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對老頑固,他也不會客氣。
馬大夫又想破口大罵,但看在凌牧熙還在一旁站著,給凌仲煊留了面子。
“老子現在走了,到時候出事可別過來找我!”
“放心,只要你開的藥沒問題,這女人就不會有任何事。”凌仲煊說完又看向凌牧熙,“你也出去。”
凌牧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著馬大夫出去了。
凌仲煊的後背離開牆壁,上前一步探身靠近丘宛晴的臉,盯著她緊閉的雙眼冷冷看著。
“想起來一切的感覺怎麼樣?”
“我寧願什麼都忘了。”丘宛晴動了動口,卻沒有睜開眼睛。
她實在不想面對,如果這樣緊閉雙眼就可以逃避一切,她情願如此選擇。所以她也沒有看到,凌仲煊充滿寒意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像是要把她吞噬。
他就是魔鬼,而她,便是魔鬼手中無法逃脫的囚徒。
“你一定很懷念吧,那種感覺。”凌仲煊大手一揮,將她身上的裙子撕裂開來,“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放蕩?”
丘宛晴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很清楚凌仲煊現在想讓她難堪,可是她寧可被羞辱也不願睜開眼睛,就好像只要閉上雙眼,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做夢。
那股力量衝擊著她的身體,讓她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了這種羞恥的感覺,雙手緊緊抓住白色的牀單,上面很快就起了褶皺。凌仲煊從她的身體裡抽離出來的時候,丘宛晴的眼角已經溼潤了。
淚水無聲地滑落,源源不斷地浸溼了枕頭。丘宛晴的睫毛顫抖著,眼睛卻始終沒有睜開。
“很痛苦?覺得很委屈?”凌仲煊看到她落淚變得莫名惱火,煩躁地從她的身上下來,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
丘宛晴搖頭:“是我自作自受。”
“你既然知道,就應該早點做好經受這些的覺悟。”
落下的淚水刺痛了凌仲煊,她就這麼討厭他,就連身體的觸碰都不願意?
所以,他要讓她更痛苦,才能讓她刻骨銘心地記住他。他的樣子,他的痛苦,他的身體,他的一切。他要讓她永遠無法逃離,這纔是他的目的。
慢慢地折磨,永遠比一刀捅死來得更難以忍受。
身體巨大的空虛感來了又走,當丘宛晴終於緩過來的時候,凌仲煊已經離開了房間許久。緩緩睜開雙眼,屋內的陳設一點也沒有改變,但是她的心已經變了。眼角的淚水已經乾涸,迅速擦乾之後,丘宛晴從衣櫃裡取出一條素色裙子換上。
這時一個身影正在靠近他。
敏感地轉頭,看到的是凌牧熙。
“你還好吧?”凌牧熙走過來,沒有離得太近,“餘管家一會兒就會把藥送來了。
“我沒事。”丘宛晴的態度有點冷淡,整理了一下裙襬之後打算離開。
“先休息一會兒,馬大夫說你現在的狀態很差,還是不要隨便外出走動爲好。”凌牧熙重複著剛纔從馬大夫那裡聽來的話,雖然是個動不動就暴怒罵人的老頑固,但他救人治病還是無人能敵的。
“別過來。”丘宛晴向後退了一大步,背幾乎要貼在了牆上,“別靠近我。”
“我沒有別的意思,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凌牧熙立刻明白了丘宛晴在擔心什麼,無奈笑著解釋,但是讓他有些擔心的是,現在的丘宛晴看上去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她的眼神,她的神態,和之前的完全不同。雖然她的眸子還是冰冷,目光平淡如水,卻沒有了之前的鋒利和尖銳,反而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像變了一個人,凌牧熙在心裡這樣想著,走近丘宛晴想關切地詢問一下。
“我說了不要再靠近我。”丘宛晴又說道,語氣加重了嚴厲。
“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凌牧熙沒有在意丘宛晴的警告,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沒有發燒,還好。”
欣慰一笑,凌牧熙這才放心了。
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生撫上額頭是怎樣的心情?丘宛晴說不上來,只覺得那種感覺又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弟,丘宛瑞。
凌牧熙的手掌很溫暖,讓她的覺得安心了一些。身體稍稍減少了緊張感,肩膀也放鬆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凌牧熙忽然將丘宛晴的身體拉入自己的懷中,像哄小孩一般清朗地說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一切都過去了,都會結束的。”
他以爲,丘宛晴就是安宇寧,他以爲,丘宛晴之所以會在凌仲煊面前提起兩年前的事,是因爲選擇接受了他,他以爲,他終於能和丘宛晴在一起了。
不,是和安宇寧。那個年長他許多的女人,卻是唯一一個能夠打動了他的心的女人。
“你會後悔的。”丘宛晴沒有反抗,順著他的動作伏在他的胸口,表情被遮擋住看不太清,“我只會給你帶來厄運而已。”
“就算是帶來厄運又有什麼關係?”凌牧熙笑著反問,臉上露出了滿是陽光的神情,他的眸子透亮,帥氣的臉更加迷人。
過了一會兒,他又用迷人的聲音說道:“能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嗎?”
