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會奇怪,戀愛是什麼?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互相吸引?是追求風花雪月、刺激浪漫的過程?還是互相扶持、互相幫助、互相進步?
如果問丘宛晴,她會回答:“戀愛其實就是一個快樂著被對方欺壓的過程。”(凌仲煊:“我有欺壓你?”丘宛晴:“沒有沒有,小的哪敢讓大人欺負……”)
在凌仲煊的逼迫下,丘宛晴不得不同意參加城市生存挑戰大賽。其實,對於關志賢,她已經雲淡風輕了,畢竟當時還很懵懂。
但是,凌少爺卻有些過於重視。
“丘宛晴,你的頭髮該去整理一下了。”
“還好啊,頭型還在。”丘宛晴理理前額的劉海,左右看看,雖然長出不少雜毛,但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你的衣服也長毛了。”凌仲煊拖著下巴,皺起眉頭。
丘宛晴低頭一看,發現確實如此,薄薄的毛衫起了好多毛球,但也沒什麼所謂啊。
“還有,明明大腿就胖,還穿軟質的緊身褲,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腿粗嗎?”凌仲煊雙眼一緊,有些無語。
“哎,從起牀開始,你就一直在嫌棄我。”丘宛晴看著梳妝鏡,發現裡面的人活脫脫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我發現,你真的很不會生活。”凌仲煊走近她,把她來回轉了轉,然後得出結論:“審美也很差。”
“沒有錢,能生存就不錯了,談什麼生活和審美。”丘宛晴鼓起嘴巴,心裡不服氣。
“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嗎?”凌仲煊轉身打開冰箱,拿出一杯冰咖啡。
“不就是參賽的日子咯。”丘宛晴往後一倒,舒舒服服地躺在牀上。
出院後,凌仲煊和她暫時住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裡。
“起來,我們出去。”凌仲煊對懶洋洋的丘宛晴伸出了手。
“去幹什麼?”
“野豬大改造。”凌仲煊說完,把丘宛晴直接從牀上抱了起來。
“我不去……我也不是野豬。”丘宛晴抗議者掙扎。
“閉嘴。”凌仲煊直接親住了那張聒噪的紅脣。
“嗚……”
當凌仲煊寶藍色的座駕停在a市最大的商業廣場的時候,丘宛晴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作爲一個女人來說,有男人疼有男人給賣衣服當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當那個男人吐槽了你一路的時候,心情可就不見得有那麼欣喜和激動。
“走,從頭開始。”凌仲煊把車鑰匙丟給了車童,拉起丘宛晴就往那國際名品彙集的拜金之地進發。
來到一個裝修華麗的髮型沙龍,丘宛晴吃驚得眼睛都快要掉下來了。這到底是剪頭髮的地方還是喝下午茶的地方呢?
以前,丘宛晴都是去樓下那家歷史悠久、口碑又好的小店剪得頭髮,雖然店面有些破破爛爛,用的也是最傳統的技藝,但好在便宜,剪一個頭不超出十塊錢。
可如今,丘宛晴一看價目表,洗剪吹加起來得300多塊!
“凌仲煊,資本家如今都明目張膽搶錢了嗎?”丘宛晴有些不習慣地跟在凌仲煊後面。
“你再囉嗦,資本家保證今晚讓你不能睡覺。”
“……”丘宛晴識相閉嘴。
替丘宛晴理髮的大叔也是個極品,白襯衫、黑色緊身西褲,活脫脫一個酒店侍應生。他的髮型更加不敢讓丘宛晴恭維,後腦勺和側邊都被鏟得光光的,只在頭頂留一個捲曲的鳥巢。
這就是貴的嚇死人的髮型藝術?
