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亡命車族一路包圍,行駛了數(shù)公里之後其中一道黑色的車影突然提速。如閃電一般,那輛車嗖地衝到了最前方,把凌仲煊面前唯一的出口也阻斷。
“我聽說過他們,亡命車族?!鼻鹜鹎绮话驳剞D(zhuǎn)頭看向凌仲煊,他眼中的陰暗更加深重。
多年在a市打混,車族早就練就了看到車就能猜出車主身份的本事,此刻他們也一定知道車內(nèi)的人就是凌仲煊,畢竟不是誰都能開得了這輛車。單憑凌仲煊一個總裁的名號就足夠讓很多人退避三舍,更何況無人不知他身後還有一個蒼龍幫,別說普通人,就連警署那些人都不能隨意招惹。
今天被亡命車族堵在路上,一定有別的來頭。
丘宛晴也說出了這個疑惑。
“他們怎麼敢來招惹你?”
但雖說如此,孤軍奮戰(zhàn)的他們暫時還沒有任何行動。
凌仲煊一手握在方向盤上繼續(xù)保持車速,一手拿出手機打通了鍾慕華的電話。
“慕華,查一下亡命車族最近有沒有跟道上的人密切來往,如果有,查出那個人。”
“亡命車族?怎麼突然要查他們?”聽到亡命車族的名字,鍾慕華的心都提了起來。
“現(xiàn)在沒那麼多時間解釋了,照我說的去做?!绷柚凫用?。
“沒問題?!?
鍾慕華在那邊正進(jìn)行著一個程序升級,聽到凌仲煊的指示後便立刻中止手邊的工作,轉(zhuǎn)向另一面的電腦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在這段時間,凌仲煊又讓青陽禛用最快的速度帶一隊人和他會合。接到電話後,在武館的青陽馬上召集人手開始行動。
凌仲煊本想就這樣保持時速拖延時間,等到青陽禛一來危險就解除了一半。可是亡命車族裡帶頭的那輛車卻沒有給他這些時間。
他們行駛的這條路是貫穿a市東西走向的筆直大道,所以能夠一直保持著車速不作任何改變。剛纔從車隊中脫離隊形走在他們前面的那輛車的主人就是車隊的隊長,被稱作冥。
冥,有冥王之意。
車隊一天天地發(fā)展起來全都是冥一人的功績,在最初這個車隊也不過是幾個業(yè)餘的賽車手組成,因爲(wèi)是業(yè)餘的又不被看好,才聚在一起有了車隊。一開始這個車隊的名聲很差,甚至出現(xiàn)了多起盜竊案都被扣在他們頭上,於是人們聽到亡命車族的名字時心裡只有反感和厭惡。
直到冥的出現(xiàn)拯救了這個車隊,他將整個隊伍凝聚在一起,參加的大大小小比賽戰(zhàn)無不勝。後來的一年之內(nèi)越來越多在賽車界有名望的車手都加入了車隊,加上冥卓越的管理能力,三年之後,車隊變成了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代名詞。
再沒有人聽到亡命車族會感到反感厭惡,因爲(wèi)他們的內(nèi)心被恐懼充滿。
冥一向不喜歡和黑道上的人交手,之前很多次有人找到了車隊開高價收爲(wèi)己用,都被冥冷冷拒絕。他厭惡髒錢,也從不會去招惹這些人。
今天他卻反常地帶著全車隊包圍了蒼龍幫凌仲煊的車。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心生懷疑。
凌仲煊對此也略有耳聞,前兩年他甚至也想過將亡命車族收入蒼龍幫,作爲(wèi)幫內(nèi)的另一個分支,可是後來這個想法就被否決了。
但那時他並無和亡命車族有過直接接觸,更談不上有什麼過節(jié),仔細(xì)想一想,現(xiàn)在被圍困著還真是毫無頭緒可言。
感覺到最前方的車在一點點減速,凌仲煊立刻將所有的車門反鎖,之前有傳聞亡命車族會用各種狠毒的手段對待盯上的車輛。對付他倒無所謂,可是現(xiàn)在身邊多了一個丘宛晴就不那麼安心了。
丘宛晴也感覺到了車在減速,她的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身體兩側(cè),緊緊頂著座椅。
“別害怕,有我。”凌仲煊的話就像黑暗之中最明亮的光芒。
一陣暖心之意,丘宛晴僵硬的身體動了動。
幾分鐘後,所有的車都停了下來,十幾輛黑色車影像一隻大鳥一樣包圍在他們的周圍,車內(nèi)的人沒有任何動靜。
丘宛晴和凌仲煊轉(zhuǎn)頭對視一眼。
這時,冥打開了車門。
在黑夜之中也能看到他,如同黑暗中最幽暗的一道冥光。挺拔的身材並沒有丘宛晴想象中的魁梧,反而有種病態(tài)的消瘦。
人們都猜測過號稱暗夜之王的冥,作爲(wèi)亡命車族的族長究竟長什麼樣子,但自從冥加入車隊後就再沒有以真面目示人??偸谴髦婢叩乃屨嬲矸莞呱衩馗小?
