郭瑤笑笑,示意迷霧殺手將錦盒打開。
“這……皇后娘娘此舉可不妥當,怎能交由江湖人,若是……”有大臣提出。
東郭瑤繼續開口道:“前兩日皇上便將這重要東西交予本宮保管,只是擔心有人起了歹意,所以纔將玉璽交由功夫高強的迷霧殺手保管。”稍停頓片刻道:“大家……可有異議?”
盒子看形狀,似是傳位玉璽。
很快便見一個黑衣帶著斗笠的人走了飄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盒子。
殿內傳來吵雜聲,東郭瑤在貼身宮女的攙扶下走出了大殿,揚聲說道:“太傅大人說得極是,少了任意一樣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說著便衝著一邊的黑幕中看去,然後點了點頭。
荊善己臉一僵,這遺詔上可蓋著硃紅大印,這玉璽……
“微臣不敢。”東方策趕緊解釋,“只是歷代傳位除了遺詔還有玉璽,二者不可缺一。”
荊善己一聽,心中一緊,臉色肅然,“太傅大人是質疑父皇的決定?認爲本殿才德缺失,不適繼父皇遺志?”
東方策眼眸微縮,蹙眉道:“微臣等可看看這遺詔?以及傳位玉璽?”
以丞相大人馬首是瞻的大臣們急忙喊著:“參見皇上……。”
遺詔中的字句頗多,但這一句卻深深叩在了各位大臣心中。
“是,殿下。”德公公恭謹著將明黃的遺詔打開,唸了出來:“……將皇位傳於二子善己……”
荊善己頷首,收斂著情緒,衝著一旁的德公公說道:“將父皇的遺詔宣讀於各位大臣聽。”
太傅神色複雜地看向站在上方悲傷中又帶著幾分得意的荊善己,揚聲道:“皇上駕崩,榻前只有二殿下與皇后娘娘,皇上可留下遺詔?”
下響成太傅府出來之後,便斷了聯繫,這……
一旁的太傅大人東方策,藉著餘光看著殿內情況,自被東郭丞相叫進宮來,就發現整個皇城中戒嚴,進了宮殿,也沒看見其他妃嬪,連著自己外孫荊煥秋也不知去往了何處。
自古以來帝位更替,便是血雨腥風。
後面的人也跟著跪下,匍在地面上,惶恐不安。
“什麼……”東郭莫一臉驚詫,但很快又掩下,悲慟著直接跪在了被夜雨沾溼了的地面上,哭喊道:“皇上……”
荊善己滿臉悲慼,說話微顫著,衝著東郭莫說道:“丞相,父皇他……駕崩了。”
此時,已無人追究。
一切如常,卻又不同尋常。
後邊的大人多是四品以上大員,都是被東郭丞相急急喚了進宮來的。
門開的吱扭聲,驚起了早等在外間的一干人等的注意。爲首的便是身穿暗色常服,一頭白髮且精神抖擻的老頭,他便是東郭丞相東郭莫。
手微顫著打開了門。
聽了東郭瑤的話,荊善己迅速轉換了表情,眼裡含著淚,身形晃盪的走出了大殿。
東郭瑤理了理情緒,悲慼說道:“皇上,去了。”
“難怪……”荊善己似被打擊了,有些泄氣,難怪父皇看著祝司南的眼神並不是自己理解的寵溺,而是帶著對祝家老祖宗的敬畏延伸至了他人身上,加上是小輩,便多了包容。
“偶然聽了酒後言語,才得知的,後派人查證,循著線索果真查出了一些。”
“母后怎會知曉這……”這麼大的秘密。
東郭瑤點點頭,“也不知哪兒冒出的孤兒崽子,竟然坐上了這九五之尊的位置。不過皇兒莫要擔心,這位子坐著坐著就正了。”
“這……”荊善己著實被驚住了,“這……。”
“你父皇並不是皇家血脈。”東郭瑤點出荊善己的疑惑,“外人都以爲他當真是太上皇的私生子,知曉此事的人除了死了的,便只有三人,現在又多了咱們。”
但,她等得及。
東郭瑤掐住荊竹天脖子的手並未使勁兒,隨意的滑過,感觸著他喉間呼吸的起伏,聽聞這藥喝下去能使人正常死亡,不會有任何異常,只是,這過程有些緩慢。
只是,這其中還有其他秘密?
