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暮雪立刻轉頭向丘宛晴看去。
丘宛晴目瞪口呆地看著暮雪的脖頸下幾公分的地方,說不出話來。那裡有一道又長又醜陋的傷痕,從她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很深的地方,丘宛晴都看不到頭。
這絕對是丘宛晴沒有見過的傷痕!
“怎麼回事,誰幹的?”丘宛晴不顧暮雪的反抗,將她的薄衫拉下,隔著裡面那件寬帶背心看到了背上完整的傷痕。
“沒有誰,是我不小心。”暮雪掩飾,急忙穿好了衣服。
在這裡敢對暮雪下這麼重的手,還讓她的房間煥然一新的人只有一人。
丘宛晴的眸子裡燃燒起火焰。
“他爲什麼要這樣對你?還有,爲什麼早些時候你要站在他的身後?”丘宛晴一連串地問,雖然她心裡已經(jīng)有了不成形的答案。
她只想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但暮雪給她的答案卻自己想的基本沒有出入。
“我現(xiàn)在是他的女人,背上的傷也是在他碰我的時候無意中留下的。”暮雪無力地笑了。
她的笑容實在悲涼。
“不可能!我已經(jīng)和他做了交易,只要我聽從他的命令接受各種任務,他就放你走!”丘宛晴憤怒地握起拳頭,暗這個老狐貍,就沒有守信過一次!
“他是要放我走,只是我錯過了離開的機會。”暮雪苦笑,卻沒有說出留下來的原因,“而現(xiàn)在就算我逃走了,他還是能找到我。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毫不費力地找到。”
“他會折磨死你的!”丘宛晴脫口而出。
“我已經(jīng)不會覺得痛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暮雪反倒開始勸解丘宛晴,既然事已至此,她們就只能一起面對了。
暗把暮雪的事安排地天衣無縫,不久前用暮雪的名義給凌仲煊發(fā)了一封郵件,說在法國遇到了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兩人墜入愛河便一同去環(huán)球旅行了,還讓凌仲煊短時間內(nèi)不要找她。
暮雪是一個非常感性的女子,給凌仲煊發(fā)了這封郵件之後凌仲煊果然就撤回了尋找暮雪的手下。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
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可能被監(jiān)視著,所以暮雪和丘宛晴的談話都沒有太深入。丘宛晴只問了些平時細碎的事,又交代她不在的時候要保重身體,不要讓暗肆意***她,又說從此以後她會一直留在暗的身邊,還會努力給暮雪找回自由。
而暮雪說得更少,只讓丘宛晴注意安全。
丘宛晴要去參加地下錢莊的貨品交易會的消息從夜那裡傳給了曹世峴,他決定暗中跟去。憑藉他對暗的瞭解,絕對不會輕易就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旁人,更何況是和安宇寧長得一模一樣的丘宛晴,這其中一定有詐。
曹世峴分析,暗極有可能在丘宛晴的周圍佈下人手,只要發(fā)生一點讓他不滿的事就會對丘宛晴動手。暗不會放過任何人,他的手段之狠毒令人無法直視。
打定主意之後,曹世峴讓夜最近一陣子不要和他聯(lián)繫,防止暗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聯(lián)絡。
出發(fā)的前一天晚上,丘宛晴因爲頭天晚上的夢心情低落,這一整天暗都沒有給她任何任務,於是她誰都沒有告訴就開著車出去散心。通往海邊的公路空無一人,有種淒涼的美,月光灑在地上照亮了她前進的方向。
如果凌仲煊還在身邊她會如此感傷嗎?他的一點一滴都彙集在了丘宛晴的腦海。這種痛苦總是讓人發(fā)狂。
瘋了一樣踩下油門,丘宛晴沿著公路駛向了黑夜。
就在拐彎處,另一輛車進入了後視鏡中。那是一輛暗紅色的跑車,流線型的車身使得跑車飛速前進,沒有任何阻礙。很快那輛車就和丘宛晴平行了。
在黑暗中看不清對面的人,丘宛晴也無心去看,既然要比賽就好好地比一場吧!
收起對凌仲煊的所有思念,只見在黑暗中有兩道光芒閃過。
最後兩輛車相繼停在了離海邊不遠的地方,他們都沒有下車,因爲剛纔的飆車覺得非常痛快,心裡的傷感全都消失了。隱約間,丘宛晴覺得她和這個人有種莫名的默契,讓她非常舒心。
坐在暗紅色跑車裡的凌仲煊只是神情漠然地掃了一眼旁邊的車輛,停了幾秒鐘之後便開走了。他竟然會在最落寞的時刻和陌生人飆車,想想就覺得可笑!
