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任何人膽敢對你出手我們就有義務反擊。”剛纔一出手就接住了那把刀的護衛說。
“那你們還記不記得,這規矩是誰定的。”暗又問。
這回沒有人敢回答。
堂內的規矩當然是堂主定的,而堂主自然就是暗。只要他一開口,任何規矩都只能變成一張廢紙。
“回答我,誰定的規矩,又是誰讓你們動的手。”暗的目光一掃,下面的三人全都雙腿一軟,努力地保持半跪姿勢。
這時有人說話了,敢在堂上這麼緊張的氣氛之下說話的人也只有他一個,就是之前那位給丘宛晴帶路鬆綁的中年男子。
“堂主,還是先看看這位小姐的傷勢吧。”中年男子給出冷靜的建議。
“北叔,你去看。”暗點頭允諾。
北叔走到丘宛晴的面前,看到她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雙手還不忘護在小腹的位置,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人八成是懷孕了。丘宛晴表情痛苦地想起身卻失敗了,狠狠咬緊嘴脣幾乎出血。
“怎麼回事?”暗看出了她的痛苦,焦躁地問。
“看樣子好像是身體原本就不好,剛纔捱了一腳傷了元氣。”北叔故意沒有提到懷孕的事,說完又走近一點蹲下看著丘宛晴。
丘宛晴的眼前一片雪花,看什麼都是模糊的,感覺到有人靠近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去。
“拜託你……拜託……救救我的孩子……”丘宛晴雙脣微啓,非常艱難地吐出了這些字眼。
北叔眉頭皺起,順從地讓丘宛晴扶住他的手臂保持身體的平衡。
“她說了什麼?”暗的眸子已變得非常幽暗,像深淵一般。
“堂主,現在需要立刻送她去醫院。”北叔回答。
看出了情況緊急,暗立刻起身親自走到丘宛晴面前,她的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身體還時不時地抽搐顫抖。
“到底是怎麼搞的!”暗有些惱火地質問北叔。
北叔在暗的耳邊說出了懷孕的事。
暗微微睜大了眼睛,又看了看丘宛晴,緊接著彎身抱起她便走出了大堂。
大堂內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從沒見過堂主這麼在意一個想要刺殺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和當年的安宇寧長得一模一樣。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北叔隨著暗一同離開,在一旁負責打點各處。車開得很快,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仁愛醫院。
巧的是,接到急救來接丘宛晴的護士正好是之前看護她的人,見到病牀上是丘宛晴之後立刻通知了樑羽。
暗很少出入公共場合,這時也顧不了許多隻不停地強調一定要救了丘宛晴,至於孩子他管不了那麼多。北叔處理完住院的相關事宜之後返回,勸說暗儘早離開。
就在他們離開的後一秒,樑羽就帶著最好的醫師過來了。
他們做完檢查之後爭分奪秒地將丘宛晴送入了手術室,而樑羽則留在手術室外等候,同時也負責通知凌仲煊趕來。
接到電話的凌仲煊瘋了似的飆車而來。
“情況怎麼樣了?她發生了什麼?”凌仲煊剛出現就抓住樑羽問個不停,讓樑羽都不知道該回答哪個問題纔好。
“還不知道,不過送來的時候腹部受到重創,情況並不是很好。”樑羽如實回答,接著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受到重創……”凌仲煊重複著幾個字,“是誰幹的!”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根據護士對我說的情況來看,或許送丘宛晴來的人會知道點什麼。”樑羽想起了剛纔護士來找他時說過,是兩個陌生男子將丘宛晴送來的。
一人抱著丘宛晴,一人則辦理各種事宜。
凌仲煊對陌生男子這個詞非常敏感,不是吃醋的那種,而是忽然覺得丘宛晴一直在隱瞞著他什麼事。
“現在那兩個人呢?”凌仲煊追問。
“不見了,我見到丘宛晴的時候那兩人就不見了。”樑羽聳聳肩搖頭。
北叔在進入醫院之前就已經打點好了內部,所以監控錄像裡找不到他們的影子,但這一情況和停車場時一模一樣,讓凌仲煊懷疑是一人所爲。
把丘宛晴帶走又送來醫院,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凌仲煊如何都想不通。沒辦法,只好等丘宛晴平安出來之後再說。
但丘宛晴並沒有平安地出來,在手術室裡突然大出血的她失去了那個孩子。
對這個結果樑羽感到有些驚訝,雖然丘宛晴確實受到了重擊,但還不至於大出血這麼嚴重,因爲一路上她的情況都沒有變得更糟。除非,她的身體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沒有過問凌仲煊,樑羽暗自先讓人給丘宛晴做了全身檢查。
躺在病牀上,丘宛晴安靜了許多,她的臉色蒼白地像一張紙。凌仲煊沉默地坐在牀邊緊緊握住她的手等待著她的甦醒,後來樑羽送來營養粥的時候丘宛晴還在熟睡。
