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jīng)常來這裡嗎?風景真好。”丘宛晴感嘆,她從前都沒有見過這樣壯麗的海面。
隨著風力漸漸變大,海面有微波浮起,天空變得陰沉了些,一轉(zhuǎn)眼的時間就與剛纔完全不同。看樣子,一場暴風雨快要來臨了。
從前她也經(jīng)歷過這樣的暴風雨,但心境卻完全不同,那時候她的內(nèi)心只有疼痛和恐懼,還有對凌仲煊的愛恨交織。而現(xiàn)在,她的心變得非常寧靜了。
“不,我只來過一次。”凌仲煊回答,聲音有些異樣。
但那時丘宛晴只驚歎著眼前的風景,絲毫沒有注意到凌仲煊表情的變化,她也不知道當年發(fā)生的那件事竟然就在這裡。
“那我們以後經(jīng)常過來吧。”丘宛晴提議,隨後就被凌仲煊答應了。
他答應地非常自然,不動聲色的樣子把一切掩蓋地很好。既然決定讓丘宛晴再也不要想起關於安宇寧的記憶,就要讓他自己先忘記那些。
天空的顏色越來越陰沉,和凌仲煊的心情一樣,丘宛晴過了好久終於收了心,回頭看向凌仲煊。
“煊,我們永遠就在這裡生活,從此以後不要再管其他事了好不好?”
她是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的,無論是金錢還是地位,無論是成就還是聲望凌仲煊都已經(jīng)得到了。如果現(xiàn)在就此放手,他們就能過上真正的平凡生活。
那是她最想要的。
但她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凌仲煊的想法。
他會有著同樣的念頭,願意爲了她放棄一切嗎?
凌仲煊沉默了。
“好了,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暴風雨快來了,我們回去吧。”丘宛晴掩飾著失望的情緒,揚了揚笑臉。
“不行。”凌仲煊沒有動,而是回答了她,“我不能放下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這是身爲一個男人註定要承擔的責任。”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並沒有強迫你卻做出選擇,剛纔是我問得過分了。”丘宛晴帶著歉意說,然後帶著些撒嬌的意味讓凌仲煊陪她回去。
回去的時候餘管家正好迎上來。
“少爺,剛纔青陽少爺打來了電話。”餘管家欠身之後說,“他說過兩天會來寧島住幾天,需要提前準備好住處,還說要帶來一個女孩,囑咐一定要準備好最新款服飾。”
凌仲煊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交代:“準備一個雙人間給他們。”
“是。”餘管家沒有多問一句,立刻按照指示去準備了。
丘宛晴對餘管家稱讚了一番,對剛剛到來的消息也非常高興。前兩天才聽說青陽禛和薛素素公開了在一起的事,而且已經(jīng)同居了好久。作爲被甩的凌仲煊這邊卻沒有任何反應,媒體也追蹤不到任何消息,只好不了了之。
但薛素素的繼承人身份卻沒有那麼輕易被取代,英嵐集團召開董事會之後沒有改變?nèi)魏螞Q策,她的父親沒有出席那次的會議,以生病爲由缺席了。由此看來,因爲薛素素之前的表現(xiàn)給董事會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她的聰穎和能力使得她不能輕易離開。
這次的計劃雖然失敗了,但她卻遇到了青陽禛,正在同居中的兩人也非常幸福地生活。青陽禛比從前穩(wěn)定了許多,也很少再去酒吧夜店,完全變成了好男人的形象。
丘宛晴了解到的情況暫時就這麼多,其餘的還是等他們來了之後再瞭解。
暴風雨很快就來了,窗外的風雨聲轟鳴著讓人惴惴不安,碩大的雨點打落在玻璃上聲響很大,就像有東西砸上來一樣。坐在窗邊的丘宛晴偶然失神地看著窗外的灰暗,偶爾又回神仰頭看著天花板,模樣就像一隻孤獨的小貓。
蜷著雙腿將雙臂隨意地搭著,丘宛晴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有點眼熟。不,不應該用有點來形容,應該是莫名地非常熟悉。
就像多年前她經(jīng)歷過一模一樣的這種惡劣天氣。
多年前……
丘宛晴一愣,如果這麼說,確實有可能。她可能經(jīng)歷過,只是被忘掉了而已。
安宇寧的記憶好像在一點一點恢復。
不止是凌仲煊,她自己也感覺到了。和凌仲煊越親密,屬於安宇寧的過去就越是干擾著她的心,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只要和凌仲煊在一起的時候就總會看到他們從前的影子。
這種感覺讓她混亂不已。
最開始發(fā)現(xiàn)這種情況是在足球場的那晚,當她的心口由於子彈的衝擊而隱隱作痛的時候,安宇寧的記憶唐突地冒了出來。後來回到寧島,那種感覺就越發(fā)地強烈。
她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說出從來不會說的話,那種愜意又胡鬧的口吻總是伴隨著凌仲煊異樣的神情。但他從未提起過,只當做從未看到。