沒有任何留戀,只是在他踩下油門離開那裡的時候內(nèi)心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就好像他錯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丘宛晴看著漆黑的夜色在車裡坐了一整晚,直到黎明時分才動身返回。
暗沒有追究她昨晚去了哪裡,看著暮雪堅定的模樣,丘宛晴只覺得更加痛苦。她身邊的人因爲她受到了多少傷害,她已經(jīng)不敢去想。
“準備好了就出發(fā)吧,我等你回來。”暗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招手讓一旁的小天帶著弟弟過來。
小天懂事地牽著弟弟的手,走到暗的面前時把弟弟交給了暗。
“我們小羽又長高了。”暗蹲下和小羽平視,捏了捏小羽的臉,露出原本不屬於他的真心的表情,“小羽要快點長大,長大了才能保護所愛的人。”
“恩!”小羽認真地點點頭,也不知有沒有聽懂暗的話。
暗起身對丘宛晴說:“這個孩子能給人帶來幸運和平安,不如你也抱抱他。”
丘宛晴猶豫了一下,遵命地走到小羽面前蹲下。
平時見到生人小羽都會向後縮,但看到丘宛晴的他沒有害怕,反而開心地笑了。小孩子純真的笑聲打動了丘宛晴,她動容地輕輕抱了抱小羽。
“小羽真乖。”丘宛晴能嗅到小羽身上的奶氣。
還真是個小孩子。
丘宛晴走時,小羽還對她揮了揮手,含糊地說著再見。
不知爲何,丘宛晴從小羽的眼中看到了凌仲煊的模樣。
她是有多想凌仲煊!
迅速整理了思緒,丘宛晴動身到a市的最南邊。地下錢莊的業(yè)務很多,其中就有貨品交易,這也是錢莊進賬的主要來源之一,每年錢莊都會邀請各路同道中人聚首,趁此機會再大發(fā)一筆橫財。
沒想到今年能請到蒼龍幫的凌二爺,錢莊也非常重視,特地增加了人手維護安全。
丘宛晴到達的時候其它幫派的代表已經(jīng)到的差不多,原來他們早在兩天前就來了,而暗爲了表現(xiàn)地位的尊貴故意拖延時間,等到最後一刻才讓丘宛晴出發(fā)。丘宛晴一出場就引起了衆(zhòng)人的注意,因爲她說她代表的是墓風堂。
誰都知道墓風堂向來代表著權威,不會輕易讓一個女子出席這種盛會,於是丘宛晴立刻得到了各種關注和試探的詢問討好。衆(zhòng)人都暗中猜測她就是暗的女人,所以纔有這麼高的地位。
地下錢莊的莊主錢越一見到丘宛晴就上前畢恭畢敬地問候,看來他早就知道暗的這個決定。擺脫了衆(zhòng)人的猜疑和八卦,丘宛晴隨著錢越到房間裡休息。
“還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沒有到場,等他到了我們就開始這次的交易會,請丘小姐現(xiàn)在這裡休息片刻。”錢越彬彬有禮地說,又交代了兩句後離開了房間。
丘宛晴走到臥室的窗前向下看,正好能看到大廳的全景。
大廳裡熱鬧非凡,各種人都穿的非常氣派尊貴,體現(xiàn)出了他們的身份。但丘宛晴還是能從他們的衣服多少分辨出誰的地位更高些。都是過來顯擺攀比的,丘宛晴搖搖頭,她的這身華貴禮服也是暗親自爲她挑選,既奢華又不浮誇,恰好能體現(xiàn)出丘宛晴全身的優(yōu)點。
離開窗戶,丘宛晴站在落地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還真虧了暗這麼有心,丘宛晴這時又想起了從前凌仲煊給她挑選衣服的場面。
就在她迷失在記憶之中時,忽然聽到樓下一陣肅靜,所有的聲音都在瞬間靜止了。會不會是剛纔莊主說的那個貴客來了?丘宛晴好奇地重新走到窗戶前向下看去。
只見一個身穿高貴黑色西裝的男子從散開的人羣中走過,走到了大廳的正中央。他的渾身都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尊貴氣質,又透著一絲無法言說的冷漠,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只要有他在的場合,其他所有人都會成爲陪襯,而此刻,正是如此。
丘宛晴的目光凝滯了,她終於明白暗的意圖,明白地非常徹底。只是現(xiàn)在想逃走已經(jīng)來不及。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丘宛晴上前打開了門。
“丘小姐,請隨我下樓,蒼龍幫的凌二爺已經(jīng)到了。”錢越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恭敬地做出請的手勢。
丘宛晴定了定神,淡然地跟在錢越後面下樓。她身上華貴的禮服足以吸引衆(zhòng)人的目光,那種高貴冷豔的氣質震懾了全場,而此次代表墓風堂出席的她,成爲了唯一能夠和凌仲煊平起平坐的人。
走到大廳中央,迎著衆(zhòng)人驚豔的眼神和雷鳴般的掌聲,丘宛晴在錢越的介紹下走到了凌仲煊的面前。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丘宛晴含笑,眉眼舒展伸出了手。
“這位就是墓風堂堂主的女人,安宇寧。”錢越的聲音從丘宛晴的背後響起,讓丘宛晴的表情僵硬了。
她剛纔聽到了什麼?
凌仲煊的眸子還是冷漠地,他轉身打量著丘宛晴,然後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