“小姐,”鳥巢大叔慢條斯理地開口:“請問您想要什麼樣的髮型呢?如果沒有,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
“額,你說說。”丘宛晴微微皺眉。
“你知道,我是搞藝術的,而藝術的精髓是自由、奔放。所以我打算給弄個既復古又現代的髮型,既有巴洛克時期的典雅,又有現代藝術的不拘一格……”
大叔說得唾沫飛揚,津津有味地闡述他的藝術理念,丘宛晴被繞暈了,一雙眼皮昏昏欲睡。
“丘小姐,你認爲如何?”大叔終於說完。
丘宛晴一個激靈,醒了,回答:“隨便吧。”
於是,他緩緩抽出一把剪子,開始了藝術創作的具體踐行。
十五分鐘後,作品完成。
“您還滿意嗎?”大叔在一旁,似乎十分欣賞自己的傑作。
丘宛晴一看鏡子,齊劉海,v字的髮尾,普通得可以淹沒在人羣中的藝術。
“滿意滿意……”爲了防止他再囉嗦,丘宛晴把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從此,丘宛晴明白,藝術是吹二十多分鐘吹出來的。
走出美髮沙龍,凌仲煊一直盯著丘宛晴的新頭型看。
“怎麼了?”丘宛晴被看得不自在。
“丘宛晴,因爲你我要重新評估方纔那家沙龍的實力了。”凌仲煊淡淡地說。
“那家店的實力本來就有問題,讓你華而不實。”丘宛晴嘀咕,結果換來凌先生的一個冷凍射線。
走在西班牙風情的商業街上,丘宛晴好奇地四處張望。大理石的地面上還殘留著雨水的痕跡,而走在上面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一看附近的商店,全都是丘宛晴沒有見過的品牌,幾乎沒有一箇中文。現在的社會,彷彿在牌子上標箇中文就檔次低了,非要全英文還用各種意大利體、花體才顯得出高雅貴氣。
“丘宛晴,你想去哪家?”凌仲煊問。
“都好像很貴的樣子……”丘宛晴猶豫了,前看後看,最後看到一家門面較小的,看起來比較廉價,於是伸手一指:“去那家吧。”
“還真會選,一選就選最貴的。”
怎麼會是最貴的呢?丘宛晴盯著那小小的入口。卻沒想到,入口處是一個自動扶梯。
自動扶梯帶著忐忑不安的丘宛晴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訓練有素的導購小姐,帶著親切而溫婉的微笑,對著她和凌仲煊鞠躬行禮:“歡迎光臨ninaricci。”
蓮娜·麗姿?丘宛晴聽都沒聽過,於是趕緊百度百科,發現原來是一法國的高級女裝,隨便一塊布都可能上千塊錢啊!
“凌仲煊,我們走吧……”丘宛晴拉拉他的手,但凌仲煊反倒從展示架上抽出一條裙子,然後推著她進了換衣間。
“難道要我幫你?”他邪魅地瞇長眼睛。
“不不,我自己來……”丘宛晴只好乖乖去換衣服。
凌仲煊給她拿的是一件白色的連衣小短裙。以前丘宛晴買衣服的原則是,便宜的衣服就是好看的衣服。所以,她習慣性地先看了看吊牌。
好不容易從一堆法文中認出了錢的符號,發現價格是?559。哦,才559元呀,丘宛晴放心下來,看來價格也不是很貴。
於是纔有心情打量衣服。裙子剛好遮住大腿,採用了收腰的設計,面料十分特別,絨面的***紋理,讓它在細膩可愛的同時又不失貴氣。
丘宛晴穿好了走出去,在凌仲煊面前華麗麗地轉了一個圈。她想,雖然人不怎麼好看,但衣服還是不錯的。
可是,凌仲煊看著,並沒有說話,反而走近她,然後就把她摟住了。
“怎麼了?”丘宛晴有些暗喜,難道效果太好他被迷得情不自禁了?
“丘宛晴,你穿裙子都不拉拉鍊的嗎?”凌仲煊湊在她耳邊低聲說,然後悄悄地幫她把側面的拉鍊給拉上。
“要引誘我煩請等到晚上,鄙人一定奉陪。”他補上一句,羞得丘宛晴面紅耳赤。
不就是忘了嘛,用得著借題發揮,明嘲暗諷嗎?
“你膚色太健康了,穿白顯得更黑,試試這件吧。”凌仲煊又遞給她一條裙子。“等等,還有這兩個。”他又塞過來兩件。
丘宛晴抱著三件衣服回頭往試衣間走,趁凌仲煊不注意,她悄悄對導購小姐說:“你不要再給他推薦了,我穿不下那麼多。”
導購小姐委屈:“我沒有推薦啊……都是他自己選的……”
“……”
不知來回了幾個回合,凌少爺叉著手,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看來看去,發現還是頭髮出了問題,頓時氣悶了。
那頭髮,醜得好像村姑……
“煊,我累了。”丘宛晴一屁股坐了下來。
“哎,沒辦法。”凌仲煊轉身對導購小姐說:“剛纔她試過的衣服,都包起來。”
“不行!你以爲是超市大搶購,越多越好嗎?”丘宛晴聽了一個勁地站起來,雖然每件也就500塊上下,可是10多件下來,就5000多了啊!足夠一個月的家庭開銷了。
“宛晴,你累了就別說話。”凌仲煊溫柔地說,眼睛卻射出寒意。於是,他的話可以自動翻譯成:笨女人,閉嘴,別丟我的臉。
導購小姐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於是打鐵趁熱,趕緊抱著一堆衣服去了結算臺。
“凌先生,一共是人民幣47000元。”
什麼!四萬七?丘宛晴覺得自己的三觀又被顛覆了。她顫巍巍地問:“不是一件才500多嗎?”
“丘小姐,本店採用的是歐元標價法,每件大約是500歐元,換算成人民幣是4000左右。”
丘宛晴的嘴巴驚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凌仲煊推一推她,說:“寶貝,爲你花錢我心甘情願。”然後又附在她耳邊提醒:“注意公共形象。”
丘宛晴幾乎要涌出淚花,導購小姐們以爲她是感動得快要熱淚盈眶,紛紛羨慕恭喜她找了一個好男人。
實際上,她其實是心疼錢心疼得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