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慣性,丘宛晴的身體猛地向前傾斜,還好前面有椅背擋住了她。扶著被撞的額頭,丘宛晴吃痛地擡頭向前方看去,聽到司機咒罵一聲,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
“***你不要命了啊!”司機打開窗戶衝著對面的車大吼,怒火沖天。
原來是一輛車忽然衝出來攔在了這輛公車前面,司機被迫踩了急剎車。不過話說,那個開車的人還真是不要命了。
車上本來就沒幾個人,雖然這麼一折騰,人們也都默不作聲地坐在位置上,或者繼續(xù)戴著耳機聽歌,或者在發(fā)短信打遊戲,還有看著窗外發(fā)呆的。丘宛晴向後看去,凌牧熙坐在那裡低著頭,樣子像是睡著了。
擋在公車前面的那輛車上的人似乎在和司機爭吵,爭吵的內容丘宛晴聽不太清楚,老實說,她也不想去聽。只是過了一會兒還沒有解決完,丘宛晴有些不耐煩了。
她正要起身上前,卻看到那輛轎車上有人下車,然後敲開了公車的門。公車司機不情願地打開車門,等那人一上車就瞪著眼睛問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是在你這輛車上找兩個人,只要你乖乖不吭聲,安靜地坐著,等我們找到了你就可以走了。”上車的男人一臉兇神惡煞。
公車司機還要說話,卻看到那男人手裡拿了一個東西,面色慌張地擺擺手聽話地坐在那裡。
丘宛晴看到,那人手裡拿著的是一把槍。那人將***放回上衣裡面的口袋,理了理衣服大搖大擺地在車上走。他看著兩邊座位上的人,觀察地非常仔細,似乎在判斷是不是要找的人。
這個人也不知道要找的人長什麼樣,丘宛晴這樣判斷,然後將風衣的領子動了動,偏過頭看向窗外。她和凌牧熙坐在靠後的位置,最後一排還沒有動靜,凌牧熙應該還沒有睡醒。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在找誰,但丘宛晴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可能和凌牧熙有關。特別是當她看到那把槍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凌仲煊。
“好像不是這個樣子……”那人走得非常慢,認真觀察了每個人之後都自言自語說出這句話。
“難道是攔錯車了?”那人滿是疑惑地又說。
車上的人看到司機的樣子多少知道了現(xiàn)在的情況的危險性,都拘謹?shù)刈桓覄樱挥幸粋€人全當沒看到,歪著頭看著外面。
“喂,你轉過來。”男人走到那個姑娘旁邊說道。
姑娘卻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真***,讓你轉過來聽到?jīng)]有?”男人說著就伸手去拉那個姑娘,這時姑娘纔有了反應。
轉過頭,姑娘也沒有因爲男人的舉動表現(xiàn)出害怕的表情,反而一臉淡然。
丘宛晴看到那個姑娘,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一樣。
看到姑娘的臉,男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忽然睜大眼睛瞪著她:“就是你!”
“我怎麼了?”那姑娘不解地問道。丘宛晴看她戴著一副墨鏡覺得奇怪,今天的天氣幾乎沒有太陽,根本不用遮陽。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起來,別裝傻了,找的人就是你!”男人說著就要拽那姑娘起來,“說,另一個人在哪兒?那個男的在哪兒!”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姑娘的臉上這時才露出驚慌的神情。
“現(xiàn)在給我裝,沒用了!”男人環(huán)視車內,車裡剩下的幾個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就在男人要拖著那姑娘下車時,無意中向最後的那兩排位置掃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站在這裡,敢跑你就死定了。”男人對姑娘命令道,然後走向了車尾。
丘宛晴在心裡嘲笑,那男人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姑娘是盲人,還要抓回去審問。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但單憑這一點就覺得這件事荒謬無比。
離他們還有些距離的時候,男人就發(fā)話了。
“喂,後面那兩個人,頭擡起來。最後一排那個男的,把帽子放下來。”男人說著,手緩緩移向上衣裡面的口袋。
丘宛晴的神色有些緊張,她知道那裡有什麼,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提醒凌牧熙了。身後還是沒有動靜,不知道凌牧熙現(xiàn)在醒了沒有。
丘宛晴轉過頭看向那男人,男人也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陣,似乎心裡在做著判斷有些猶豫不定。過了片刻男人又轉身看了看站在前車門的那個姑娘,皺了皺眉。
兩個人長得很像。
上頭說讓他來找人,一男一女,而且把他們的樣子都描述給他了。可是因爲沒有照片,這個過程還是有些讓人無奈又惱火。沒辦法,上面派下來的任務他就要完成,誰讓他是c區(qū)的副堂主。
