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她傷勢太重,我只能暫時保住她的命。”船醫對著凌仲煊老實說。“她的一些機能已經出現了損傷,最好能儘快送去a市的大醫院。”
“不,她不能離開。”凌仲煊突然一陣心慌,心慌地讓他想把丘宛晴緊緊困在懷裡。
沉默了,一會,凌仲煊最後想出了一個辦法。他吩咐手下去把a市的最好的外科醫生樑羽綁回島上。
不一會,一艘快艇就卯足了勁向a市奔去了,在深藍的海水上劃出了一道飛躍的白練。
樑羽本來是要出國考察的,可在機場候機的時候硬是被“蒼龍”“請”到了島上。樑羽長凌仲煊一輩,兩人也算是熟識,還未上島,就知道事態的嚴重。
丘宛晴是在死亡線上被拉回來的。她舊傷未愈,新傷不斷,加上心神俱碎,沒死真可算是奇蹟了。
樑羽對凌仲煊說,丘宛晴心病比外傷更加嚴重,並且會影響外傷的治癒。如果能讓她回到a市,與家人住在一起,相信會康復得很快。
但這個建議立馬被凌仲煊否決了。
他說:“活在島上活著,死也在島上死。”
樑羽一聽,氣得瞪眼睛吹鬍子,罵道,既然如此,還把他劫持過來做什麼,直接讓病人死掉算了!
說完就拿起自己的藥箱走人。敢這種態度對待凌仲煊的,大概只有樑羽這個老頭了。
樑羽走後,凌仲煊守在了丘宛晴的牀前。
那張幾乎深刻在他心裡的面龐,此刻正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握緊了丘宛晴的手,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也是冰涼的。
他是註定要下地獄的。而她沾上了他,也離地獄不遠了。
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這纏綿潮溼的春天,把多少人的愁思都融在了那陰沉的天氣裡。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丘宛晴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趴在她身上睡著了的凌仲煊。
本能地,她瑟縮了一下身子。可這微小的動靜還是把凌仲煊吵醒了。
而凌仲煊無論睡著還是醒著,都是令人感到可怕的。
丘宛晴想起了那一隻只盯著她打圈圈,想要把她分屍了再吞到肚子裡去的兇猛鯊魚,不禁寒毛倒豎。
至今爲止,凌仲煊帶給她的每一個回憶,都是痛苦。
凌仲煊按響了服務鈴。
餘管家端著一碗燉盅進來了。
丘宛晴用微弱的聲音問:“那是什麼?”
凌仲煊把盅接過來,然後回答她:“魚翅鯊魚肉”
“什麼!”丘宛晴一聽,立刻反胃吐了出來。但實際上,她根本沒什麼好吐的,於是把胃裡的黃疸水都吐了出來,直到胃裡乾乾淨淨。
餘管家忙活著給丘宛晴收拾,還不忘責備一眼凌仲煊。
等丘宛晴被收拾乾淨了,凌仲煊坐到她身邊,就要給她喂東西吃。
丘宛晴腦袋一偏,說:“我不要。”
“真好騙。”凌仲煊糾正道:“這是豬肝紅棗羹,補氣補血。”說著盛了一勺,放在丘宛晴面前。
丘宛晴一看,果然是紅棗和豬肝。
胃裡的警戒線頓時消失,飢餓就席捲而來。不再堅持,丘宛晴把那一勺紅棗羹一口吃進肚裡。
凌仲煊很有耐心,一口一口地喂起了丘宛晴。
可他這態度讓丘宛晴覺得奇怪極了。
“你爲什麼改變主意了要救我?”
“很簡單。”凌仲煊回答,“我要留著你的命,讓你知道自己說的話是錯的。”
“什麼?”丘宛晴看著凌仲煊,不敢置信。
他沒什麼變化的表情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丘宛晴心涼了。她的命,就那麼賤嗎?全憑他個人的喜好?螻蟻尚且惜命,更何況一個人。此時,丘宛晴徹徹底底清醒過來,眼前這個人是不折不扣的惡魔。繼續呆在他身邊,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行,她必須逃。
她承認,她怕死。但誰又不怕呢?
一不留神,嘴巴和勺子沒有完美對接,那紅棗羹便倒在了丘宛晴的身上,胸前溼了一大片。
“呀,好燙!”丘宛晴哀嚎。
凌仲煊把手上的燉盅放下,替丘宛晴把衣服釦子解開。白白的胸脯上有些紅了。然後他拿起一塊手帕,細細擦了起來。
白色的肌膚在他專注的目光注視下反倒越來越紅了。
他應該能看見***……
這樣一想,丘宛晴的臉也羞怯地紅了起來。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咚咚”地活蹦亂跳。
專注的男人據說是最有魅力的。凌仲煊一雙碧色的眼睛此刻正因爲專注而綠芒大聲,如閃亮的寶石,剔透晶瑩得讓丘宛晴屏住了呼吸。
看來,她必須加速逃跑的進程了,因爲惡魔實在很帥氣,她怕被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