如果她重新回到安宇寧的身份會怎樣?當她想起那時的種種,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愛著凌仲煊?她越來越不能確定了。
她不敢肯定到時候自己還有資格去愛凌仲煊,因爲她總覺得當年的自己在隱瞞著什麼。
那會是讓她必須離開凌仲煊的理由。
一陣雷聲驚動了陷入深思的丘宛晴,她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忘掉剛纔的那些念頭。
不要想了,凌仲煊已經(jīng)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也讓她不要再想起,既然這樣就全部都忘了吧。
從窗臺跳下,丘宛晴拍了拍手。
就在哪一瞬,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事,眼神變得驚恐和僵硬。
“怎麼會這樣……”丘宛晴驚愕地站在窗臺前,微弱的聲音逐漸被雨聲覆蓋。
就在剛纔的那個地方,就在那裡她對準了凌仲煊的胸口開了一槍。那天的天氣也和今天一樣是一場暴風雨,她還記得那天的風在耳邊吹響,讓她的心臟都停止了。
手指微微移動,凌仲煊便從那懸崖處掉入了海中,然後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剛纔她竟然那麼無知地問了凌仲煊有沒有去過那裡,回答的時候他一定非常受傷。可是他掩飾地很好,讓丘宛晴沒有發(fā)現(xiàn)。
“只有我親自開槍才能避免他的死亡,打中那個位置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猛然的記憶衝擊著丘宛晴的大腦,讓她難以呼吸。
這段回憶是什麼意思,她是被逼纔會對他開槍的嗎?而且,她那一槍並沒有打中凌仲煊的心口,而是稍稍偏移的不會造成嚴重傷害的位置。所以凌仲煊纔會活了下來。
否則,他必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了夜幕降臨,丘宛晴主動去了凌仲煊的房間。
“還以爲我要派人去請你纔會來,原來你這麼想和我一起睡。”凌仲煊站在書櫃前正拿著一本書,看到丘宛晴進來就放回了書櫃。
“一個人睡不著。”丘宛晴解釋了一句,然後走到書櫃前透過玻璃看著裡面的書。
都是一些似曾相識的名字,過去的她應該把這裡的書全部看過一遍了。
“我們結(jié)婚吧。”丘宛晴唐突地說。
“開什麼玩笑,我們不是才離婚嗎?”凌仲煊說完後忽然眼神晃動,“你是認真的?”
丘宛晴點頭,手指放在書櫃的玻璃上從上面輕輕滑過。
指尖微微地冰涼。
她能從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也能看到凌仲煊的身軀。
這算是求婚嗎?
凌仲煊沒有做出任何應答,只是抱起丘宛晴轉(zhuǎn)身走向了那張大得不像話的牀。米白色的牀單是非常溫和的顏色,柔軟的牀被丘宛晴的身體重重地壓了上去,深深地下陷。
於是丘宛晴的身體也變得非常柔軟,在凌仲煊的重量之下承受著一點一點的侵入。她的笑容妖豔魅力,雙臂從頭頂繞過,被凌仲煊牢牢掌控著。
“等一下……”丘宛晴在他將要進入時笑著推開了他,從牀頭櫃裡拿出一個東西丟給凌仲煊,“別忘了這個。”
凌仲煊看著丟來的東西,臉色沉了沉。
她又變成了安宇寧嗎?不然怎麼會這麼主動也不顧地丟給他一個安全套。
她的樣子就像做過了無數(shù)次那麼熟練,這種事丘宛晴是做不出來的。
一連串做完這些動作之後,丘宛晴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剛纔做的事,後悔不已。
“抱歉,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fā)生吧。”丘宛晴說著伸手去拿那個東西,卻被凌仲煊擋住。
“你也感覺到了。”凌仲煊終於還是開口。
“是。”丘宛晴蜷著腿坐在牀頭。
暫停了一秒鐘的時間,凌仲煊再次將丘宛晴按倒,俯身在她的胸口落下一串炙熱的吻。
“我不在乎。”凌仲煊擡頭將丘宛晴的身體牢牢困住,“如果事情一定要這樣發(fā)生下去,我就欣然地接受這個現(xiàn)實,不管你是丘宛晴還是安宇寧,對於我來說都是你。我想要的人只有你。”
春宵苦短,密愛濃情。
再大的牀對於他們來說都顯得小了,沉重的呼吸聲不斷地在房間內(nèi)迴響。
到了快午夜的時候,丘宛晴坐起身披上凌仲煊的襯衣推了推他的胳膊:“喂,不是要吃煮麪嗎?”
“我更想吃你。”凌仲煊舒展身體把丘宛晴放在了自己身上。
“胡鬧,到底要不要吃麪?”丘宛晴乾脆順勢坐在他的腰上,襯衣很大,蓋住了她的雙腿。
“吃,當然吃。”凌仲煊語速緩慢地回答。
十分鐘後,他們已經(jīng)坐在了廚房的餐桌旁。
凌仲煊坐在餐桌旁等著,丘宛晴則在裡面忙碌地煮麪,她只穿著那件有些大的襯衫,身影顯得更加消瘦。
“煮好了。”丘宛晴聞了聞面的香味,盛好後端到餐桌旁。
當她走過去時,凌仲煊趴在桌上睡著了。