“她不會有事吧?”凌仲煊不安地問。
“或許是身體知道孩子已經沒了,所以控制著意識不願醒來。”樑羽解釋,安慰道,“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醒的。”
凌仲煊點頭,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丘宛晴醒來之前,病房外出現了一個人,是凌仲煊現在最不想見到的。
曹世峴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滿是敵意讓凌仲煊出去。
鬆開丘宛晴的手將被子蓋好,凌仲煊去見了曹世峴。
“滿意了嗎?”曹世峴先開了口。
“你怎麼知道丘宛晴在這裡?”凌仲煊也提出了問題。
“我早就說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只會給她帶來危險和痛苦,但你覺得自己能給她幸福。現在請你解釋一下,她爲什麼又躺進了醫院?”曹世峴繼續問。
“這件事和你有多少關係?還是根本就是你派人做的。”凌仲煊凌視對方。
“你根本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只會爲了自己的私心傷害她,你知道嗎!”曹世峴被凌仲煊淡漠的表情激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問道。
凌仲煊大手一揮擋開了曹世峴粗魯的動作:“我們之間的事還用不到你來說教。”
話雖如此,但曹世峴的話已經讓凌仲煊覺得不安。
他沒想到的事總是一次次發生,而受到傷害的人總是丘宛晴。
“今天的事還好是她命大,如果再有下一次她是生是死也難說。”曹世峴做出警告,“雖然我沒有參與,也是剛剛纔得到的消息,但我會一直看著你,只要丘宛晴受傷就會立刻帶她走。”
“你永遠都別想帶走她。”凌仲煊用手指著曹世峴,冷漠肅穆,“永遠都不要妄想得不到的東西。”
“現在我就要這麼做,你也沒有理由和資格攔我。”曹世峴說著就要進入病房。
“做夢。”凌仲煊攔住了他,向旁邊挪動一步擋在門口。
“難道看著丘宛晴變成這樣你就一點都不心疼,都沒有感覺?”曹世峴大聲質問,“還是在你心裡只要你覺得開心,不管別人怎樣都無所謂?”
聽得出曹世峴是在嘲諷。
“你聽好了,我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在乎丘宛晴的安危,就是因爲這樣我纔不能放任她去別的地方。只有呆在我身邊她纔是最安全的。”凌仲煊的語調還是冷漠。
“這樣的話你還是去騙騙別的女人吧。”曹世峴說著就要衝過凌仲煊的阻攔進入。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丘宛晴站在門口一臉無語地看著兩人,她的臉色還是蒼白的。
“身體還這麼虛弱,跑下牀作什麼?快回去。”凌仲煊擔心地命令。
“我還好,能撐住。”丘宛晴虛弱地一笑。
“我都聽說了。”曹世峴看著丘宛晴的樣子於心不忍,纔多久沒見她就變得這麼痛苦不堪。
丘宛晴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這事還不能讓凌仲煊知道,於是微微點頭,將房門打開:“進來吧,我有事和你談談。”
凌仲煊伸手攔住了曹世峴,凝視丘宛晴:“你需要休息,他不能進。”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必擔心。”丘宛晴沒有迎上凌仲煊的目光,然後對曹世峴做出了邀請。
曹世峴彎了彎嘴角,隨著丘宛晴進入了病房。
開什麼玩笑!
被關在門外的凌仲煊一拳打在牆上。
她醒來之後第一個想見的人竟然不是他!
拳頭打得太猛,當他回神時關節處已經在流血了。無心去管,他任憑血流著,想到剛纔丘宛晴的樣子就一陣煩躁。
倚靠在牆上等曹世峴出來,但等了很久還是沒有動靜,漸漸失去了耐心的凌仲煊站直身體,走到了門口。在他要開門的一瞬門把自動轉動,然後曹世峴出現在眼前。
曹世峴的臉色並不比之前好多少,仍舊對凌仲煊充滿了敵意,他就不明白了,這個人到底是有多好,讓丘宛晴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
在他看來,凌仲煊不過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談完了?”凌仲煊故作禮貌地問。
曹世峴聳聳肩,從凌仲煊的旁邊走過,走到走廊上之後又對凌仲煊好心叮囑:“事到如今我只能對你表示祝福了。”
凌仲煊沒有笑,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走進病房,丘宛晴正在喝著樑羽送來的營養粥,她的臉色因此恢復了不少。
“樑羽說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凌仲煊儘量用輕鬆的口氣。
丘宛晴點頭,繼續喝粥:“我要爲孩子報仇。”
“你想怎麼做?”
“我要進蒼龍幫。”丘宛晴看著凌仲煊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