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楚天回答不上來,因爲(wèi)他出院的那天家裡忽然告訴了他這個消息,聽到之後他起初也覺得不可思議,聽說暗的手段非常陰狠,而且尤其厭惡違背自己命令的人。只是後來家裡始終沒有動靜,他纔信了。
“想不通,對不對?”丘宛晴從他臉上讀出了答案。
“你在騙我?!背熳兊脧那皺C智了。
“就算我在騙你又怎麼樣?你還是對這件事開始懷疑了?!鼻鹜鹎缣谷怀姓J(rèn),“所以有了懷疑就會調(diào)查清楚,不然你就無法面對自己的家人,我說的沒錯吧?”
她一語中的。
經(jīng)過那些日子,丘宛晴對楚天還是有所瞭解的,尤其是他的性格,那種骨子裡追尋真相和絕對信任家人的情感推動他做出了許多令人驚訝的舉動。
“這是我的事,你沒有資格說三道四了。”楚天打斷丘宛晴的話,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他保持紳士風(fēng)度。
“或許我沒有資格了,不過你有。所以如果懷疑就努力地消除疑惑吧,說不定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丘宛晴話裡有話地說,卻沒有繼續(xù)解釋下去。
楚天不願在她面前變得更加被動,也賭氣地不再追問。
這時凌仲煊正好從他們身後的方向走來,隨手將丘宛晴攬入自己懷中。
“讓你久等了。”他的口吻夾雜著寵溺的味道。
“不,你正好給了我重新認(rèn)識他的機會。”丘宛晴瞥了一眼楚天。
看到這樣的凌仲煊,楚天心裡非常地不痛快,就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他真不明白丘宛晴爲(wèi)什麼會選擇凌仲煊而不是他!
凌仲煊有什麼好的?以後凌仲煊有的東西他也會有,凌仲煊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這麼一想,楚天剛纔的紳士風(fēng)度再也不能讓他沉住氣了。
他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瞪著凌仲煊:“你最好小心一點,敢傷害她一根頭髮我讓你好看!你聽著,凌仲煊,像今天這樣的日子也快到頭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
懲戒一般的話一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他們的動靜不算大,但楚天因爲(wèi)身爲(wèi)東家的身份而引起了周圍的人的注意。
“謝謝你的警告,我都記住了?!绷柚凫拥谋砬闆]有絲毫變化。
“剛纔我說的事你好好考慮,不要放掉任何一條線索。”丘宛晴會心一笑,險些迷惑了楚天。
凌仲煊沒有追問她的話的含義,只說了一句:“宛晴,我們該走了,你忘了我們今晚要飛去巴黎嗎?”
淡淡的一句話讓楚天立刻出手?jǐn)r住了丘宛晴:“他叫你什麼?”
他以爲(wèi)是自己聽錯了。
“哦,對了,忘了做自我介紹?!鼻鹜鹎绫付降卣f,“我叫丘宛晴,是凌仲煊口中那個讓他愛得無法自拔的女人?!?
在楚天愕然的神情之下,他們雙雙離開了宴會場。
他們只是作爲(wèi)客人出席,提前離開沒什麼大不了,然而想要追出去問個清楚的楚天就不一樣了,他還沒有邁出腳步就被父親擋住了去路。
“回去!”他的父親眼神兇狠。
不甘心!
楚天又看了一眼他們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之中。
“要去巴黎?”走出去之後丘宛晴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詢問這個。
這讓凌仲煊不由失笑。
“去。”凌仲煊即刻決定。
當(dāng)晚他們真的坐著私人飛機去了巴黎。
恰好,青陽禛就在那裡。
他們到巴黎的消息總歸是從宴會上傳出去的,但是誰傳的就無從得知,總之暗很快就收到消息,以爲(wèi)他們的目的是尋找青陽禛。而青陽禛的態(tài)度呢?
“他們來了?”在睡夢中被吵醒的青陽禛推開靠在他身上的女人,接通電話表情不悅,“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
說完他冷淡地掛斷電話重新躺回牀上。
“我以前來過這裡,我知道?!鼻鹜鹎缰钢屠杞诸^的某處說道,“但我想不起來時間,也忘了當(dāng)時發(fā)生過什麼?!?
“這就足夠了?!绷柚凫影聪滤龜E起的手臂,“只有我,這就夠了?!?