抓錯了人他可就完蛋了,這男人非常清楚蒼龍幫的規(guī)矩,可是一輛幾乎沒有人的車上出現(xiàn)兩個長得很像的女人的概率有多大?他還真是命苦。
這麼想著,男人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姓什麼?”男人看著丘宛晴問道。
“樑。”丘宛晴隨便編了一個姓氏。
“該死!”男人低聲咒罵,又走近了幾步。
怎麼看,這個女人都更像上面給他描述的樣子,她說自己姓樑也不一定可信。
身後終於有了動靜,凌牧熙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
“小子,把帽子拿下來口罩去掉。”這位c區(qū)的副堂主對凌牧熙命令道。
“我感冒了,口罩拿掉會傳染病毒的。”凌牧熙坐直了身體靠在椅背上,雙手插在上衣口袋。
“少囉嗦,快點照做!”副堂主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只要拿出來就能威脅到凌牧熙了。
這時車外傳來警笛聲,聲音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開到公車前了。
副堂主咒罵一句,收起了***,迅速轉身快步離開了公車。
“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要說,聽到?jīng)]有?”臨走前他對車上的人命令道,衆(zhòng)人都點了點頭。
誰都不想惹上麻煩,於是在後來警察詢問的時候也都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過了一個小時之後,丘宛晴和凌牧熙從警廳出來,凌牧熙還是那個裝扮,讓丘宛晴看了發(fā)笑。
“笑什麼?”凌牧熙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覺得這件事真的很可笑。”丘宛晴回憶起剛纔發(fā)生的事,“總覺得像是一場鬧劇,而且警察出現(xiàn)的也太及時了,不然就不知道那人還會做什麼事來。”
“覺得可笑是因爲那個男人一開始要抓走那個盲女嗎?”凌牧熙問道,因爲口罩遮擋著臉,丘宛晴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丘宛晴疑惑,忽然失聲驚呼,“原來你一直都沒有睡著?”
凌牧熙點點頭:“因爲不想讓別人看出和你認識,所以裝睡最有效。而且有一個地方你想錯了,警察的出現(xiàn)也不是巧合,是我叫來的。”
“什麼?怎麼會?”對凌牧熙的回答,丘宛晴著實感到驚訝,她越來越覺得在凌牧熙背後有太多她不知道的,這個人的神秘已經(jīng)超出了她能夠想象的範圍。
“有那樣的方法。”凌牧熙含糊地回答,“好了,不要想了,現(xiàn)在就帶你去臨時住所。”
“那你知道會發(fā)生這件事嗎?”丘宛晴妥協(xié),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不知道。”凌牧熙回答。
他認識在公車上的那人,是蒼龍幫c區(qū)副堂主。他們是來抓他的,看樣子她也被牽扯了進來。凌牧熙無法將這話說出口,儘管丘宛晴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麼,但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她一切的時候。凌仲煊做出的一切都要付出代價,對他,對丘宛晴,甚至對安宇寧。
雖說是臨時住所,丘宛晴看到那個房子的時候還是不由驚歎。已經(jīng)可以和中上等住房媲美了,這哪裡還只是臨時住所。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丘宛晴在房子裡走了一圈,傢俱、電器應有盡有,全部都被打理地非常整潔,就等著她入住了。
“別忘了,我可是無所不能的凌牧熙。”凌牧熙神秘地眨了眨眼,沒有多解釋什麼。
丘宛晴會意,又是他的小秘密,那就不問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有任何需要都給我說就好。一切花銷你都不用擔心,我會解決。”凌牧熙說明著情況,讓丘宛晴能夠安心住下。
“我需要做什麼?”丘宛晴走到沙發(fā)旁,看到沙發(fā)前面的茶幾上擺著一個花瓶,裡面的花開得正好,是今天剛送來的。
“什麼都不需要去做,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凌牧熙寬心一笑,“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yǎng)身體,其它的都不用管,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那時候你就會知道全部的真相了。當然,還有報仇。”
等待。她最擅長的就是等待,最討厭的也是等待。
“要等多久?”丘宛晴伸手從花瓶裡拿出一枝花,在手裡擺弄著。
“不會太久。”凌牧熙笑了,“我不會讓你等待太久。”
凌牧熙身後的支持者,還有他達到目的的手段,這些丘宛晴都不在意,她想看到的結果只是讓凌仲煊品嚐痛苦。失去全部的痛苦,必要時,還有失去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