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穩婆折騰了半天,不見月蘭醒過來,急的對秦嫂子道:“趕緊去稟告府上夫人,趕緊去請太醫。”秦嫂子也曉得這樣人家,有女人生孩子生不下來,就會求了擅長婦科的太醫來,開方子好讓婦人順利生產。此刻聽到王穩婆這話,驚動魂飛魄散,急忙讓人去稟告周夫人。
周夫人昨夜睡的並不算太好,早上早早起來也只坐在那裡,懶得去梳妝。張三家的已經進來,周夫人正要問,外面的丫鬟就走進來:“夫人,大奶奶那邊的丫鬟來報,說大奶奶昏過去了,請夫人趕緊去請太醫來。”
昏過去了?周夫人脣邊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接著就憂心忡忡地道:“好,你們快些回去,就說,我馬上去請太醫。”丫鬟走了,張三家的纔對周夫人道:“夫人,這要請了太醫來,這就……”
“誰要請太醫了?不但不請太醫,你還要告訴他們,說大奶奶院裡所有的人,都不許出去外面。若是大姑奶奶回來,也不許通報。”周夫人的吩咐聽的張三家的不由心驚,這是不給月蘭活路的做法。不過張三家的早已經打好了主意,既然這邊林穩婆已經達到了目的,那自然只有去告訴蕙蘭了。
張三家的嘴裡答應著,等出來後除了傳達周夫人的命令,就悄悄地找到忠兒,對他說了幾句,讓他趕緊去給秦三家的說,再往吳府給蕙蘭報信,讓蕙蘭帶著太醫回來。忠兒聽到這麼緊急的事情,不敢耽擱,飛快地跑去找了秦三,秦三雖然已經料到周夫人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到她動作那麼快。
唯一皺眉就先讓忠兒跑去吳府給蕙蘭報信,索性這邊就著人去請太醫,算著時候,正巧蕙蘭趕回來,太醫也就到了。免得蕙蘭在吳府還要再去請一次太醫耽擱時候。阮大聽了秦三的調配,不由皺眉問:“那大姑奶奶回來,萬一夫人不許大姑奶奶進門呢?”
“大姑奶奶自然有辦法的。”秦三隻答了這麼一句,就不再說話,阮大也應是,瞧著外面天色,想和秦三攀談幾句,但也不敢多說。秦三在那計算時候,這婦人家生產時候暈過去,可是大事,就不曉得月蘭能撐到什麼時候。
忠兒到了吳府,也不去尋門上,直接尋到一個蕙蘭的陪房,讓她趕緊去稟告蕙蘭。那陪房聽到如此大事,不敢耽擱,急忙往蕙蘭那邊報去。陪房報進去的時候,蕙蘭正在房裡計算,算著時候,月蘭就要生產了,想著等幾天後還要去稟告了吳夫人,回孃家去看看。
陪房一臉慌張地走進來:“姑奶奶不好了,大奶奶已經發動了,可是不知爲什麼,突然昏過去,這會兒說讓請太醫,可是夫人那邊,說太醫不好進女眷屋子,讓不要請,說有穩婆就好了。”蕙蘭聽得這事,站起身有些憤怒地道:“我就曉得她會搗鬼。來人。”
蕙蘭的丫鬟立即走上前,蕙蘭對丫鬟道:“你趕緊去公主府,就說懇求公主派兩個
精通婦科的太醫往周府去。還有,我即刻就往周府去。”
丫鬟一邊應是,陪房已經服侍蕙蘭換上出門的衣衫,陪房還不忘提醒蕙蘭:“姑奶奶,按說要先去稟告夫人。”
“我曉得,不過這會兒四嬸孃在夫人面前,只怕聽到我又要去孃家了,她又嘰嘰咕咕的。倒不如等我們走了,你們再讓人去和夫人說。”蕙蘭的回答讓陪房皺眉:“可是,萬一夫人惱怒呢?”
“婆婆不會惱的。”蕙蘭很有把握地說著,既然已經準備好,也就匆匆往外走。
陪房把蕙蘭送到二門處,這纔回去命人去稟告吳夫人,蕙蘭已經不告而別往侯府去了。
吳四夫人聽到下人們來稟告,對吳夫人有些惱怒地說:“大嫂子,也不是我這做嬸子的說你,你對這兒媳也太放縱了,哪有這樣說一句就走的,這家裡,可還有規矩沒有?”