這,荊善己自然是聽過的。
東郭瑤將手緩緩靠近荊竹天的脖頸處,“你定是聽說過你父皇從小便由你姑婆帶大,關係極好,所以連帶著對祝家也頗爲縱容。”
這世界,真是顛覆又奇妙。
連著與他交好的荊煥秋也能博皇祖母一笑。
只有他,祝司南,進了宮裡,每次抱走太后寢宮裡的珍貴瓷器或是黃金做的椅子,太后也是樂呵呵地說,舅奶奶派人給你送過去。
小時候,各位兄弟總會被母妃送至太后身旁去討喜,總是逼著唸佛經,抄佛經,所有人都未曾被寵愛著。
荊善己蹙眉,自幼時起,太后即皇祖母,便一直住在佛堂中,哪怕父皇每日去請安也便只是閒說幾句,便再無他話。
東郭瑤緩步走至牀榻邊上,優雅緩慢的將手探至荊竹天的鼻息處,臉上掛著冷笑,“可知你皇祖母爲何明知今夜風雨瀟瀟,卻寧願坐在她的佛堂唸經麼?”
躺牀上的荊竹天,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雙眼翻白……
眼神頗爲憐憫地看著打了個呵欠地荊善己,無奈地搖頭,又看向躺在牀上出氣多進氣少的荊竹天,滿眼堅定。
修剪得宜地指甲嵌入了掌心中也未曾察覺。
“怕什麼,城外十萬大軍,皇城一萬精兵,五千禁衛軍,就算他荊煥秋和祝司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個花兒來。”東郭瑤說著二人時,咬牙切齒。
荊善己蹙眉,看著屋外燃著得燈火,“母后,今夜太寧靜了。”
宮內一片寂靜,寂靜得有些嚇人。
東郭瑤搖頭,“不用,母后早已通知他。”隨後轉身看著牀榻上奄奄一息的人,“我們只需等著便可。”
荊善己撤掉手,嫌惡地在一旁的乾淨布巾上擦拭著,邁步至東郭瑤身後:“母后,兒臣這便去通知外祖父進宮。”
卻什麼也沒吐出。
荊竹天費勁的用舌頭往外吐著。
“先容母后伺候你父皇喝藥。”東郭瑤說完便將碗抓在右手之中,塗著紅色蔻丹的指甲深入了藥碗,另一隻手這捏住荊竹天的下巴,然後將湯藥全數灌入了荊竹天的嘴裡。
“當真?”荊善己欣喜,眸中閃過光亮。
東郭瑤手頓了頓,眼神凌厲地看向被固定住的荊竹天,嘆著氣,“皇上這輩子從來沒與臣妾過痛快,臨死也要大費周章一些。”又看著荊善己淺笑著:“不怕,母后知道在誰手中。”
荊善己上前,兩手按在荊竹天的頭與肩處,“母后,可兒臣還未尋到玉璽在何處。”
東郭瑤嘆著氣,衝著身後的荊善己說道:“將你父皇按住,這藥裡可有你外祖進宮上百年的藥材,不能浪費。”
荊竹天全身沒勁兒動彈不得,費盡力氣擡手打了東郭瑤手中的碗幾次,都打偏了。
“東雨國新送入宮的美人。”皇后將手中的藥灌入皇帝口中,也不管他喝沒喝進去,任由藥水往下顎處流著,“不過皇上不用擔心,臣妾已經將雨美人關押起來,待皇上駕崩後陪葬,也不枉皇上對她寵愛一番。”
荊善己聽著,臉色一僵,復又問道:“誰人如此大膽。”
“要不然,你以爲你父皇這身子能被這麼些寒風吹倒?”
“能有什麼呀。”皇后銀鈴笑著,舀起一勺湯藥就要朝皇帝嘴邊遞去,“年前總覺得頭疼,聽了旁人的建議,食上了罌粟。”
荊善己不明,“母后,父皇吃什麼了?”