“爲什麼想知道?”
“因爲我現在感受不到你的想法,我很害怕你會突然離開。”
“我在想,爲什麼凌仲煊不是你。”
全身僵硬。
原來他想要得到的,卻終究無法得到。上天就像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卻讓他無法笑得出來。他真是可悲,不是嗎?
凌牧熙放開了丘宛晴。
“我還是不可以,對嗎?”瞬間將他推入絕望境地,凌牧熙像受傷的小獸,看著丘宛晴,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這個答案,兩年前你不就知道了嗎?”丘宛晴一邊說著,一邊遠離他,“那晚安宇寧會推開你,就是告訴了你這個答案吧。她大概說了一些,只能把你當做弟弟看待,讓你不要再對她有任何其它心思的話,對不對?”
“你……”凌牧熙眼中滿是傷痛,心裡最脆弱的地方被直直戳中,痛得他不想呼吸,接著他問道,“你究竟是不是安宇寧?”
“不是。”丘宛晴張了張口,緩緩吐出,“我只是不巧和她長了一樣的臉,被當做她帶到這裡。”
“那,爲什麼堂哥他會說你就是安宇寧?”不可置信。
“大概是他知道安宇寧已經死了,卻沒有地方發泄仇恨,於是讓我當了替死鬼吧。”丘宛晴平淡地說著,每一個字卻充滿恨意。
“怎麼可能?”凌牧熙不相信,他的堂哥會是這樣一個人。
“如果不信可以去問他。”丘宛晴說著,神情有些焦急。
莫名地煩躁,丘宛晴不安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漆黑一片讓她的心裡無來由地像抓狂。
總覺得,她漏掉了什麼,卻是最重要的。
凌牧熙似乎明白了,從頭到尾,這一切,丘宛晴都沒有對他付出過真心,只是爲了利用他來報復凌仲煊而已。他只是一個工具。
真是諷刺,兩年前,兩年後,他都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卻還是無法自拔地愛著這個女人,無法解脫。
可是他終究還是愛上了,一次又一次,就算明明知道會受傷卻還是撲火一般,身體和心靈都不受控制。也許哪怕再有一萬次同樣的事情發生,他還是選擇這條路,奮不顧身,義無返顧地陪在她的身邊,不管她變成誰,不管她是否一萬次狠心地推開他。
這就是他的命運了。
丘宛晴看著凌牧熙的表情,忽然想到了。
她終於知道自己一直在追尋的是什麼,害怕的是什麼。
頭也不回,丘宛晴轉身衝了出去,跑去了凌仲煊的房間。
“你來找阿煊?”開門的人卻是蕭安娜,兩天前法國有一場時裝秀,她剛看完回來。
“他在哪裡?”丘宛晴不理會蕭安娜的阻攔,推開蕭安娜的手臂就闖進了凌仲煊的臥室。
“他不在,剛纔說有事就回a市了。”蕭安娜皺眉,在丘宛晴身後說完了剛纔想說的話,“你如果想找他就等明天吧,等他回來我會轉告他,凌夫人想他了。”
蕭安娜故意加重了那個稱謂,本想諷刺丘宛晴,卻發現沒有達到一絲效果。丘宛晴的心思顯然就不在這上面,或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蕭安娜的話。
“我要見他。”丘宛晴在屋裡轉了一大圈還是沒有見到凌仲煊,這才相信蕭安娜的話,“他現在已經走了嗎?我現在就要見他。”
“你這是在著急什麼?”蕭安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穿著半透明睡衣的她理了理溼漉漉的頭髮,剛洗完澡就被敲開了房門,對方還一副氣沖沖的樣子衝進來找她的男人,一看到丘宛晴她就火大。
可是她還是要忍。就算心裡再狠,就算表現地再尖酸刻薄,對丘宛晴還是要忍上幾分。
“告訴我他在哪裡?”丘宛晴煩躁地又問了一遍,這時凌牧熙才趕上來,一看到屋裡的場景立刻也不顧許多走了進來。
“安娜姐,你先休息吧。”凌牧熙一邊說著,一邊懶腰抱住丘宛晴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