丘宛晴倒覺得,只是因爲(wèi)他長得太醜纔會用面具遮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時映著車燈的光亮,丘宛晴逐漸看清了遠(yuǎn)遠(yuǎn)走來的男人,黑夜中漸漸清晰的他的輪廓俊美。不同於凌仲煊的男性氣息,而是一種陰柔。
難怪他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樣子,雖然貌美,但但從面貌上的氣勢來說就差了許多。不難想象他對待下屬一定非常嚴(yán)厲,但這張臉一定要壞了不少事。這時丘宛晴忽然察覺,冥並沒有戴面具。
詫異之中,冥已經(jīng)走到了離他們的車只有十幾步的距離,然後停下。
燈光下,丘宛晴看到了,那張朦朧中俊美無比的臉上竟然有一道醜陋的疤痕!
那道疤痕貫穿他的左臉,深重的痕跡讓人過目不忘。
原來,這纔是他不願示人的原因。
冥衝著凌仲煊的方向招了招手,凌仲煊只靜止不動地坐在車內(nèi)回望,他們之間像是下著一局無聲的棋,誰先出手誰就輸了。
一瞬間,周圍數(shù)十輛車的車燈全部熄滅,只剩下黑暗無邊。
凌仲煊將車燈直直打在冥的身上,他的臉如同惡魔的附身,一抹笑容無聲地在他臉上蔓延開來。
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透過擋風(fēng)鏡看去,冥從風(fēng)衣的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當(dāng)他撥通一個號碼之後,丘宛晴的電話響了。
正聚精會神注視著對面的丘宛晴嚇了一跳,慌忙將手中的手機舉起,印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號碼。那號碼正是冥的。
那時的丘宛晴怎麼也想不通,冥是如何得到了她的電話號碼,而當(dāng)她終於明白了一切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始至終都不過是一個個悲傷的故事的疊加,但爲(wèi)時已晚,所有的一切都不可收拾。
也沒有回頭之路。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電話,丘宛晴開口問候。
“你好?!?
她看到站在對面的人眼神變得怪異,然後聽到耳邊有聲音傳來卻沒有問候。
“讓你旁邊的人接電話。”
丘宛晴只好把手機遞給了凌仲煊。
拿到電話後凌仲煊幾乎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眉頭越來越緊,一邊應(yīng)聲一邊擡頭盯緊冥。最後他掛了電話,一臉解決完問題的表情。
“怎麼說?”丘宛晴立刻開口。
“不管發(fā)生什麼都呆在車上不要動,我下去和他們談判,很快回來。”凌仲煊說著解開了安全帶,轉(zhuǎn)身時出乎意料地笑了笑,“記住,不管怎樣都要第一時間顧好你的安全。”
他的笑容讓丘宛晴看不出一點的勉強和安慰之意。
也許他真的有辦法解決,因爲(wèi)他是凌仲煊,是她認(rèn)識的人中最厲害的人物,雖然手段偶爾狠毒,但正因爲(wèi)是他。
丘宛晴安心地回報以笑容,在凌仲煊開門之前一個衝動握住了他的手。
“小心?!?
她的叮囑,如同最悅耳的旋律。
走到冥的面前,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地站著說話,可是這種感覺卻不陌生,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重逢。
“終於見到你了,凌仲煊?!壁B(tài)度友好,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冷淡。
“你剛纔說的交易是什麼。”凌仲煊懶得客套。
收回伸出的手,冥沒有覺得絲毫尷尬,只是擺弄著袖口說道:“我要你車裡的女人,把她給我,立刻就能放你走?!?
“妄想。”凌仲煊冷笑一聲,“不如我們就來一場賭命賽車,怎麼樣?”
他的提議在冥看來是非常大膽的,因爲(wèi)沒有人敢在亡命車族的族長面前提出比賽。這相當(dāng)於自殺的行爲(wèi)。
冥大笑兩聲,眼中的冷淡變成審視,他不信凌仲煊真的敢挑戰(zhàn)他,更不信爲(wèi)了車裡的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雖然逆著光看不清車內(nèi)的丘宛晴的長相,但可以想象是多麼貌美的女人才能夠得到凌仲煊的青睞。
“你想和我賭,有意思?!壁ひ贿呅χ贿吪氖止恼?,“凌仲煊,你是第一個敢對我提出挑戰(zhàn)的人,不過今天我並不想賭。我只要帶走那個女人?!?
“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爲(wèi)什麼要帶走她?”凌仲煊的眸子有深深寒意,剛纔在電話中聽冥的話來判斷,他根本就不知道坐在車上的丘宛晴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我沒有必要回答?!壁ふf話之間又看了看坐在車裡的丘宛晴,因爲(wèi)光太刺眼,看不清她的模樣,“只是如果凌總真的想賭我也不是不能奉陪,只要那女人交給我,我就會留你一命,我們就可以改日來賽一場?!?
“我把她交給你,你就會放我走?”凌仲煊忽然反問。
冥點了點頭,沒想到凌仲煊會問這個問題。
“很好,”凌仲煊又說,語氣不屑而輕蔑,“那就讓我看看誰才能帶走她!”
話音未落,他的拳頭已出,這一拳正好擊在冥的左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