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菊園

菊園位於城南城外三裡外，那裡只是一處喜好菊花的人養了一宅子的菊花罷了，各種品種應有盡有，且開得嬌豔無比。

從菊園大門，往裡走過的涌道旁的泥土地裡，倚欄邊上，屋內，無處不見成片菊花。

舉辦宴會的大廳在一處很大的花棚旁，寬闊的大廳，還有不少廂房。

來的人也多是些員外或是員外夫人，小姐，還有寫書院學子和愛花人士。並沒有多麼高規格，也沒有多精緻，只是這家菊園的主人想分享菊花罷了，而恰巧主人便是譚員外的夫人。

季涼站在堆滿菊花的廊下，花香交織在一起，有些膩人，她喜梅花，喜歡那種冷馨。

“大人怎不去花棚下看花，那裡面多是紫龍臥雪類的名貴花種。”莫知暖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季涼身後，“譚夫人是個愛花的，好多品種外間都尋不到。”

季涼驀地轉身，便見一身暗藍錦袍的莫知暖，自上次祝師爺敲詐他之後便未曾見過，現下見了也是有些尷尬，“莫公子，今日也來了？”

“是呀，母親與譚夫人交好，又都喜花花草草類的植物，所以便來了。”莫知暖似不記得那些尷尬一般，坦然說道。

季涼點著頭，往四處看著，並未看見他表妹梅溪。

“大人在看什麼？”莫知暖笑問著，“是在我家表妹嗎？她與母親在那邊花棚下。”

季涼尷尬笑著，臉有些火辣辣的，低頭看向倚欄上放著的盆栽墨菊。

莫知暖看著那低頭似嬌羞模樣的季涼，心中驀然悸動，乾咳兩聲掩飾尷尬後說道：“大人，那邊一片一片的甘菊，清新漂亮，大人若是不喜這些華貴的，可以去那邊轉轉。”

季涼順著莫知暖指著的方向看向長廊盡頭處的一片微白，隨風搖曳著，煞是漂亮，“莫公子一起？”

“大人若不嫌棄，在下自當陪同。”莫知暖依舊如春風般暖笑著，看著便莫名的舒服。

祝司南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往廊下望去，便見季涼與莫知暖相攜往廊的那端走去，兩人緩步走在菊花叢中，說不出的愜意，又見兩人相談甚歡，季涼眉眼笑開，頗爲動人。

越看越不暢，有那麼好笑麼？笑得那麼開心？和誰都笑，也不怕那人包藏禍心？祝司南皺著眉，恨不得將身旁那別有用心的人一掌拍飛。

祝司南忽略掉頻頻拋媚眼的嬌豔女子們，徑直朝那甘菊滿院的地方走去。

“祝師爺，你去哪兒？要不要讓我姑母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做縣衙的師爺是不長久的，一月二兩銀子咋夠呢？”梅溪倏地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攔在了祝司南前面。

祝司南蹙眉，看向眼前的紅衣豔豔的嬌麗人兒，眼裡多是不耐煩。他作爲一個有風度的公子，是不能扇人的。

錯開繼續往前走。

“祝師爺，我爹可是江州府的梅員外，我們家的青花瓷做得可好了？祝師爺喜歡嗎？要不我讓我爹爹將家中珍藏的一隻送給你？”梅溪叨叨絮絮，“要不和我回江州府吧，這梧桐縣一點都不好玩。”

青花瓷？祝司南腳步頓了一下，是那個梅家啊。

祝司南並未止步，淺笑著，他家的青花瓷瓶子都是用來插花的。

未說話，便徑直擠進了季涼與莫知暖二人中間不足一尺的空隙裡，“大人這是準備去哪兒啊？我也去長長見識。”

季涼快速的往左邊挪開些位置，錯開祝司南那半壁胸膛的接觸，低著頭，那白皙的臉有些微紅。

莫知暖微蹙著的眉眼一閃而過，又恢復了平日裡溫潤淺笑模樣，側頭看向祝司南，以及被他完全擋住了的季涼，“在下與大人去那甘菊園坐坐，祝師爺若是願意，便一起吧。”

“表哥……你去哪兒，我也要去。”梅溪幾步跑了上來，走在莫知暖身旁。

四人圍坐在甘菊叢旁的石桌上，很快便有丫頭送上茶水來，是菊花茶，清香嫋嫋，撲鼻而來。

季涼裝模作樣的喝著茶，偷看著祝司南與莫知暖，兩人表面一片祥和，但實際是是怎樣誰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爲何祝師爺就是看不順眼莫公子，莫公子人很好，性格也好……難道真是男男相斥。

“莫公子，這茶真不錯，你多喝一點。”祝司南好心的端著那茶壺，又替莫知暖加了些。

“多謝祝師爺。”莫知暖淺淺笑著，“看祝師爺這氣質，可不像平日裡會伺候旁人的人。”

祝師爺笑著，雙眼微斂，斂起眼波的浮動，聲音依舊如往常般，“替莫公子這般慷慨的人斟茶，在下樂意至極。”停頓了片刻，“在下斟茶技藝不錯，莫公子若是滿意，不妨多送幾次銀票。”

“祝師爺玩笑了。”莫知暖淺笑著，“祝師爺怎會看得上在下這些小財，師爺家怕是百個莫家也比不上的。”

“莫家？”祝司南笑笑，“本師爺倒是忘記了佟員外入贅了莫家。”

“……”莫知暖愣著。

季涼在石桌下狠狠的踢了祝司南一腳，投以眼神：你到底要幹什麼？

吃痛的祝司南挑眉，端起茶，淺飲著。

莫知暖能感覺到桌下的風雲，斂起笑，默默端起茶水小口的喝著，也不說話，但能感覺道氣氛的下降。cad3;

梅溪只以爲是祝師爺的話刺激了莫知暖，但又不知怎麼開口安慰，只得衝著季涼發狠，“季大人不知避嫌嗎？縣城裡傳遍了大人的生活作風，還敢大搖大擺的出來丟人現眼？”

“梅溪，胡說什麼！”莫知暖急忙阻止著，可已來不及。

“……”季涼扶額，自己招惹誰了啊！攤上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姑娘。

“表哥，不過是個小縣令而已，我們又不怕他。”梅溪冷哼著，賀叔可是江州府知府。

“夠了，大人還請見諒。”莫知暖歉意的說完，帶著梅溪便朝花棚那邊走去。

季涼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姑娘這兒沒病吧？莫知暖怎麼有這樣的表妹？”連帶著對莫知暖也有些埋怨起來。

祝司南笑笑，“他們家人都這樣，你只是未曾發現罷了。”

“不會吧？”季涼顯然不信。

Wшw▲ ttka n▲ c o “怎麼不會，有怎樣的表妹，就怎樣的表哥。”祝司南肯定的說道。

季涼無語的看向祝司南那頗爲正經的臉，笑道：“莫公子哪兒得罪你了，你非得這樣黑人家？”

“不是黑，是事實。”祝司南放下那茶杯，起身道：“大人繼續這般躲下去，殺人兇手可不會自己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