其實凌仲煊並沒有追蹤當(dāng)時青陽打的那通電話,所以也不會知道青陽也在巴黎。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卻巧得令人不敢相信。
現(xiàn)在他們只想在黃昏日落時走在街道上看一看夕陽,看一看不同於a市的天空是怎樣的明朗,會不會讓他們有另一種心情。他們只想找回曾經(jīng)丟失的一切,最後發(fā)現(xiàn)在找回的過程中他們想要的並不是曾經(jīng)的感覺,而是隻要牽住對方的手就是得到了全世界。
其他的全都不重要,只有對方纔是唯一的真實。
丘宛晴主動拉住了凌仲煊的手,他的手掌沒有從前那麼冰涼,反而覺得溫暖。
夕陽的光鋪在石板路上,他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斜斜地映在地上快要重疊。
“我不知道會是這樣,但就算我能預(yù)知未來,我想最終我們也會走到這一步?!鼻鹜鹎绾鋈挥幸唤z悲傷。
“那樣我還是會不顧一切地找到你,阻止每一次你的離開?!绷柚凫記]有看她,而是看著斜陽。
“我會離開是因爲(wèi)害怕,害怕傷害我身邊所有的人,但我現(xiàn)在不怕了?!鼻鹜鹎绲亟忉專_下的路異常堅定,“因爲(wèi)我知道自己永遠(yuǎn)不會是一個人。”
“你終於知道了。”凌仲煊的語氣像是在埋怨,讓丘宛晴聽來有種小孩子鬧脾氣的感覺。
她滿意地笑了,就像這麼久以來等待的就是這簡單的一句話而已,但爲(wèi)了這句話她卻付出了太多太多,犧牲了永遠(yuǎn)無法找回的東西。
不過還好,現(xiàn)在她終於得到了想要的那個人。
腳步忽然被迫停下,丘宛晴先看了一眼身旁的景色,然後看向迫使她轉(zhuǎn)身的人。那股巨大的力量讓她手臂生疼,彷彿他是故意用力想弄痛她一樣。
只有痛苦才能讓人記憶地更長久,以至於永遠(yuǎn)都不能夠忘卻。
但有時,甜蜜而美好的回憶遠(yuǎn)比痛苦更加令人深刻,只是人們因爲(wèi)遭受了太多的不愉快刻意讓自己變得麻木。
“說出來。”凌仲煊俯首,低低地看她。
“說什麼?”丘宛晴故意裝傻。
“你說呢?”凌仲煊看出了她眼中的笑意,不悅。
“我沒什麼可說的,天氣難得這麼好,再走一會兒吧?!鼻鹜鹎缯f著就要繼續(xù)走,卻被一把拉回了原地。
凌仲煊的眼神幽怨,有些沉悶的惱意,他的手死死抓住丘宛晴白皙的胳膊。
“阿煊,要聽話??!”丘宛晴彎起嘴角,輕鬆就掙脫了他的手掌然後捏了捏他的臉頰,“這樣下去我可管不了你了?!?
“你打算怎麼管我?”聽到這話凌仲煊更氣惱了。
她剛纔說了什麼?竟然要管他?
丘宛晴裝作深思的樣子,想了想說道:“就從這樣開始吧。”
她說著輕盈地吻住了凌仲煊。
清新甜蜜的吻讓凌仲煊所有的氣惱都瞬間煙消雲(yún)散了,但他不會輕易就放過主動投懷送抱的丘宛晴,很快便掌握了主動權(quán)讓她只能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他心口跳動的聲音撲通撲通地沉穩(wěn)有力,讓丘宛晴愜意地張開雙臂迎接他的擁抱。
最後一絲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們的背後,暖暖的讓人留戀。但溫暖的太陽終會沉沒,當(dāng)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到來時所有星光都瞬間黯淡,爲(wèi)之讓路。
如果人能夠預(yù)言未來,改變過去,那麼丘宛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回她問出口的那句“去巴黎嗎”,然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裡。
如果可以做出改變——誰不想這麼做呢?
不斷升溫的空氣在黑暗降臨時瞬間冷卻,丘宛晴能感覺到明顯的涼意。她忽然有種莫名的煩躁和不安的心情,讓她不得不在凌仲煊的吻中走神。
“唔……”丘宛晴的脣齒之間被吮吸地更用力,是凌仲煊在懲罰她的走神。
可是她的不安越來越重,讓她無法安然地享受這個美妙的吻。
凌仲煊沒有放手,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侵犯著她的每一寸,似乎要吞噬了她纔好。那種被誘人、侵略和重創(chuàng)的感覺刺激著丘宛晴的全部神經(jīng),讓她沒有多餘的力氣走神。
時間彷彿停止在此刻,只有他們含情熱吻的摩挲和呼吸聲打破了夜空的寧靜。
夜幕降臨地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在他們的脣齒之間,凌仲煊終於放開了丘宛晴,不解地從她眼中尋找原因。
丘宛晴咬破了他的脣。
“抱歉,我——”丘宛晴還要解釋,目光忽然落在了凌仲煊身後不遠(yuǎn)處。
她想說她不是有意的,卻沒有說出口,因爲(wèi)看到那個人的她太驚訝了。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他?
巧遇?刻意安排?
一連串的疑問在丘宛晴腦海裡成形。
順著她的視線,凌仲煊轉(zhuǎn)頭看向身後那個吸引了她注意力的人。如果是什麼奇怪的人,他一定要讓那人好看,竟然打斷了他的好事!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青陽禛。
是他最好的兄弟。
“青陽?你怎麼在這裡?”凌仲煊疑惑開口。
“我一直都住在這裡?!鼻嚓柖G一邊回答一邊走上前,揹著月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反而是你們,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