“今日時辰又快到了,德公公可沒了那東西,也不知皇上能否堅持過去。”皇后不著急喂藥,只是一字一句戳著皇帝荊竹天的心窩子。
皇后輕笑著,擡臀坐在牀邊,一手端著透玉的碗,一手拿著勺來回攪拌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皇上,臣妾與你說過那東西不能多吃,還偏不信,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麼憔悴呀。”
皇帝雙眸瞪著,恨著,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滿臉笑靨的女人,想要揮手擋開,卻渾身無力,軟得不行。
皇后手中端著一碗湯藥,緩慢蓮步走近,心疼著說道:“怎咳得這般厲害,臣妾這就伺候皇上喝藥。”
臉上溢著青色死氣的皇帝在皇后進來的那一剎那又拿起一旁的手絹捂住嘴巴咳嗽起來,咳嗽聲撕裂聲撕裂著喉、肺……
這個婦人便是荊善己的母親,荊月皇后,東郭丞相之女東郭瑤。
荊善己將聖旨交給一旁的吳明,上前一步攙扶著婦人,“母后。”
走近後才輕啓紅脣,“皇上。”
很快,一襲硃紅色的深宮裝扮的高貴婦人走了進來,面色光亮,看不出年紀。
腳步聲越走越近。
“嗯,本宮知曉。”悅耳動聽地聲音的基礎上又多了威嚴。
“皇后娘娘,殿下正在裡邊。”德公公的聲音傳了進來,。
門吱扭一聲被推開了。
誰說祝家是旁人?
誰說這江山是咱們家的?
皇帝嘴微張,想說什麼,卻又沉默在滿臉失望之中。
“兒臣有何不敢……”荊善己冷笑,起身看著動彈不得的皇上,“若非你動了立旁人家之子的心思,兒臣又怎會這般急躁?”雙眉挑著,帶著恨意,“兒臣究竟是有多差,竟然讓你這般嫌棄……呵呵呵……若是老五知曉此事,會如何做?你以爲他會眼睜睜任由你將這江山送與旁人?”雙目圓睜,咬牙切齒,恨著。
皇上一臉驚恐,嘴裡哆嗦著,手也顫顫地指向荊善己:“你…。你……你真敢……”
用力的往聖旨上摁去,鮮紅的硃砂印記便呈現在上方。
荊善己揚著手中的僞造的聖旨,“兒臣也不願做私刻玉璽地事兒,只是有些等不及了,手下恰好有個雕刻手藝兒極爲好的匠人。”說著又從一旁的吳明手中拿過來一方以假亂真的玉璽。
荊善己無奈地點頭,“兒臣知道,兒臣不是父皇眼裡最適合這個位子的人,但兒臣覺得合適,東郭丞相也覺得合適。”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份早已經寫好的傳位聖旨,“父皇將玉璽藏得很好,兒臣的人找遍了整個宮殿也沒找到。父皇別藏了,也別指望你喜歡的侄子能救你,他現在莫約也與他喜愛的女人陪葬了。至於老五……外公給的鐵衛軍很厲害,相信老五也熬不過今夜的。”
哎。皇上忍不住嘆息著。
所有兒子中,只有荊善己,荊煥秋最爲適合,其餘的總是少了些,十二十三雖聰明,但畢竟還小。
他是皇上的兒子,皇上怎麼會不知道呢?所以才遲遲不願立太子。
只是他究竟怎樣,只有他自己,還有皇上知曉。
說得輕描淡寫,就如平日給衆人映像一般,溫潤又仁善。
荊善己淡笑,“父皇是怪兒臣等不得了麼?兒臣也沒辦法,老五最近動作太多,毀了兒臣好多處佈置,您說,兒臣怎麼不急呢?”
“哼,比不過你。”皇上拿著絹帕捂住脣角咳嗽著,最後擦了擦脣角,便將絹子放置在了一旁,也不去看。
荊善己上去幫著順氣,“都老了,還這般衝動。”
皇上聽到此處,有些激動,又咳嗽了起來。
“兒臣曾懷疑,他是父皇的私生子。”荊善己說得很認真,屋內地燭火印在臉上,看起來很柔和。
“父皇您說呢?”荊善己笑著,“小時候最喜歡在父皇的養心殿裡玩,見父皇端坐在上方背挺得筆直,批覆著成堆的奏摺,時而擰眉,時而開懷大笑。面對大臣們時得威風凜凜,面對祝司南時一臉寵溺。”說道此處,不由地頓了頓,“父皇爲何這般喜歡他,比兒臣,老五,甚是十二十三這雙胎弟弟都跟甚。”
躺在牀上的皇上微微睜了眼,眼裡有數不盡的憔悴與失望,啞著嗓子道:“這位子真那麼喜歡?”
