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哎。。。。。
聞伯看著聞有玉消失的背影,又看著亭中已經哭迷了眼的墨韶,喊出了十幾年未喊的稱呼:“姑爺……”
“聞叔。”聞有玉笑笑,便錯身而過,下了山。
黑暗中走出一老人來,激動萬分的喊著:“小姐。”
聞有玉見著已經呆滯的墨韶,輕笑著將拿在手中的面具扣在臉上,“若非看在阿涼的份上,那些櫻花釀我定會加毒的。”說完便朝亭子外走去。
冷笑聲在空曠的山野中迴盪,泛著冷意的每個字如千斤重般都敲打在墨韶的心中,原本帶著寫期待的心也一寸一寸地寒涼了起來。
聞有玉嗤笑一聲道,“第一折了荊竹天的國,第二讓你看著阿涼卻終是不能相認,呵呵呵呵……。”
“什麼?”墨韶搖頭,他只知他們曾想去洛城定居的。
未說完又被聞有玉不耐煩地打斷,“墨清風,你可知我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心疼,很心疼。”墨韶啞著嗓子回道,“我想……”
“無痕活著,回去救他的時候被門樑撞到燒傷的。”聞有玉笑著說道,“是不是很心疼?”
淚珠溫潤,卻暖不了已經冰涼的心。
“是那場火麼?”墨韶眼裡的水意成滴,滑落處眼眶,沿著臉頰開始往下落,落在聞有玉燒燬的臉上。
墨韶看後亦是一愣,不滿血絲的眼中一片水意,一步步朝聞有玉走去,停在她的面前,看著她這半張被燒燬的臉,顫顫巍巍地擡手靠近去摩挲著,指尖按著紋路移動著。
一半焦黑,一半蒼白。
一半醜陋,一半美麗。
聞有玉並未聽他說下去,又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你可知我這張臉下是什麼,想知道麼?”說完一把掀開臉上精緻的麪皮,露出裡面毀了半張臉的臉。
“……”墨韶點頭,“我都知道……可我知道你並與季家員外不過只是表面夫妻……”
“呵呵……悔恨又有何用。”女子扯下自己遮掩容貌的黑色布巾,露出一張頗爲熟悉的面容,“我已改嫁他人,爲他人生兒育女。我不再是當初那個欽慕你才華的聞有玉,而是洛城季家的夫人溫欣。”
“玉妹……我……”墨韶悔恨,當初自己自認爲風流瀟灑,文才荊月第一,自負又狂傲,爲了一個不相上下的才子去了荊州,沒想到……沒想到……
女子驀地轉身,露出一雙帶著恨意的眼,冷嘲著:“我知道你不在意,你只在意你的詩詞歌賦,書法墨畫,我說得可對?”
墨韶微愣,隨即笑了,“可是因聲音沒了,纔不願與我相見的?你知道我不在意的。”
“是麼?”女子原本清亮的聲音沒了,剩下的是嘶啞又刺耳,“這聲音你可還認得?”
墨韶笑著,有些落寞,“玉妹,你就是我的玉妹,就算十年,二十年不見,我依然能認出你的背影,你的聲音。”
“莫這般叫我……我不是你的玉妹。”女子冷哼著打斷墨韶的話,不帶一絲情感。
墨韶本是飛奔上來,只是到了亭子邊便又硬生生的止了步,滿腔話卻又說不出口,激動得連著手也在顫,嘴張了許久,才喚出二字:“玉妹……”
亭中站著一個蒙面黑衣女子,身形玲瓏,背對著身後滿眼急切又欣喜的男人,墨韶。
散花書院山頂的亭子中,四處霧靄沉沉。
“……”有這般無賴的人麼?季涼扶額。
“這是在關心我麼?”祝司南勾勒著脣角,眼角又些戲謔,“終於知道阿涼是在意我的了……”
季涼看過豬跑,自然知道皇上病了後引發的一系列影響,朝著祝司南叮囑著:“你……還是別參與這些事了……畢竟……”
“二皇子外祖家關係頗爲複雜,加之東郭丞相又是一朝權勢元老,自然是忌憚的。”祝司南沉吟了下又道:“皇上近日病了,所以也無心思多管,二皇子畢竟是皇后親子,所以……”
“真是搞不懂,明明證據確鑿,還在那兒打啞謎……”季涼嘆氣,“這皇家人都這樣麼?”
“嗯。”
想了想,季涼繼續問道:“嗯……那密信上就是舉報二皇子偷採盜取?”
“嗯。”祝司南點頭,“還想知道什麼?”
季涼靠著椅子,認真確認著,“這可是你說的。”
“有我護著你,不會死的。”祝司南承諾著。
季涼抿脣,“人家父子吵架,讓我這種小卒去送死……”
“皇上讓你查駱賓一死不過是警告二皇子,表示他早已知曉他有私礦,但念在是皇家嫡子份上,只是警告罷了。”祝司南停了片刻又說道:“至於皇上命開採的金礦,二皇子如何做的,還並不清楚,青松縣的賬本早已經不知所蹤,興許……在京城。”
季涼確是不明白,“二皇子是怎麼知曉皇上的金礦在何處的?又是怎麼混入裡面,將挖出的金礦運走的?”
也是下響才得知青松縣原來有金礦,位於雞公嶺裡面的深山中。只是開採隱秘,多年未曾被人發現,加之是由皇上指派人混在江州府的官吏中指揮開採,所以青松縣令駱賓等人並不知情,只是後來的查案原因才發現了此事。
指使人謀害朝廷命官,與官商勾結竊取荊月國金礦,發現金礦鐵礦不上報又私自開採,偷運販賣,製造武器等等都是謀逆大罪。
季涼知曉他的用意,結合祝司南給出的證據已經自己以前收集的看來,二皇子纔是罪魁禍首。
想著也不逼迫她承認,轉而說著案件:“下響在馬車中已將駱大人的案子都說與你聽了,你可還有其他想法?”
就算不認,賣身契,玉簪,都是過不錯的藉口。
祝司南輕聲笑著,他的小縣令所有的強悍都是假裝,還老口是心非。不過不怕,去了京城,總有機會讓她承認不是麼。
季涼心猛地跳動著,羞赧地將手抽出,嘴上硬撐著:“你怎麼想,我怎麼知道。”
“歡喜,便笑了。”祝司南嘴角弧度越加大了,伸手抓住季涼有些微涼的手,握在手心中暖著,“我怎麼想的,你是知道的。”
“……”季涼聽著就要伸手摸自己的發間上的玉簪,見祝司南的眼如月牙笑彎了,驀地收回了手,冷哼著:“笑什麼笑。”
祝司南淺笑著說道:“這簪子很配你。”
“明日就去京城,怎這麼快?”季涼將手中的案卷收拾妥當,又看向坐在一旁看自己收拾的祝司南,他滿臉倦意的託著腮,目光灼灼地盯著季涼。
書房裡,燈火明亮。
晚間,回到梧桐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