“事急從權,況且她和舅奶奶的感情向來很好,情同姐妹,這也是平常事。”蕙蘭不在,吳夫人也懶得就這件事和吳四夫人糾纏,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吳四夫人的脣不由撅起:“可是,可是……”
“四嬸子你要是有什麼不滿,等你媳婦進了門,你啊,可以再好好地教導。”吳夫人一句話讓吳四夫人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對吳夫人笑著道:“說的是呢,大嫂,前兒我見您房裡有扇玻璃屏風,又大又好,坐在背後聽戲,瞧著比那湘妃簾子許多。想著等到你侄媳過門那天,和您借一借呢。”
“這不是我的東西,是公主的,公主的東西你也曉得,除了那些嫁妝,平常所用都是宮中賞賜。公主爲表孝心,借我擺兩天,我還擔心她們粗手粗腳把這些東西給打碎了,想著把東西快些還公主呢。這會兒你說借,我可不敢答應。”要按平常,吳四夫人開口,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借也就借了,但現在吳夫人哪有借這些的心情,直接就回絕了。
聽說是公主的東西,吳四夫人不敢再開口,只是在心中盤算著,吳夫人也懶得再和她糾纏,又說了幾句閒話,借了給吳四夫人幾樣不要緊的小東西,也就藉口自己乏了,請吳四夫人自己回房。
等吳四夫人一走,吳夫人就讓自己身邊人趕緊去周府打聽消息,瞧瞧到底是什麼情形。婆子領命而去,吳夫人不由嘆氣,周夫人的本來面目,看來是越發難以掩飾了,只是等揭開那天,難免蕙蘭也會受到一點連累,好好的姑娘,就因爲有了這麼一個繼母,難免在以後會被人說上幾句,這也是難免的,畢竟天下人的嘴,就是如此。
蕙蘭趕到侯府大門口的時候,秦三已經等在那裡,還有太醫剛剛趕到。看見蕙蘭來了,秦三鬆了一口氣:“大姑奶奶回來就好。”
蕙蘭也沒有時間和秦三客氣,帶著太醫和從人就往侯府裡面走,大門是很容易進的,誰知到了二門處,守在那的小廝
就對蕙蘭道:“給大姑奶奶請安。大姑奶奶往裡面請。不過這太醫,沒有夫人吩咐,我們不敢把人放進去,免得到時候夫人會說小的們看門不力。”
蕙蘭雙眉豎起:“好,好,竟連我帶人進去都不許了。”那兩個小廝急忙對蕙蘭跪下:“大姑奶奶,不是小的們不放人進去,而是,夫人的吩咐啊!”
“你們以爲,這會兒攔住了我,夫人就會賞你們,那我可要告訴你們,我這會兒就給你們個厲害看看。”說著蕙蘭喝一聲:“來人,把這兩個敢攔住我的小廝給捆起來,好好地打上二十皮鞭。”
兩個小廝剛開始接到周夫人命令時候,以爲蕙蘭還是當場未嫁時候的溫柔女兒家,覺得這是很輕鬆的事兒,誰知蕙蘭張口就要打,倒嚇的跪在蕙蘭面前:“大姑奶奶,是夫人的……”話沒說完,兩人臉上就一人捱了一巴掌,打人的是蕙蘭的貼身丫鬟,丫鬟打完了就對兩個小廝冷笑:“大姑奶奶吩咐著,你們還敢攔,這背地裡不曉得怎麼說大姑奶奶的壞話呢。這樣的奴才,該把眼珠子給挖了纔是。”
兩個小廝這會兒曉得蕙蘭果真和原來不一樣了,乖乖地低著頭不敢說話。蕙蘭懶得理他們,帶著人走進二門,腳步飛快地往月蘭房裡走去。將要到月蘭院子時候,張三家的已經帶著人迎上去,蕙蘭不曉得張三家的來意,腳步也不停,面上只帶著冷笑:“張媽媽這會兒想來也是來攔我的。我今兒就和你說一句,除非是皇帝的聖旨,否則,誰也別攔我。”
張三家的低頭輕聲道:“小的並不是來攔大姑奶奶的,是夫人知道了大姑奶奶回來,特地吩咐小的,讓小的來迎接大姑奶奶。”
蕙蘭不由擡頭瞧了張三家的兩眼,冷笑一聲:“前面帶路。”
張三家的急忙應是,跟著蕙蘭道:“大奶奶昏過去好長時候了,裡面蔘湯也送進去了,藥丸也送進去了,全沒有醒過來的時候,穩婆都說,如果大奶奶再不醒來,沒有力氣生孩子,那這小少爺,只怕也就……”
蕙蘭沒心情聽張三家的這些嘮叨,對太醫道:“可否能讓大嫂醒來?”
“婦人家生產,昏厥過去,也是常見的事,只怕要施針。”太醫只答了這麼一句,蕙蘭越發心急如焚,此刻已經進到月蘭的產房,秦嫂子早讓人把屏風預備了,太醫在屏風外面坐了,問了幾句,就拿出針來,交給藥童,藥童卻是個女孩子。
一走進去,蕙蘭和秦嫂子都很驚訝,這小姑娘十一二歲年紀,年紀雖小,人卻很會說話,見蕙蘭一臉驚訝就對蕙蘭道:“雖說醫者父母心,終究男女有別,因我從小會尋穴位,爹爹就教我用針,說若遇到婦人家不便時候,我也能幫上一幫。”
“鶯兒,不要說話,按爲父交代你的。”太醫已經在外面發話,鶯兒應是,手裡拿著針,尋找著穴位,上前就是一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