德公公點頭,領著一旁的幾個小太監出了房,輕聲闔上了門。
荊善己嫌惡地皺了皺眉,很快舒展開來,又衝著一旁一直躬身站在一旁的白了發卻精神抖擻地胖太監總管地公公說道:“先出去,本殿與父皇說會兒話。”
牀上躺著一人,面色青灰,形容枯槁,不停的咳嗽著,一旁的太監聽了急忙將躺牀上的人扶了起來,另一個手抱的痰盂的太監急忙走了上去。
走進殿內,徑直朝後方的踏上走去,坐在黃色的牀榻邊上。
荊善己得意一笑,點了點頭,便朝殿內走去。
荊善己踏上進入宮殿的青石臺階,站在門口守著得禁衛軍衝著荊善己恭謹地行禮:“見過二殿下。”
奢華,高調。
宮殿內通明一片,飛雨飄落在鎏金的屋瓦上,反射著光芒。
皇帝修養的宮殿外禁軍防守得頗爲嚴實,出入的太監門頭也不敢擡,低著頭跑得飛快。
荊善己一襲黑色大披風,英姿颯爽地大步朝皇帝修養地宮殿走去。
馬車沿著青石鋪成的涌道,繞著進了皇宮最中心處。
很快宮門便開了道口,僅供荊善己的馬車進去。
荊善己的馬車緩緩駛進門口處,駕馬的吳明朝裡面有節奏的敲了三下。
宮門緊掩著,門口只掛了兩盞昏黃的風燈,還被夜風吹得搖搖欲墜。
每個人臉色都有些駭人,眼裡有幾分懼色。
巡視的禁軍手中拿著鋒利的長刀,將整個皇城圍得嚴嚴實實地,不放任何一隻蒼蠅進去,亦不放一隻跳蚤出來。
皇城一片肅嚴。
夜,漸漸濃黑。天,又飄起了小雨。
祝司南一抹白色,混雜在黑衣人中,速度很快,走過一片,人倒一片。
季涼會意,喃喃道:“快一點,好餓。”說完便又閉著眼趴著,只是雙手依舊未停歇,將已經冒出了一小寸的螺栓拼命往外拉扯著。
只能看見祝司南淺笑著說道:“睡一會兒,馬上便好。”
只是季涼的角度,看不見祝司南身後倒下的人。
聲音很小,卻傳至了祝司南心底,面上淡淡一笑,擡手一劍便刺進了身後的帶路的黑衣人。
聽著吵雜的聲音,睜開眼,看著洞內黑影一片,還有中間一處白色,慌忙喊道:“你快走,這是個陷阱。”
季涼雙頰酡紅一片,雙眸迷離,似暈眩著。
四條通道處便衝出了上百個黑衣人,手持著寒光凜凜地長劍,快速將祝司南二人圍了起來,通道處的同時落下了鐵柵,嚴實得很。
一旁地領路人,嘿嘿笑著。
季祝司南衝著身後的祝一示意,祝一會意就要去將碳火熄滅,而祝司南則抽出長劍準備上去開鎖救人。
季涼一臉疲倦的模樣看在祝司南眼裡,心疼不已。眼快速掃過還在燃燒著的碳火,難怪洞內味道這麼重。又看著中間處暗涌著水汽的黑洞,心更是一寒。
季涼雙手血肉模糊地搭在外間,疲憊得並無多少反應。
很快便到了大亮地洞內。
祝司南只是掃了一眼帶路的人,並未說話,偶爾瞄一眼埋在暗處的火藥。
四條通往各處的黢黑小道傳來殷勤的聲音,“世子爺,這邊請。我們好生招待著季大人呢。”
雙手已經疼得麻木,血肉模糊。
鐵軲轆處的炭火燃的越加旺了,火星飄蕩著,迷了人眼。
來不及等疼痛過去,季涼慌忙換了左手去擰螺栓,使勁兒擰著,往外拉扯著,將被鐵水硬生生固定住的螺栓拼命往外拉扯著。
季涼被隔空拋起,又落在了滿是縫隙的鐵籠裡,摔得肉生痛。
正趴在地面上休息著,頂上拉拽著鐵籠的鐵鏈又咔咔作響,往下掉落了一點距離。
也不知擰了多久,右手已經磨出了血,鐵軲轆處的鐵鏈也紅得越發厲害。
季涼顧不得害怕,整個人半趴在了鐵籠裡,伸出手彎到下面,將螺栓握在手心中,來回的使勁兒的擰著。
呵呵,竟然偷工減料。
是螺栓鬆動的原因嗎?
但,現在卻有些凹陷的痕跡。
若非無意間發現,一定不會有人發現鐵籠下方竟然會有螺栓。而面朝季涼腳的一片確是看不見的,伸手摸摸,上面似乎是淋了一層鐵水的。
螺栓很大,擰的很緊。
手又往外伸了些,整個身子全部靠在鐵籠的一邊,籠子向一旁傾斜,影響不大,至少手摸到了有些鬆動的螺栓。
剛纔在鞭子拉扯著鐵籠搖晃的時候,季涼聽見了螺栓咔嚓轉動的聲音。
隨後將鞭子丟在一旁,繼續往剛纔纏繞地地方摸索去。
待二人走後,季涼小心挪步走到了纏繞著鞭子的地方,一條半蹲著,一條腿拖拉得很長。伸手將纏繞在牢籠上的鞭子取了下來,又往上拖拽著,拿在了手心上。
黑衣人冷哼一聲丟掉還掛在鐵籠上的鞭子,又消失在了洞中,只留下鞭纏繞在籠子上來回擺動。
此時,從旁走出一個黑衣人喝止道:“夠了!他活著她還有用。”
季涼抓住鐵籠的手泛白。
失重,很嚇人。
鎖鏈撞擊拉扯得厲害,綁在鐵咕嚕上的鐵鎖被溶得拉長了不少,鐵籠唰地一下下降了半米多的距離。
黑衣人許是看錯了季涼的害怕,陰笑著手中拉扯的速度越來越大,籠子也蕩起了鞦韆,還發出咔咔地聲音。
又雙手緊緊抓住鐵籠,怕得顫。
季涼暗罵:傻子。
倏地,鞭子纏繞在了籠子上,黑衣人使勁兒扯著,扯得牢籠搖晃個不停。
籠子離地三米左右,長鞭只能在籠子邊沿處擊打著。
黑衣人聽著季涼當真如主人般的吆著,臉一黑,“你以爲你誰啊。”說著拿起一旁的長鞭就衝季涼所在的籠子揮來。
“要餓死了。”季涼點頭,“好歹我也是你們二殿下的貴客,好酒好肉的送上來。”
黑衣人手持著一火把衝著季涼吼著:“想死啊!”
很快便有了迴音,“叫什麼叫?”
乾坐著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張口就大喊著:“來人啊,來人啊。”
死了怎麼對得起早上那一碗十全大補湯藥。
她不想死。
季涼又頹唐的坐下,周身翻著可有用來開鎖的東西。
又看著下方的深潭,除去冰涼的寒水,是不是還有其他。
自覺無力扯斷鐵鎖,無奈放下鎖,四處張望著,這個角落看著地面上的鐵鎖鏈紅得越發明顯,看著火星撥動,鎖鏈紅了再燃些時候便軟了,鐵籠這般重,拉扯著也斷了。
探手出去將鐵鎖拿起,只是一般的簡單鎖芯,鎖很大,鎖芯很大,拿在手裡覺得很深。
這一眼看得季涼全身都是寒汗,顫顫巍巍地扶著鐵籠站起,湊近被鎖上的牢門。
季涼透過鐵籠子的豎條縫隙看著被炭火燻烤著的粗大的鐵鎖鏈已經有些微紅。
時間彷彿過了許久,但洞內的夜明珠亮得很,也看不出什麼。
季涼覺得有些冷,蜷縮在一角,也不敢走動,搖搖晃晃地有些眩暈,雙手交叉環抱著兩臂,覺得這樣會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